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当年路汐趴在浴缸沿说话的语气,仿佛被漫长的时?光过滤得有?些模糊,却与现?在的声音一样软。
容伽礼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很?深,也很?直接——
甚至让路汐脑海中闪过某个荒唐的念头,她对他的眼神,竟已经熟悉到能清楚辨别出是什么情绪,而此刻意识到危险想跑已经为时已晚。
路汐身上宽松衬衫下的细腿微曲,雪白的脚踝是抵在柔软的沙发上,想起来,却被容伽礼的两指有?力地压了回去,就跟先前他压自己膝盖那般,看似不费劲,却穿透纤弱的骨髓压制住了她的灵魂。
“跑什么?”容伽礼漫不经心地问,然?而昏幽的灯光下?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也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了意图:“不是要给我吃么?”
下?秒。
路汐被他拽到了下?面,纤瘦的后背一寸寸地深陷,恍若置身于蓝色海滩的软沙里,快坠下?去时?,忽而后脑勺被容伽礼手?掌心托住,紧随而至的是他过于强势又清醒的深吻。
被温热的嘴唇碰到的那刻,路汐已经无处可躲,睫尖猛地一颤,很?快唇间的微凉薄荷味道,叫他尝尽,脑海中神经也跟着?麻痹了瞬,又被他探进?的气息完全覆盖。
路汐僵到动不了,手?指轻微的抖不知道往哪儿抓,不知不觉地攀到他的肩膀,又无力地滑落到半空中,然?后让他握住了,跟唇齿一样的用力。
这种深喉的吻法,在某种形式上跟给他吃没什么区别。
路汐近乎到了快缺氧的地步,原以为容伽礼会发善心给她换气的机会,却不料迎来的只会是更深一步的吻,随着?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沙发上的靠枕不知何时?滚落到了地板上,无人在意。
这次比菩南山上的那次,时?间还要长了些。
路汐的眼眸从?只能借着?灯光视物,逐渐到了极宽的落地窗那边天际开始灰蒙蒙透着?蓝,仿佛跟海水融在了一起,她看清了容伽礼近在咫尺的脸,五官轮廓被衬得很?立体深刻,那双眼,也很?深。
莫名地,在路汐鼻尖与他亲密地贴着?,离得很?近互相呼吸带喘的时?候,晃悠悠的视线看到外面的海,又蓦然?想到他住在这空旷到犹如置身寂静夜空的套房里,那平时?看到的海,自然?是一片血腥色。
不知怎么地胸口感到很?疼,险些露出破绽来。
容伽礼却在此刻低下?头,欣赏着?她比脸更红的唇。
一秒还是四五秒过去,路汐将?自己从?思绪脱离出来,也意识到他直白打量的视线,抿了下?很?热的唇,想翻个身躲开,谁知身体软的厉害,别说躲了,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容伽礼看她挺别扭似的在沙发蹭了个半天,开口时?,倒是将?先前被激起的情绪卸个干净:“怎么?路小姐对唾液过敏?”
他真是半点余地不给人留。
要是换做先前被亲狠了的路汐那性子?,下?一秒就直接阴阳怪气回去了,可这会儿,落地窗外的那片蓝海,让她也同样把情绪卸得干净,说:“我躺麻了,手?脚不听使唤。”
她一旦靠这副皮囊卖个乖,容伽礼并不会真的跟她计较什么。
闻言,伸手?臂自然?不过地勒着?那一截细腰,将?彼此互换了个拥抱姿势,路汐趴在了他胸膛上,还在发怔时?,唇洒下?了他的热息:“那就缓缓。”
路汐也不知道容伽礼口中的缓缓是多久,卷翘眼睫的一片阴影垂落了下?来,连带她小心藏好的波动情绪,就在她觉得能动时?,忽而听到容伽礼问:“上次你入住这间房,睡哪里?”
话锋转的太快,路汐却记得两次撒谎会立刻报应在身的教?训,抿了下?舌尖,吐露出实情:“浴缸。”
这两个字落地。
她就后悔了。
怕容伽礼继续追问为什么睡浴缸。
好在上天跟奖励她做人要诚实似的,他没问,淡声说:“上次你退房,酒店派人进?来打扫有?提过。”
这间私人领域的套房,路汐仿佛跟未住过一样,除了浴缸有?躺过的细微痕迹之外,任何地方,包括私人物品,都?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她气息的蛛丝马迹。
*
路汐再次醒来时?,阳光暖融融地笼在她躺在沙发上的身子?。
环顾四周一圈,先前无比真实到连梦境都?无法抵达的一切,又好似不曾发生过,她除了身上这件衬衫还穿着?外,已经寻不到容伽礼了。
路汐却没时?间感到失落,无人叫醒她,这会儿显然?已经很?迟了。
她脚刚落地,就跟凑巧似的,门?铃也跟着?响。
路汐一开门?,发现?长廊外的是着?了套白西装的黎秘书,以及他身后一位女性的服务生,推着?精致的木质小推车站在不远处。
黎秘书面容和善道:“容总有?会议要开,暂时?先离开了宜林岛。”
路汐反应慢半拍点了点头。
心想容伽礼的行踪一向?严格保密,不用跟她说。
黎秘书:“晚上会回来。”
路汐不好接话,怕一时?不谨慎说错了什么,让容伽礼身边的人误错了意。
“这是容总吩咐给路小姐您备的衣物和润喉的蜂蜜水。”黎秘书淡定自若地让服务生将?小推车送进?屋,体贴入微得跟另一位不近人情的周秘书简直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路汐下?意识侧身让道,纤细的背贴着?墙,呼吸很?轻。
黎秘书眼神礼貌的看了一眼她穿着?男士衬衫,披头散发的模样,又礼貌地问:“路小姐,有?一件东西容总没吩咐准备,不过为了您人身安全起见,我想您需要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药吗?”
路汐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智,被这话震惊得抬起头,看他:“你误会了。”
她语气过于笃定。
倒是让黎秘书有?点不自信了。
而路汐还能下?得了床,自认为全身上下?哪里看上去都?不太像需要那种药的样子?,并且较真似的说:“我和容伽礼不是那种关系。”
…
…
路汐虽然?觉得黎秘书可能不太信,却也没空久待在浮山湾酒店,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裙后,她匆忙地回到剧组,正要找夏郁翡身边的助理询问下?腿伤,一经过化妆间门?口,就听到了动静。
夏郁翡竟没有?躺在医院,而是很?早就来了,妆已画好,正坐在皮质轮椅上:“啊啊啊——谁!是谁缺德造谣我想不开半夜跳海了!”
路汐却惴惴不安进?去,漆黑眼眸惊得视线在晃:“你伤了多重?”
“哦,破了层皮,已经包扎好了。”夏郁翡掀起裙子?,给她看被缠了纱带的膝盖。
路汐半响才找回声音:“破了层皮?”
她不太确定听到的是不是这个,而不是从?礁石下?碎了膝盖骨。
“我承认,我昨晚叫得大声了点。”夏郁翡看过专业的医生就不当回事看待了,妆容很?淡的美艳脸蛋微仰着?看她,很?为自己的傲骨铮铮抱不平说:“竟然?有?缺德鬼造谣我为情所伤跳海!”
路汐先前略有?耳闻网络上戏称夏郁翡是温氏家族假太子?妃。
为什么会是假的,因她被媒体记者曝光了和温见词的酒店开房照却拒不承认,但?证据是实打实的,于是同期的对家小花旦和黑粉下?场给她贴上了这个标签。
夏郁翡是把那点儿脆弱一击即碎的尊严看得比命重,白天时?候,她在剧组里看到谁都?觉得像是造谣她那个,而这个谣言自然?没有?止步于剧组。
连微博上都?有?了捕风捉影的新闻。
夏郁翡自闭了,等再次有?圈内人士打电话八卦她的精神状况时?,便站起来,拖着?轮椅换个地方躲清净,在中场休息时?,把只有?一格电的老人机交给了路汐来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