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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绑架(2 / 2)

陈渊不由闷笑,“真吓着了?”

“我妈在麻将馆通宵,我从小独居就怕鬼。”沈桢扳门锁,他跟在身后,关门的一霎,胳膊横住,“我错了,逗你的。”

她没好气,“原谅你了,不送。”

“不请我喝杯水?”陈渊顶着门框,“我从南江桥开车过来,渴了一小时。”

他嘴唇的确滋生出干纹,沈桢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喝完走。”

“好。”他笑意极浓,“伯母今晚不回吗。”

“不回。”沈桢随口答,“早晨逛完早市,顺路买咸豆花和油饼。”

他脱了外套,搭在玄关的衣架,沈桢收钥匙,目光无意掠过他身躯,客厅一盏橘色的暖灯,衬得他温润儒雅。

陈渊平日西服革履的打扮居多,很少穿毛衣,他棱角英气,越是端正刚毅的商务装,越是风华伟岸。倒是陈崇州,格外适合清冷俊朗的米白、灰蓝调。

不过,他这副模样,也别有韵致。

“这片住宅区是70年代的老房子?”陈渊伫立在阳台前,掀开窗帘一隅。

“有家属大院,有回迁房,对面隔了一条河是新建的商住公寓。”沈桢开冰箱,“喝柠檬水吗?”

“我不嗜酸甜。”

她骤然想起什么,“你有胃病。”

他转身,略讶异,“你还记得。”

沈桢没当回事,“我记性好。”

陈渊在沙发落座,“我希望你不解释,沉默的答案反而值得我期待与回味。”

“也容易惹误会。”她折返客厅。

他不气馁,“美丽的误会未尝不可,世上最惊心动魄的情爱,很多都起始于误会。”

“在公司...你没生气吗?”

她原封不动归还礼品,划清界限般的态度,当时,他分明为此无力,动了气。

陈渊看着她,“我不至于生女人的气。”

沈桢俯身,放下一次性纸杯,他趁机挨近,“特别是你的气。”

他口腔蔓延浓郁的苦茶味以及烟味,她不自在避开,“我有什么不一样。”

陈渊扼住她手腕,不准她回避,“男人最不会生小女人的气,你不是小女人吗。”

并不亲密的触碰,只轻轻一蹭,如同猝不及防焚烧的火柴,燎起万里大火,连同无辜的海面也爆发热浪蒸腾,被冰冷潮汐所覆没。

前者是他禁忌汹涌的情欲,后者是他戛然而止的分寸。

路灯,梧桐,月色。

所有属于夜晚、属于这座糜艳城市的颜色,统统投映在他的眼睛。

夜色深如许。

不敌陈渊的深沉分毫。

沈桢见过不少成熟庄重的男人,往往有一目了然的缺憾。

或浅薄,或空洞。

她从未见过如此幽邃,将潦倒寂寞演绎成致命诱惑的一双眼睛。

人世间的风情岁月,悲欢离合,尽数在其中。

陈渊是天生的昧骨,暧昧,隐昧,魑昧。

他不上瘾,却施瘾于女人。

沈桢的印象里,宋黎很喜欢陈渊这款,她曾经感慨,“周海乔是腥臭的烂虾,而陈家的男人是鲜美的波士顿龙虾。”

沈桢问,“那样迷人吗。”

宋黎神秘兮兮,“真正高级的男人不露色欲,但你看他一眼,视线相交的刹那天雷地火,你想到性,海洋的深度,被俘虏。”

她一颤,从陈渊眼底抽离,“我睡了,你离开时麻烦锁门。”

他含笑站起,在醺黄的光影里,长身玉立,“不管我了吗。”

“自便。”

话音未落,沈桢匆匆跑进屋,反锁。

整个人贴着门板,急促呼吸。

彼时,陈渊在客厅接了一通来自常桓的电话。

“富诚集团有一个藏于暗处的秘密部门,不公开设立,高层是董事长的司机张理。对接合作方是晟和集团,负责账务。分别记录了四次汇款,金额均是20亿,总数80亿。”

他皱眉,“流进晟和的账户吗。”

常桓答复,“晟和仅仅是中转账户,进账不超过半日,立马划出。”

“划去哪里?”

那头深吸气,“划到华尔街的交易所,然后下落不明。”

商人都明白,国际金融市场是泡沫最虚浮的地方,蒸发与膨胀,皆在一夕。

钱流入股市交易所,它的存在与消亡,真真假假,在于陈政怎么部署处理。

陈渊攥着机壳,语气怅惘,“我接管晟和,是父亲的授意。”

“陈董也任命二公子代理过一阵您的职...”

“那是老二自荐。”他打断常桓,“这块烫手山芋始终在我的手上。”

陈渊走向窗户,午夜一片静谧。

习惯了尔虞我诈,然而被陈政亲手置于一场商业漩涡,是他始料未及。

挂断电话的瞬间,陈渊发现沈桢倚着电视墙,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她出来,“你还没走吗?”

“这就走。”他撂下手机,“我以为你睡了。”

她指茶几上的吐司,“我饿了。”

陈渊笑着,“馋猫。”

沈桢拆开包装,抓了一摞,张大嘴啃,“你在家不吃宵夜吗?”

“偶尔。”陈渊松了松衣领,慵懒靠在沙发背,“会长肚子。”

她呛了一口,“原来男人也很在意身材。”

“主要取决于他心爱的女人,喜欢他什么样。”他忽然绕到沈桢面前,“别动。”

她顿时僵住。

陈渊伸手,指腹抹过她嘴角,一粒面包屑,“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这样邋遢?”

她懊恼,“我涂了润唇膏,很黏,才粘住的。”

男人身体倾轧而下,在她头顶,洒下沉沉的黑影,“我很想尝尝,润唇膏的滋味。”

陈渊向前,沈桢向后,他臂弯一勾,抵住她背部。

越过他面孔,玻璃凝结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高楼霓虹照射得斑驳而迷离,陈渊在无尽的迷离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