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这时大太太想起了江姨娘,问魏祁:“你真将她送去庄子上了?”
没等魏祁回话,她接着道:“这些年我们还真算对得起她,月例没少一分,还有人侍候,哪想到她竟生了这歹毒心思。”大太太说着问宋胭:“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吧?”
宋胭摇头:“没有。”
“我看,还是找个师傅来看看,给破破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人家自然害怕这厌胜之事。
魏祁道:“既然没事,就不必吧,可以请个大夫看看。”
大太太也就不再坚持,恨声道:“好在是没事,这要是有事,我还不会轻易放过她!”
听了这话,魏芙垂下头去,刚刚从母亲的神色里,她想到了自己的婆婆。
当时她婆婆何尝不是如此愤怒?
这么多天,聂家没有反应,魏芙心里开始发慌,不知该怎么办。
大太太也想起了她的事,暗暗叹一声气,将荔枝水推到她面前,“这个甜,你小时候就爱喝。”
魏芙将糟糕的心情按下,强露出笑容来。
从宜安院离开,春红给宋胭撑了把伞,魏祁接过伞,与她并肩走,替她遮着太阳。
宋胭的心情很好。
她当然能听出,魏祁是催大太太交钱了,她如今不缺钱,大笔的银子给自己也是藏着,但有他的维护,好像婆婆也慈眉善目了,魏芙也亲昵有礼了,乖乖叫她大嫂,还要给孩子打金锁。
她抬眼,将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你也遮点,太晒了。”
魏祁笑了笑:“我是男人,遮什么太阳。”
“那也要遮,会晒伤的。”
魏祁看着她的脸:“我生得可没你那么娇嫩。”
好似在夸她,但又说得一本正经,就更让人开心了。
宋胭抿唇笑,没再坚持,随他去。
将宋胭送回屋中,魏祁和她道:“我出去一趟。”
宋胭:“嗯。”
他还没走,又说:“去教坊,但不会久待,说几句话就走。”
宋胭知道他不是那种见了女人挪不动眼的人,笑了笑,一副贤惠模样:“好啊,你去吧。”
魏祁看看她,眉眼前似乎有些黯然,这才转身走了。
宋胭在房中待了一会儿,问:“秋月呢?刚才是说去问那冰块的账,怎么还没回?”
她一问,夏桑露出为难,欲言又止。
宋胭看出不对,问:“怎么了?”
夏桑走过来,低声道:“刚才秋月姐出去,和那管冰的陈妈妈吵了一架,那陈妈妈竟骂她爬爷们儿床,不要脸,还被退货。”
宋胭大惊:“什么?”
夏桑道:“当时我就在旁边,秋月姐说她报的账有问题,陈妈妈就不认,秋月姐逼急了,说了几句狠话,她就骂上了,秋月姐也不是会吵架的,被她说得当场就愣住了,那陈妈妈还说她扶不上,好像意思是……奶奶有心扶她做姨娘,结果大爷没看上……
“我后面就拉着秋月姐走了,秋月姐现在在下边耳房里难过呢。”
宋胭不明白,那陈妈妈怎么敢编这样恶毒的话,偏偏她还不是纯瞎编的,当初的确有过她想扶秋月做姨娘的事,魏祁也的确拒绝了,但这事就他们几人知道,没往外传。
怎么会突然就让人知道了,又会传得这么难听?这要秋月以后如何在府上做人?
她吩咐夏桑:“你叫秋月——”
说了一半,她停下,“算了,我去找她吧。”说着从椅子上起身。
秋月果然在下边的值夜的耳房里坐着哭,春红在劝她。
但这事哪里能劝好,你这边再劝,堵不住外面人的嘴。
宋胭进门来,秋月立刻擦了泪水从椅子上起身,宋胭扶着她坐下,劝她道:“陈妈妈污蔑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定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只是你要相信,我从没对外人提过,还有大爷那边,我想他也不会去和别人说。”
秋月泣不成声,眼泪抹也抹不尽,想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
宋胭知道,她是伤透心了,她一向是温和知礼的人,自尊心强,面皮也薄,突然被人这么说,完全无力招架。
想了想,她让秋月今日先回房中休息,自己回到屋,叫来那陈妈妈。
陈妈妈敢骂秋月,一是资历老,二是当时被逼急了,见了宋胭她自然就老实了,乖乖交待了花账来由,又承认自己一张嘴胡说八道,待问到那些话从谁那里听来的,却说都在这么说。
宋胭厉声问:“‘都’是谁?你又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陈妈妈不说话。
她不说话,宋胭就等着。
好半天陈妈妈才道:“今天上午,好几个人都在议论,我从旁边路过听了一耳朵,没看清都有谁。”
“你知道江姨娘因为犯了错而被送去庄子上了吧,不说可以,我等着你。”宋胭慢悠悠道。
站在她面前的陈妈妈心中一阵击鼓,十分煎熬。
姨娘都能被送走,更何况自己?
又过了半天,似乎发现自己今天不说人名来便走不了,到底拗不过,她道:“听艾妈妈说的。”
艾妈妈,那是个棘手的人,她是大太太的陪房,厨艺极好,擅做面食糕点,丈夫在外院做管事,地位自然高。而且她还真是个管不住嘴爱传话的。
宋胭道:“我会叫她来问,你偷懒耍滑、乱报账目在先,妄议主子在后,这两个月的月例便扣了,若再犯,就是撤职了。”
陈妈妈连忙道谢离去。
又叫来艾妈妈,一番逼问,最后才得知艾妈妈是听花妈妈说的。
事情查到这里,便查不下去了,那可是二婶身边的人。
可花妈妈是个嘴严的人,她怎么会说这些事,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宋胭从这里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一个行事稳重、嘴很严的人,突然开始给一个大嘴巴传话,还是造谣,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
花妈妈背后是二太太,秋月背后是自己。
这是二太太在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