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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玩含蓄是吧(2 / 2)

还是李绪害的。

本来窦遥跟他一组是图个照顾,谁知李绪这人的球不长眼,直直往他鼻梁上攻击。

“跑啊你!”李绪被慢吞吞如蜗牛的他气得七窍生烟,“等着我给你喂呢?”

窦遥气喘吁吁地流着汗,太阳烈得睁不开眼。

连体育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过来严厉斥责:“李绪你态度好点儿!怎么跟同学说话呢,打得好就可以瞧不起人是吧?”

李绪直接摔了拍子。

他是来打球的,不是来被人拖后腿的。

可是体育老师也奇怪呢,你不愿意跟腿脚不便的同学打,当时就不要答应当搭档嘛,这个班绝大多数人都愿意跟李绪一组。

但李绪偏偏选了窦遥。

窦遥在袖子上蹭了下汗,拖着酸疼的腿去给李绪捡拍子,捡完再递到场边。

李绪阴沉着脸坐在树下。

“给。”

李绪把脸转开。

树叶的阴影一半打在他脸上,轮廓凌厉像出鞘的剑。

“我跟老师说了,就打完这堂课。”窦遥说,“下堂课我不来了。”

李绪一把接过拍子。

塑料杆表面全是手汗。

“算了。”他低声咒骂,“算我倒霉。”

掀起校服擦了把脸,他膝盖一撑就站起来往场地中间走。

走到一半停住,拧眉,回头:“过来啊。”

“算了,”窦遥声音不高不低,“我跑不动了。”

“我给你喂!”

傻逼。

李绪站在太阳底下恨恨地望着他。

于是就又继续打,继续拿嘴输出,继续跑动约等于零。

45分钟打完窦遥满脸晒红,汗如雨下,李绪口干舌燥,大批围观人士表示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

瘸子打羽毛球听来非常猎奇,但其实也还好,对手能忍就行。

多上了几堂课之后窦遥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学会了反手杀球——虽然是原地的。有时体育老师得空也嘬着雪糕在场边看,越看越新鲜越看越好玩,看得高兴还问旁边的席雯:“席同学啊,他们俩什么情况,死对头?”

席雯看了看体育老师的眼睛:“老师你的视力……”

“?”

她摇摇头,一副文静的痛惜表情。

好好一个壮汉是瞎子。

打球强身健体当然是好事,但某些方面也不好,比如窦遥回家老是一身汗,衣服里外全是湿的。

时间长了付萍发现了,也听院里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儿子跟楼下吴作富那个继子经常走在一起,甚至有一次还发现他们俩一起去网吧。

把人抓回来付萍严厉地斥责儿子:“你跟个混混在一起玩,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妈妈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多跟好学生学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向来听话的窦遥那天难得反抗了一次,低声说了句“他不是混混”。

“不是混混是什么?”

“是我朋友。”

付萍气坏了,站门口扬声往下骂,她不骂吴作富只骂李绪的妈朱学香:“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明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混子就该好好管,好好教!别放出来带坏别家的好孩子!”

李绪学棋去了,朱学香把门闭得紧紧的,不出去吵也不出去骂。

满走廊都是看热闹的,窦遥觉得无地自容。

等他妈火发够了,把门一关又开始搜查他的书包跟房间,结果意外翻出他攒了许久的救命钱,零零总总多达七十多块。

“好啊你!哪来的?”

付萍以为是儿子偷来的,惊怒之下抄起擀面杖就打,他却没有为自己辩驳。

周二窦遥罕见地缺席了体育课。

他一个人到天台去晒太阳。

奇怪,大好的天气却一丝风也没有。

水泥地面不够平整,躺在上面硌得脑袋疼。窦遥把胳膊枕在脑后,嘴里衔着一根从文具盒拿出来的蒲公英梗,闭着眼睛也能直接地感觉到烈日。

晒着晒着太阳却变荫凉,似乎有谁站到了他面前。

“知难而退了?”

李绪的嗓音比其他人要干燥一些。

窦遥睁开又觉得太刺眼,只能闭上,那一秒钟看到的李绪是瘦削的,冷淡的。

不过他手里握着球拍。

“才坚持几天,果然没什么耐性。”李绪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人,并且踢了踢他的腿,但明显没用力。

“起来。”

“李绪我不想打了。”窦遥侧了侧脸,嘴里的蒲公英梗掉出来,“不想再拖你后腿。”

李绪冷冰冰地问:“出什么事了?”

窦遥没法说钱没了,只能说拍子坏了。

“坏了就去买啊。”

说得还真天经地义。

“你给我买?”

窦遥睁开眼看着他,结果李绪唰地把脸侧开:“滚。”

“那你——”

“我没钱。”

窦遥静了一下,开始不明所以了。太阳真大,大到头发昏,甚至开始产生幻觉——李绪耳根是红的。

“先用这把。”

他把拍子扔下转身就走。

“你呢?”窦遥忙问。

“我去借。”

你最好是真的去借。窦遥爬起来就往楼梯追,想要看得再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