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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1 / 2)

孟家的会客厅寂静无声,所有宾客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眼里透着震惊。

白越和方庭羽见沈时骁动怒的的模样,怕他失手犯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先去医院吧,他的事稍后再算账。”

沈时骁厌恶地看着孟子衿,随后冷冰冰收回视线,快步开车离开。

方庭羽并不清楚孟子衿究竟哪里惹到沈时骁,但能让沈时骁如此没有风度翻脸,多半和夏稚有关。

白越打量着狼狈的孟子衿,低着头告诉方庭羽:“听说,当年夏稚出车祸,时骁满法国都没找到他,可能和孟子衿有关。”

方庭羽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看着孟子衿的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那为什么他看起来,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嗐,博取同情心吧。”

医院的走廊里,孟家所有的人都焦急地在门外等候。

夏稚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神色歉意。

如果不是他,外婆也不会受惊晕倒。

走廊的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时骁拎着餐饭,朝大家走来。

“先吃些饭吧。”

孟子驰朝着他点头:“谢谢。”

沈时骁端着夏稚喜欢吃的蟹黄包,递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他身边。

温声说:“饿不饿?先吃点?”

夏稚缓缓摇头:“不饿。”

孟子驰坐到他的另一侧,附和道:“先吃点吧,放心,奶奶没事。”

夏稚接过餐盒,缓缓问道:“今天在你办公室,我还有问题没有问你。当年,我妈妈为什么离开了孟家?”

孟实闻声看向夏稚,双手抱着臂,转身背对着他。

孟子驰低声说:“当时家里很穷,爷爷和奶奶独自到上海打拼,实在承担不了两个孩子的抚养,便暂时把姑姑过继给亲戚,双方约定几年后,等孟家没有那么捉襟见肘时,再把姑姑接回来。可是那亲戚离婚,女方带着姑姑偷渡到国外,从此再也没有音信。”

沈时骁听着他讲时,略带担心的看着夏稚,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夏稚轻轻开口:“既然养不起,为什么要生我妈妈。既然生了,为什么说丢就丢。如果非要丢一个,为什么丢我妈妈?”

这段话虽然很平静,但句句诛心。

孟子驰略微心疼地看着他,想伸手安抚夏稚,却又停在空中,缓缓收回。

“所以爷爷和奶奶一直很愧疚,想找到姑姑,补偿她。”

孟实背对着夏稚:“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妈妈很不公平,当初我爸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喊的是妹妹的名字。孟家有30%的股份是留给你妈妈的,现在把那些股份给你吧。”

夏稚抬起头时,眼眶泛红。

“这就是补偿吗?”

孟实惭愧:“我们孟家,也会多加照顾你。”

这时,病房里终于传来动静。

护士说:“大家可以进来了,病人醒了。”

几人走进病房,孟实和医生在旁边小声讨论病情,夏稚和孟子驰围在床边,看着孟奶奶。

孟奶奶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喊夏稚妈妈的名字。当她看清夏稚的面庞后,刚才的记忆慢慢浮现,接着是彻骨的痛。

孟子驰坐在床上,不停地安慰孟奶奶,夏稚静静地站在床边,慢慢低下头。

孟奶奶朝夏稚伸出手,“孩子,让外婆看看你。”

夏稚行动带着片刻迟疑,缓慢上前走了两步,握住孟奶奶的手。

孟奶奶瞬间老泪纵横,不停地拍着他的手心,哽咽着:“还好,外婆找到你了,以后我们家可以团聚了。”

夏稚轻轻点头,沉默不语。

孟奶奶今晚受到惊吓,一时伤心欲绝才产生昏厥,医生说并无大碍,可以回家修养。

孟实本想让孟奶奶在医院治疗几天,但孟奶奶不习惯住在外面,坚决要求要回孟家。

医院门口,孟奶奶拉着夏稚的手,说:“今天和奶奶回家去睡行吗?”

夏稚摇头:“我明天还有通告,会吵到您,就先和骁哥回家了。”

孟奶奶看向沈时骁,眼神中带着不舍和失落,叮嘱:“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夏稚点点头,坐上沈时骁的车。

沈时骁并没有急于上车,反而待孟奶奶上车后,把孟实叫住。

他把名单的事情,和孟子衿的所作所为大致告诉孟实后,极为严肃地说:“我不管夏稚现在和孟子衿是什么关系,一天后我要看见孟家处理这件事的态度,如果你们接着纵容他包庇他,我亲自来教训他。”

孟实听完这件事,很没有脸面。

黑着脸应了一声,钻进汽车。

今晚有些凉,上车后孟实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孟奶奶身上。

孟奶奶半垂着疲惫地眼帘,喃喃道:“小稚…是不是怪我?”

孟子驰在另一旁搂着她:“您别多想,他明天真的有事,您身体又不舒服,他怕打扰您。”

孟奶奶问他:“小稚,是不是知道当年我们…把他小昕过继给亲戚的事了?”

孟子驰沉默不语。

孟奶奶眼眶发热,“这是我们造的孽,谁都不怪,只怪我们自己。”

孟实叹息,“您别担心,我们是一家人,有着血缘关系,这是改变不了的。”

孟奶奶失落地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

三人回到孟家后,发现孟子衿就坐在沙发上,顶着哭成核桃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把军刀。

孟子驰吓坏了,赶忙跑过去夺过军刀,呵斥道:“你疯了是吗?还嫌家里不够乱?”

孟实连忙把孟奶奶扶上楼,随后快步走下来,冲着孟子衿甩了一个耳光。

孟子驰下意识护着他:“爸!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

孟实严厉地嚷他:“谁让你自作主张直接告诉你奶奶,夏稚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我们开始说好,要伪造鉴定声明,可声明出来了么?你这么急切告诉奶奶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孟子衿捂着嘴角的血,小声说:“我觉得快出来了,奶奶总是问我结果,我便告诉了她。”

孟实气得不轻,继续质问:“那大学名单的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哥哥整理好的名单,经过你的手后,夏稚就读的大学消失了?”

孟子衿啜泣:“我不知道,可能漏了。”

“漏掉了?”孟实被气笑了,“你觉得你这个理由,我们能相信吗?”

孟子衿没有说话。

“爸,您上去吧,我和子衿聊聊。”孟子驰待孟实上楼后,看着孟子衿,“你是不是喜欢时骁?不然我想不通你为何在当初针对summer。”

孟子衿的右侧脸颊,完全肿胀起来,嘴角的血向外逸着,满脸泪痕。

孟子驰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差点断送了两人的爱情?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的弟弟是如此诡计多端的人。”

孟子衿颤着肩膀,缓缓起身蹲下,半跪在孟子驰腿旁,“哥,我特别喜欢时骁哥。不然我也不会因为时骁哥去法国治病,千里迢迢去法国找你。”

“所以你早就知道summer的身份了?”

“嗯,我偷偷跟着他几次,知道他就读的大学,但是其他的事,我不清楚。我一时糊涂,以为夏稚不见了,时骁哥就会喜欢我,我才做了傻事。”

孟子衿轻轻拽着孟子驰的裤子,哭得非常厉害,“哥,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是summer。”孟子驰蹲下,把他扶起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时骁和夏稚,做错了事,就要承担。”

“好。”孟子衿轻轻点头。

孟子驰终究是心疼了,打量着他嘴边的伤口,拿来冰袋和药膏,替他消肿。

孟子衿目光可怜,抱着孟子驰的手臂,叫了一声哥。

与此同时,夏稚已经独自在浴室呆了很久。

沈时骁站在浴室外面,唤了他两次,夏稚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想泡澡,需要多呆一会儿。

可过了一个小时,浴室仍然没有动静。

沈时骁这次急了,用钥匙打开浴室的门,拿着一套睡袍走进去。

浴室里水汽很重,夏稚泡在浴缸中,听见异响连忙回头。

此刻,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氤氲着雾气,回头的一刹那间,脸上的难过与纠结暴露无疑。

沈时骁走到浴缸旁边,蹲下看着他:“怎么泡这么久的澡?”

夏稚避开他的视线,小声说:“我在舔伤口。”

“都结婚了,还独自舔伤口?那要我这个老公,有什么用?”沈时骁拉着他的手,让他坐起来,“泡太久的澡对身体不好,我们回屋。”

夏稚怏怏地应了一声,从水里出来时,像一只熟透的红虾,被沈时骁裹上浴袍,从浴室中抱出去。

床上,沈时骁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低着头逗他:“可以舔伤口了,从哪里开始?”

夏稚撇撇嘴:“这个笑话好冷。”

沈时骁额头触碰着他的脸颊,低声问:“有什么不高兴的,跟我说说,总比闷在心里好。”

夏稚小声咕嘟:“我就是有点钻牛角尖。”

“怪外婆和外公把妈妈抛弃?”

“嗯。”

“那我们现阶段可以不原谅他们,继续过我们的生活。”沈时骁握住他的手指,轻轻亲了一口,“自己开心最重要,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慢慢接受他们,再以家人的身份相处就好。”

夏稚:“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原谅他们。”

“不会。”沈时骁亲了下他的唇角,喃喃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开心。”

夏稚搂住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脖颈,使劲蹭了蹭。

夜已经很深了,沈时骁刚把夏稚哄睡着,手机接受到了一条老方发来的短信。

“沈总。那串电话号码虽然早就被注销,但我通过公司的内部系统,找到了当年实名的人。他叫Ak,法国本地人。”

沈时骁松开夏稚,替他盖好被子,去阳台给老方打了通电话。

“这个人的身份信息查了吗?”

“查了,和夏稚可以说毫无关系,家庭成员全部从事正经工作,档案干净,近几年没有大病或者金融纠纷。”

沈时骁凝视着夜色:“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害夏稚?”

老方低吟:“他和夏稚唯一的关联,大概就是他认识孟子衿,孟子衿认识夏稚。”

“孟子衿?”沈时骁猛地抓住围栏。

老方说:“他和孟子衿,是同班同学,兼舍友。”

沈时骁:“还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吗?”

老方回:“目前没有,接下来的一步,就是去找Ak,问清楚号码的事。不过在调取一些当年车祸的事时,可能需要家属在场,您方便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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