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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万人万解(1 / 2)

人各有命,沉甸甸砸在江知与心头。

他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劝不住徐诚,回家来,心情也变得闷闷的。

徐家老爷徐天智看好许行之,许行之是目前相看名单里,条件最好的一个。

人闷了点,家里人员关系简单,也愿意相看。

他没高攀的心思,一步步走得稳当。

许家双亲老弱,兄弟走散,许行之也想娶个厉害的夫郎。

这样他在外读书、任职,才不用时刻记挂。

这年头,两家相看,从有意到见面,再走礼、抬进门,快的很快,慢的又很慢。

赶了巧,许行之要筹备春试,同意相看,却要推迟一阵。

为前程,可以理解。

江知与认识许行之,理智权衡,这人也算良配。

他说不出劝阻的话,也无法鼓励。每回见面,都是让徐诚再缓缓。

事缓则圆。

等一年也好,看看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徐诚似被劝住,有了个许行之吊着爹娘胃口,家里没人催他,那阵的紧迫,一下松懈。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丰州有元宵灯会,往年会热闹好几条街。

县衙会与民同乐,吩咐中心街区的商户悬挂灯笼。

要弄漂亮点、喜庆点,县里会弄个彩头,发个带官印的“嘉奖书”,评最佳商铺。

除县衙之外,县里大商户比着劲儿较量。像江家,产业都在东区,东区的灯市大半都由江家负责。

为气势不输李家,周边商户一并装点。

今年提早几天,就有掌柜的来问,看怎么个装扮法。

江知与想着,往后几年不一定能热闹,今年就照往年的规格来,不出挑,也不能太差。

黄家比着江家的规格来。李家这头,半天没有动静,到了下午,才有伙计出来,把往年的旧灯笼挂上去。

大家都是旧灯笼新用,谁也别说谁。到晚上亮灯,才是热闹。

元宵节吃元宵,也就是汤圆。

江知与早上起晚了,吃完饭,被谢星珩拉去石磨边,两人一起磨糯米粉,做汤圆。

拿断亲书那天,谢星珩知道汤圆的玄机,这数月里,半个字没有提过。

陈年伤疤,也是难堪事。江知与不愿意被谢星珩知道。

谢星珩今天来了兴致,像是为了过节,一步步的带着他一起做。弄完糯米粉,两人又调馅料。

有黑芝麻馅、花生馅,还做了红豆沙馅。

江知与包汤圆时眼睛红红的。他还以为他不会哭了,可没一会儿,就掉眼泪。

谢星珩没看他,跟他说:“我吃过很多口味的汤圆,还有蛋黄味的、水果味的。我们也能包个柿子馅儿的。嗯……还能做咸口的,包肉馅的。”

汤圆有多种做法,常见的煮汤圆之外,还能炸、烤,做拔丝汤圆、酒酿汤圆。

江知与酒量不算好,他今天想喝点酒。

谢星珩搓了些小号的汤圆,给他下一酒酿汤圆。

这顿吃完了,江知与的眼泪才算止住。

他惧怕带馅料食物的心结解了。有人会保护他,他不必再怕。

晚上出门看花灯,江知与换好衣服,穿上靴子,系上轻毛做里的小披风,跟夫君手牵手离府。来喜跟他们一起。

家里事物安排妥当,江知与下午就给来喜放假,来喜等到他俩出门,才顺道一起走。

他约了人,一起看花灯。是王管家给他介绍的小哥儿。趁节气人多,他们见见,看合不合适。

谢星珩看他眉眼里笑意牵强,多嘴讲了一句:“想要什么,要会自己争取。喜欢谁,要明白心意。如果是纯粹感到丢脸,那就不必。人就一张脸,你的脸在你脸上。”

来喜受教。

两边不同路,夫夫俩先去东区,看自家的花灯,再往城区走。

他们在京城看过中秋灯会,那等盛况之下,小县城的灯会显得寒酸。

两人注意力不在看灯,而是相处的每时每刻。

江知与握着谢星珩的手,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他想,做人总要放弃一些事的。

如果是为了小谢,他愿意留在家里,看好家,让小谢没有后顾之忧。

外界精彩,不如他的小家幸福安康。

谢星珩走在彩灯之间,侧目看灯影在江知与脸上映出不同色彩的游动色块。他想,做人总要有点责任心。

再难再险,天塌了总要有人扛着。他个头高,就由他来吧。

他只要活着,就不让小鱼经风雨。

同个县城,另一条街道上。徐诚一脸烦躁,在大小巷子里走,去找许行之看灯会。

走着走着,他听见了几声鸟叫。

冬天没有飞鸟。

徐诚怔了下,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走街串巷。

鸟叫声如影随形,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徐诚知道是林庚来了。

其他人不会这么好的耐心,也不会追着他跑。

徐诚不想见他。

他往闹市里走。

小鱼说了,现在局势紧张。

林庚身份敏感,必然不敢出现在大众眼前。

他挤进人潮,顺着人流的方向,被人推着走。

逆向走来一人,戴着赤白面具,站路上像水中石。经过他的人,自然让开。

他面具上随笔点画,勾出一道弯弯唇,笑得不怀好意。

躲不过。

徐诚转身,挤出人群,找个合适说话的暗巷。

林庚跟过来,摘了面具:“好大的脾气,不是说好了元宵见吗?”

他过来就往徐诚身前站。

人比徐诚高,面对面的很显压迫,徐诚顺手推他肩膀。心里有气,下手重。

林庚“嘶”一声,徐诚的手就僵住了。

他憋回了关心之语,手却被林庚抓住。

徐诚挣了两下,皱眉说道:“我相看好了亲事,你这样不合适。”

这话题跳跃,林庚怔住,眼神有一瞬冷厉,转而失笑,又是一副无害的流氓样。

“你就是成亲了,我也照样来找你。”

徐诚眉头皱得更深:“我都成亲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林庚笑得很欠揍:“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来加入你们。你眼不瞎,看了我,还能看上他?”

不要脸。

不。

厚脸皮。

徐诚不跟他嘴上较量,他已有决意,当断则断。

林庚知道他性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

四目相对里,眼底情绪与暗色天光融为一体,难以看清。

林庚俯身,朝他靠近。

似想吻他,鼻尖挨碰时,触动心弦,林庚略一后退,徐诚也松开拳头。

林庚侧身,低头一靠,额头落在徐诚肩上。

“好累,让我靠会儿。”

徐诚没说话,仰头看天。眼睛一片水雾,朦胧了天色。

同一时辰,京都的黄公公府上。

江致宁跪在黄公公脚下,哭得眼肿声哑。

黄公公年老,今年已六十八岁,可以当江致宁爷爷的年纪。

他和其他太监一样,面白无须,年老皮皱,起了褶子。一双阴鸷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面相阴狠。

他老了,动一动关节都是僵硬的。

弯腰伸手掐江致宁的下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喘气。

黄公公声音尖哑:“我们做太监的,本是无后的人。你跟我一场,我许你个名分,认你做干儿子。你把孕痣点了,带你爹爹走得远远的。随你过什么日子。我只管你生。”

往后寻死闹腾,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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