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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想做咸鱼第94天(2 / 2)

bsp; “哎——!”

这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上捧着的木匣也脱了手,兰亭正要道歉,抬头一看,竟是高管事。

“管事,我们公子得定期药浴,庄子上可有……”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高管事面色苍白地打断她。

木匣大开着落入湖中,片状的香饼陆续被浸湿,松散一片,明显不能再用了。

兰亭被他吓到了,“我、我……”

高管事动了动嘴唇,恐惧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地说:“这是王爷要用的香料,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了!”

“我没有……”兰亭不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高管事面色惨淡,“王爷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香料。”

偏偏香料又浸了水,用不了了。

而现在正是王爷状况最差的时候,没有香料的舒缓,他只会无比暴戾,疯上加疯!

想到这里,高管事寒毛直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僵持间,有一道声音响起。

“怎么了?”

是江倦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兰亭都没回来,江倦出来找人,结果高管事一脸颓丧,兰亭眼中也含着泪,江倦问她:“你怎么哭了?”

“王爷的香料……”

兰亭自责地低下头,讲清楚始末,高管事补充道:“王爷对味道挑剔,只闻得惯这种香料的味道,现在——”

“唉!”

高管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兰亭一听,自知闯了大祸,泪汪汪地低下头,江倦最怕女孩子哭了,连忙安慰她:“你别哭啊,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高管事:“……”

还能有什么法子啊?

高管事焦头烂额,倒是江倦,哄完了兰亭,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问:“兰亭,早上你给我的香囊还在吗?”

“在的,”兰亭虽然不解,还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给。”

江倦松了口气,在就好,他对高管事说:“要不然先把香囊拿给王爷?”

高管事有点为难。

不是什么味道都可以,王爷只要这个香料,也只闻得惯它的味道。况且它的安神之效,多点一些甚至可以让王爷入眠,尽管副作用不小。

睡了,便彻底无知无觉,第二日也会昏昏沉沉。

当然,后面这些效用,高管事不会对江倦提起。

高管事艰难地说:“可能不太行。”

江倦坚持道:“试一下吧。”

早上进宫时,薛放离问过他身上是什么味道,还说了尚可,那就应该不讨厌香囊的味道。

高管事颇为犹豫,本身就犯了大错,还拿劳什子的香囊,他可没活腻。

江倦见状,干脆说:“我自己去问王爷好了。”

高管事惊诧地看他一眼,去就去吧,他也乐得有人担责,赶忙道:“有劳王妃了——这边请。”

高管事在前引路,不多时,他们抵达一座阁楼。

尚是白日,竹帘全然拉下,纱幔重重遮掩之下,四处昏暗无光,唯见一座金漆点翠屏风。

“王爷……”

“香呢。”

高管事一听,支吾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是江倦听不下去,替他回答:“王爷,你的香料用不了了。”

“全掉湖里了……”

江倦小声地说完,又立马补充:“不过早上你问我的香囊,我拿到了,你要不然先凑合一下?”

高管事:“……”

凑合一下。

他肠子都悔青了。实话实话,王爷可能还会给他留个全尸,现在估计他骨灰都得被扬了。

高管事差点气笑了。

薛放离更是没开腔。

寂静,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立在一侧的两名丫鬟移开屏风,男人从榻上起身,垂落的长发与繁复的黑金色长袍几乎融为一体。

“香囊?”

他缓缓开了口,嗓音靡靡。

江倦走近几步,伸出手来,他白软的手心上放着一个香囊,“这个,早上你说味道尚可。”

薛放离神色倦怠地接过。昏暗中,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套过朱红的细绳,而后抬了抬手,拎起轻嗅。

是白芍、秋兰与决明子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沾上了一丝别的气息。

很淡,却无比清甜。

“不是它的味道。”

指腹一捻而过,薛放离松开手,香囊随之落在地上,他掀起眼帘盯着江倦,密布的血丝下,血色翻涌。

薛放离笑得漫不经心,“大概凑合不了。”

——离王没有出事。

高管事见江念在看自己,笑吟吟地问:“二公子可有吩咐?”

江念先摇了摇头,略一思索,又向高管事打听:“这位大人,王妃怎么会受伤?”

江念满目担忧,神色不似作伪,高管事见状只是笑了笑,语焉不详道:“出了些意外。”

他伺候王爷这么多年,对察言观色颇有心得。这位二公子,面上好似诚恳关切,实际上,这担忧连一分真也没有。

不过……

这位尚书府二公子,不是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吗?

高管事又不动声色地端详他几眼,生得倒是眉清目秀,可与他们王妃比起来,简直就是欺负人。

天仙和美人,可不就是欺负“人”吗?

高管事缺德归缺德,面上却是不显,而江念听了他的话,犹豫片刻,又问:“……可是因为弟弟不懂事,触怒了王爷?”

离王什么脾性,江念又岂会不知,江尚书一说江倦受了伤,他第一反应就是离王动的手,更何况高管事对此事这般避讳。

上辈子,离王对他也是如此,他险些被这个男人杀死。

江念一顿,又愧疚地说:“弟弟自小在乡下养病,前些日子才被接回京城,许多事情他不懂,绝非有意触怒王爷。”

高管事:“?”

怎么扯到他们王爷身上了?

王妃的伤,可真与王爷无关。

先不说王爷待王妃,本就格外放纵,这次王妃可是救了王爷一命,他们王爷再怎么暴戾,也不会恩将仇报。

高管事无奈道:“二公子多虑了。”

江念只是笑了笑,还是认定了江倦是为离王所伤。

也许离王的结局发生了改变,可一个人的脾性,却是无法更改的,离王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暴戾、阴鸷、喜怒无常。

上辈子,江念日夜煎熬、胆战心惊。

这辈子,江倦日夜煎熬、胆战心惊。

江念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茶水。

真可怜呢。

通报的下人久久不来,高管事见江尚书已有几分不耐烦之意,便道:“江大人与二公子再坐一坐,小的去看看。”

江尚书晚些时候还有事,他催促道:“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