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有一个朋友(1 / 2)
叶存山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说:“可是那个赘婿就是很像……”
云程打断他的话:“你还记得你写过的书生吗?”
叶存山瞬时哑了声,表情凝固。
云程气性上头,也不嫌弃冷,拢着被子坐起后,跟人掰着手指算,“神女、狐妖、县令家的千金,你书院还藏着一个……唔。”
话说一半,叶存山就捂住了他的嘴,不愿再听,光速滑跪:“我错了。”
云程的力气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两手并用都没办法把这只大手从嘴巴上扒开。
他一着急,舔了下叶存山掌心。
叶存山哪见过这阵仗,立马松手了。
云程问他错哪儿了。
叶存山说不该松手的,被云程骂色胚他还笑,“我又没碰别人。”
云程不上当,“别想转移话题。”
他就说了,他俩不能聊对方的小说内容,这是要闹矛盾的。
叶存山非要踩雷。
他以前没个恋爱经验,也不知道跟对象吵架要怎么收场。
就等着叶存山主动说个错处,他就顺台阶下。
结果叶存山不仅不认错,还把他抱到了床尾。
中间腾空那一下,他都以为要被叶存山扔下床!吓得他抓着人衣襟不放。
叶存山给他把被子重新裹上,跟他商量,“咱们今晚睡这头吧?”
云程懵着,“为什么?”
“因为床头吵架床尾和。”
漏了夫妻二字。
云程给他气笑了,脸上热意滚烫,也不知是怒意残留,还是害羞。
他说不睡这头,“这头放过脚丫子,臭。”
根本就没有味儿,就精神上受不了。
他自己挪了窝,叶存山跟着蹭过来。
闹这么一下,被子里那点热气都抖没了,贴着炕都觉着冰冰凉。
叶存山不继续闹他,抱着人给他捏胳膊手腕儿,再认错就诚心多了,“是我想岔了,我以后不提了。”
云程气消了,也问他这个故事怎么样,“你想往后面看吗?”
叶存山不想,他觉得憋屈。
于是云程懂了,掐他腰。
别人腰上都有软肉,痒痒肉。
叶存山浑身都硬邦邦的,捏都捏不动。
被子里再次回暖后,云程也迷迷瞪瞪睡着了。
依稀听见叶存山说他明天去问问其他同窗的意见。
羞耻劲儿上来,云程有一瞬清醒,但很快被倦意包裹,又进入了梦乡。
早上两个人没生火,叶存山起早出门买了素馅儿包子跟肉丝面。
云程起床正好吃,他让叶存山以后别来回跑,“我起来就自己去了。”
这也不远,出了巷子拐个弯儿,走不了几步路就是正街,有很多人摆摊。
昨晚买的米酒还没喝完,叶存山倒了一杯,来不及热,就喝冷的,叫云程看了直皱眉。
知道他要踩点去书院,就没说。
叶存山贪杯,“就一口,没事。”
云程:“你别嘴贫,吃完去收拾书包,别忘记把桌上文章带上。”
写了半晚上呢。
送走叶存山,云程就关上院门,回屋从箱底把昨天下午画的稿子都拿出来。再新起一张纸,慢慢写着他曾经查过的“穿越古代如何赚钱”的种种小发明。
从肥皂玻璃,到制糖晒盐,还有香水酒精和火药化妆品,以及自行车、化肥等等。
盐是绝对不能碰的。
化肥云程了解不多,只知道粪水和草木灰。
据他观察,静河村就是这样施肥的,他便略过。
香水跟酒精都需要多次蒸馏提纯,不符合小成本买卖的要求。
化妆品云程了解不多,只知道怎么做天然面膜,在这里不太实用。
肥皂需要油料,不适合穷人起家。
倒是《本草纲目》上有一个法子,皂角煮熟捣烂加白面就行。
云程就按照记忆先写下。
这里面还需要添加香料,他附带上了,根据实际条件调整。
静河村的水田里种过莲藕和茭白,刘云说莲藕价格不高,他便把藕粉的制作方式也记下。
这一早上,都只记录。
中午叶存山带叶延回来吃饭,他才将将放下笔,火都没生。
看叶存山又带了一大盆菜回来,他不好意思极了,躲着叶延,跟叶存山小声商量:“要么还是先请个人吧?每顿都买好贵的……”
叶存山说这是书院买的饭菜,“味道不是特别好,二十文钱管饱。”
揭开盖子,就看见里面的白菜炖粉条。
大骨头汤底炖大锅菜,分出来没什么荤腥,油星子润一下,只能尝个香,叫人越吃越馋。
叶延头一次来,夸这小院不错,离书斋书院都近,跟正街隔着一条,出门热闹,关门也不吵。
院里就有井,不用再挑水买水。
县里人取水麻烦,若家里没开井,就是请人驾着水车送,三文钱一桶,十文钱一满缸。
吃饭的点,不好说污糟话,其实上厕所也是要钱的,一清早就有人来收,按月交钱。
饭间,云程听他们聊天,才知道书包在书院卷起了一股风潮。
叶延说:“我耳根子软,要不是想着云娘每天都很累,差点就答应下来要给他们书包了。”
书包原材料就是布和纸,这两样他家里都有。
因着成本不高,同窗开口他要不出价,若答应了,辛苦的就是家里妻子。
还好叶存山及时解围,直说这书包是村里人拿来挣钱的手艺,喜欢的话到时就请多捧场,顺便宣传了一波手套跟毛衣。
叶延附和了句:“还有毛裤。”
他说完乐呵呵的,等人散了,被叶存山问起,才想起来毛裤是他家云娘单独给他织的,独一件。
就是毛衣,现在都没几件。
今天他俩在书院外等了会儿叶粮,还说传个信回村,没等着人。
云程夹一筷子菜,问道:“不是可以叫人跑腿吗?”
上次叶存山就叫人回去送信的。
叶存山说:“跟另两位同窗说了,他们家人在收羊毛捻线,弄完一批再送过去,顺带捎个话。”
村里羊毛也不多,没碰着人就算了。
一顿饭吃完,云程找了个机会,趁叶存山不注意时,把书斋给的小纸条交给叶延。
“余掌柜说过稿了,月底时凭借这张条子去领润笔费,恭喜啊。”
他过稿了也不乐意宣扬,笑得牙不见眼,让云程先替他保密,等拿了润笔费再说。
下午还有课,收拾完碗筷,叶延先拿着书院的大盆出去等。
叶存山给云程说这不远就有茶楼能听书,点一壶茶并一叠瓜子花生米,能坐一下午,“你跟我一起出门吧,下午就在茶楼听书解闷。”
云程正想去找个穷书生问字呢,回屋拿上稿纸塞小挎包里,跟着他走。
冬日茶楼还算热闹,云程不是社交小能手,在这种环境里独自待着压力很大。
他找了伙计问这附近有没有书生代笔写信,给了两文钱小费,被指着介绍了个人。
“那书生字好,收价低,附近百姓写信都找他。”
书生就在茶楼边上的小巷子里支摊,云程来时,他生意惨淡,啃着个糙粮饼子,捂着冻得发红的手,桌上还摊着本翻得快烂掉的书看。
见着人在他小摊前站定,眼睛微微发亮,“是要写信吗?”
云程小包里还有他的小说稿子,工程量大,就请人去旁边茶楼坐坐。
点了热茶,上了盘米糕,就开始议价。
元墨没接过这种活。
云程也不坑他,“按照写信来收费怎么样?我这些算下来大概有六封信。”
一封信能挣个十文到二十文不等,元墨生意好时,也写不了这么多,就痛快答应了。
穷书生都会炭笔,云程给他纸笔,他就用。
下午就在云程报字,他来写里渡过。
结束后,云程收获了将近三页的生字,对自己的“文盲”程度叹为观止。
元墨不嘴碎,听了一下午各种稀奇古怪的字词,也不问一句,云程对此很满意。
因为拢共才三页纸,元墨只愿意按照三封信来收费。
云程家就有个书生郎,被他被激起了怜悯心,取了中间价,一起付了四十五文钱。
回家路上,他看见了一个卖炭翁。
突然灵光一闪,蜂窝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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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叶存山成功引起了书院同窗的注意。
因为他课间休息时,讲了一个故事。
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写了本小说……”
同窗们的反应跟叶存山想的一样,非常气愤,觉得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窝囊的男人!
但气愤完以后,就跟叶存山完全不同。
甚至连偷听了一耳朵的杜先生都问:“后来呢?”
叶存山:“……”
什么后来。
这么憋屈的东西,他能看完吗?
可他也不能拆自家夫郎的台,就笑眯眯说:“这才写呢,后面还没写到。”
杜知春立刻揽生意,“叫他送书斋去,我让余掌柜的加急印出来。”
其他同窗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叫他赶紧写赘婿翻身!”
“端什么洗脚水!真男人怎能如此窝囊!”
现在还每天给夫郎端热水烫脚的叶存山:“……”
算了算了,不能听不能信。
小说而已,别当真。
杜知春加入讨论组,“岳母没个见识,在第一楼摆桌酒席就显摆上了,下一话就写掌柜的把他们轰出去,全店包场,就叫赘婿一个人吃!他不是那什么商会的老大?叫这一家都知道厉害!”
商会老大是叶存山改过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