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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交手(1 / 2)

陈渊终于抬起头,望向万喜喜,“加班晚,我睡客房。”

“我们订婚了,还分居吗?”

他摘了眼镜,按摩着眉骨,“不是没结婚么。”

“陈渊。”万喜喜站在他旁边,“你答应过我,试着接受我。”

他动作一停。

订婚当晚那场风波,确实错在他,他答应万喜喜,倒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义务。

未婚夫应尽的义务。

“喜喜。”陈渊起身,面对她,“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对视许久,万喜喜问,“是敷衍,还是真心。”

他语气低沉,“真心。”

万喜喜露出一丝笑,“陈渊,希望你言而有信。”

豪门长媳的首要品德,知进退,对于丈夫,要散养,不放养。

张弛有度,该叫回家,叫,该装瞎,装。

逼得太紧了,反而没收获。

争不来爱情,博取男人的怜悯和责任,关系也能牢固。

“你早点睡,明天七点,我为你准备早餐。”

万喜喜离开后,陈渊关上门,捂住双眼,缓了片刻,调亮灯光。

落地窗,隔开风雨惊雷。

每到下雨,他总会想起沈桢。

她在大雨中的狼狈无助,以及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更早些,他见过她。

在东疆港。

去年6月,仍旧是瓢泼大雨。

沈桢的汽车抛锚,她一手撑伞,一手推车,整个人摔在水坑里。

陈渊坐轮渡去临市,经停南码头,越过江面的潮浪,发现了岸上的她。

其实,他并没看清她的容貌,连轮廓,也被雨雾稀释得模糊。

只记得,是一条烟青色的裙子,她裸露的手腕,脚踝,与颈部,瓷白如玉,水淋淋的。

在泥水里一滚,仿佛泼了墨,融化开,一股莫名地韵味。

她在甲板上打电话,回头的一霎,雨小了点,他恍惚,见了她一面。

一双麋鹿般的眼睛,比海上的雾更迷离。

半年后,陈渊到富诚总部开会,又途经一次南岸。

赶上冰雪封路,上百辆车困在高速,他降下车窗,无意掠过江港,游轮,客船,来来往往。

几乎没有穿烟青色衣服的女人。

即使有,他未必认出。

偏偏时隔一年,在市人民医院,陈渊一眼确定是她。

近距离,她如此神似函润。

函润的梨涡,眉间痣,她皆有。

而函润没有的,她也有。

陈渊颤着手,熄了灯,坐在一片黑暗深处。

那头,沈桢同样在凝望这场大雨,以致于陈崇州进门,也毫无知觉。

直到他从背后抱住她,才骤然回神。

“你不是去老宅吗?没住一晚啊。”

“住不惯。”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吃晚饭了么。”

沈桢扑上去,又抱住他,“陈教授害臊啊?我猜你不是住不惯,是特意回来陪我。”

他侧过身,这张面孔,笑得明媚纯真,没有半分心机,干净简单如一张未污染的白纸。

陈崇州急切吻她的唇,喘息间,“辞职,行么。”

沈桢一愣,“为什么。”

他两手解着扣子,吻得更用力,“我养你。”

琐碎的胡茬扎得她痒,蜷缩起来咯咯笑。

这次,陈崇州格外蛮力。

窗外霹雷越响,他越是发狠,狠到最后,沈桢险些呼吸不了。

乔丽之前说,男人不喜欢千篇一律。

情事,细琢磨,都那样。

男人换伴侣,图刺激,图新鲜,女人要会刺激,会翻新,层出不穷俘虏他。

倪影那款,就属于外表和技巧并重,需求什么,她应有尽有,而且,不是皮毛,是精通。

上知男孩心,下晓男人意,对症下药。

所以在情场过关斩将,登顶头号海王。

沈桢没那天赋。

她趴在陈崇州胸膛,听他说,要出差。

白天接到医院通知,临时安排他去一趟芜城,给一名双恶性瘤前列-腺癌的患者会诊,年纪很小,才17岁,发病率十万分之一。

男科方面,陈崇州堪称一流权威,再没救了,经他手,起码,能凑合使。

廖坤打趣他,拯救万千女性于水火,是妇女之友。

茂密的长发像海藻,恣意缠着他,“要去多久?”

“一周。”

她懒洋洋地,“那挺久。”

陈崇州朝她耳蜗里吹气,喉间的笑,又闷又哑,苏得很,“舍不得?”

“才不是。”沈桢顿了顿,“我回我妈家。”

这女人,还真不黏人。

谈恋爱,理性又潇洒。

她要是黏他,他兴许觉得没劲,她不黏,他倒形容不出什么滋味。

很带感,很勾人。

陈崇州覆在她身上,“我带你走?”

沈桢摇头,“不去。”

太腻乎了,厌得也快。

和高段位的男人谈情说爱,需要饥饿营销。

***

陈崇州出差次日,他负责的那块项目正好竣工。

这是富诚旗下的重点工程,另一桩隶属晟和集团,陈渊的手上。

沈桢陪同经理在商务会馆谈业务,夜里十点才结束,4亿的招商指标,全部签约。

陈崇州这回,在业界算是打出名头了。

陈渊那边的工程更大,又位于市中心,本来招商评估在7亿左右,但工程出岔子了。

北江路到西郊修建轻轨,而工程的末段地基,与轨道有交叉,共占了一段面积,要重建100平方。

晟和没越界,在土地局批准的地皮范围内,轨道也没越界,是部门人员的规划图纸有测量误差。

晟和不愿意完全背锅,陈渊约了中铁局的管理层,商议分摊,晟和重建50平方,铁路绕行0.3公里。

谈判的酒局,恰好也在这家会馆。

沈桢等电梯时,和陈渊打个照面。

经理迎上前,“陈总到这边谈生意?”

他嗯了声,“富诚的项目顺利吗。”

经理赔笑,“有二公子坐镇,自然顺利。”

陈渊心思没在这上,注视着后面的沈桢。

那眼神,活生生的,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眼神。

经理发觉,装模作样看腕表,“沈助,你向陈总汇报一下详细进展。”

说完,便撤了。

陈渊走过来,他的西装似乎洒了酒,酒味极浓,“收到我信息了吗。”

那条见面的短信,沈桢没回。

“那晚,我——”

他有多荒唐,多疯狂,近乎一只失控的野兽,去亲吻她,撕扯她的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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