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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却成为了她最为遗憾,痛恨,懊悔,无数次深夜惊醒回想?,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还没动作,已然死?死?咬着手指崩溃,睁着眼到?眼里全是血丝的梦魇。

陆屿然抬眼看她,眉目如笼寒烟,他第一次从温禾安身上觑见层难以形容的悲伤,却清楚的知道,她今日吐露部分真相,需要的不是任何安慰。

“我当?时太小,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深切的无能,无力感让现在的温禾安都依旧摇头,说:“后来在天都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我和温流光斗得分身乏术,为他们做事,给他们当?刀。只是每年清明,我会回琅州一趟,渐渐的,也查到?了不少消息。”

“最开始,我只觉得祖母死?得蹊跷,后面有自?己的势力之后,又查到?了别的

事情,原来琅州动乱,死?的不止我祖母一个。那?日死?了足足上千个老人,都是老人,这是不是太巧了。”

陆屿然看着她,一条线于此时露头现尾,他清声?吐出两个字:“禁术。”

所?以她在第一次听到?外岛之事和禁术扯上关?系的时候,表现得如此在意,对这件事紧追不舍。

温禾安朝他颔首,睫毛急促扇动两下:“对。只是查到?这,就再也查不下去了。”

天都不让查,她只能压下来,无人时再抽丝剥茧地深究。

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她干脆也学着陆屿然的样?子,在对面的书柜边上倚站着,随着这番动作,裙摆的褶皱垂荡至纤细的脚踝,像起伏追逐的浪花。

他们再一次对视,这次谁也没有先避开,温禾安甚至当?着他的面抚了抚自?己光洁的左脸,她低低地叹息,被这些事情,这些东西逼得烦恼不已,不堪承受,但并?没有半分求助的意思。

她眼中?积蓄着一泓清泉,将鬓边碎发?拂开,轻声?道:“还有我体内的毒,真正发?作时比你想?象得更为棘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办法?,但也好像……暂时只能如此。”

陆屿然终于知道她今夜前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楼下有脚步声?顺着楼梯上来,温禾安不为所?动,她唇瓣微微上翘,眼里很是纯净,道:“昨夜你问我的问题,我听见了,也记起来了。”

她不避不闪,也不是心虚,但声?音却莫名?放低了些:“我没想?到?你会听见……确实,是我先说的。”

那?是一面空白的聚音石,在流放归墟之前,她时常不离身的带着,当?下的境况,烦心的事,总是习惯性地捏着石头喃喃说两句,说给一位死?去的老人听。那?日骤然出事,也是她最先将那?块聚音石毁了。

因为藏了太多秘密。

陆屿然倏的抬眼,眼底情绪极重,周身气?质清寒无比,温禾安最终启唇,给他回答:“我们有时候太像了。”

如果这位帝嗣满腹心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始终高高在上,漠视众生,温禾安并?没有那?么多顾忌,她一心一意地利用他,找个合适的时机彻底推一把,将他卖给塘沽计划,自?己长袖抽身,他是死?是活就看他的本事。

但陆屿然偏偏不是,他是山巅之雪,性情淡,喜静,窥不出情绪,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渐渐叫他沾上些红尘之色。

什么争锋相对,斗死?斗活的情形都想?过了,殊不知竟会是这样?。

一起用膳,一起过节,一起闯秘境,渐渐在夜里触到?对方的手指也能毫无所?觉地翻个身,习惯了两道气?息融洽,交缠,在她冷静地对聚音石说出自?己不想?再耗下去的前几?天,陆屿然还在为自?己出门取花露,问她头还疼不疼了。

那?种感觉,那?种心情太复杂了。

温禾安突然厌倦了和这位巫山帝嗣日复一日的相处,耍心眼,配合塘沽计划,每次那?边传来新的指令,都会让她感觉到?一点难以形容的暴躁。他们如此相似,背负的责任一样?,渴求的东西也一样?,身份注定了不能和平相处,迟早为敌。

任何不稳定的,不受控的东西都会让她感觉危险。

所?以她捏着聚音石,对记忆中?的老人分外冷酷地说,祖母,我不想?再和陆屿然耗下去了,因为毫无意义。

屋内凝然阒静,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敲门声?响起,商淮的声?音压低了传进来:“……刚收到?的消息,肖谙招了,探心看到?的那?个阵法?,是双鱼阵。”

温禾安不由往门外看去。

怎么会,她想?。

探墟镜给出线索无归,无归在溺海之中?。

如今,与外岛禁术有牵扯的松灵还没研究个所?以然出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个肖谙身上,天悬家的第八感探心却探出了双鱼阵,双鱼阵滋养着双煞果,也在溺海之中?。

怎么一时之间,不论?什么事,好像都隐隐指向了溺海。

温禾安转过身来,收走瓷瓶,看了看他,见他一时间没有说话的意思,善解人意地温声?告辞:“伤口没有好完全之前,还是不要碰水。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陆屿然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抬眼,叠起一层眼褶,骨血和肌肤每一寸都天然蕴着矜傲清绝,他没有说话,直到?房门彻底合上,在黑暗中?静站良久,才闭了下眼,胸膛上下无声?起伏一声?。

还有谁能比温禾安更聪明。

这些事情,就算不说,合作之后总有一日会暴露,所?以她提前先说。

而若是他有别的意思,他仿佛都能听见她就站在眼前,睁圆了眼睛,又是茫然,又是无辜,她并?不拒绝你,不抽身退后,可又如此直白地挑明了说:

她的出生就是一场爱情的悲剧,“情浓时是火,情淡时是冰”,所?以她并?不信这个,从前不信,日后也不信。她身怀剧毒,身世离奇,举步维艰,和两世家的关?系紧绷至极,还注定与禁术不死?不休。

你真的要再往前走一步,再次靠近这个危险的,麻烦又棘手,一旦沾身就再也脱身不干净,注定会给你带来无数困扰的人吗。

更为重要的是。

——陆屿然,你如此骄傲,确定要投入感情,折损心气?,去喜欢一个不信情,爱,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同等回应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