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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 / 2)

冬霜回过头来问她:“奶奶,这怎么弄?”

“先把有蚂蚁的这包扔了吧,其它的——”其它的其实也得扔了,吃不了,也不知放了多久了,再弄软了应该也难吃,只是说扔掉,又有些舍不得。

“其它的包好,先拿罐子封起来。”她说。

冬霜便将其余几包都重新包好,扔了那只爬蚂蚁的,再去找罐子将那几包封起来。

宋胭站在门口,看着院外,不知在望着什么。

魏祁不在,晚上宋胭叫魏曦一道来吃,她孕期吃食会好一些,自己一个人吃也吃不完。

魏曦这顿饭吃得心事重重,时不时抬眼去看宋胭,却发现她总出神,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这边。

她知道,从几天前,府上就在传一些她们这院里的谣言,秋月昨天一早就回家去了,父亲也有好几日没过来,说是忙,可时间又太巧了,她总担心……

直到这顿饭吃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从饭桌上下来,走到宋胭面前道:“母亲,我向你认错……”

宋胭还在想那蜜饯是什么时候买的,听见这话十分意外,问她:“怎么了?认什么错?”

魏曦道:“很久以前,我和姨娘说过这边的事……我觉得可能是姨娘猜出来了,然后去和二祖母说了……”

多半是这样了,要不然二太太怎么会知道?

宋胭心里自然不高兴,但看着垂着头的魏曦,又不忍心责怪。

那个时候她是向着江姨娘的,现在这事,她若不说,没人能猜到,可她还是说了,宋胭不想因此而责怪她。

她拉起魏曦的事,“你能说出来,我很高兴,你没有坏心,只是别人利用你的消息做了坏事,这事确实给我和秋月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还没想到解决办法,这次我不怪你,只是以后千万注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曦咬了咬唇,更加愧疚,又问:“是我对不起母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好久,魏曦又问:“父亲是真去忙了吗?”

宋胭笑了笑:“是的,别多想。”

“那……秋月该怎么办?”

宋胭想了想,摇摇头:“不行的话,我就将她嫁出去,然后安心养胎。”

那样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此后一二十年,只怕二太太都不会放下公中权力。

魏曦更加低垂了头。

宋胭安慰她:“这是最差的打算,也没什么,倒乐得清闲,或者等你父亲回来,再问问他的意思。”

魏曦无奈点头:“嗯。”

宋胭看向门外,在心里暗暗叹一声气。

她好似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他,度日如年。

又过两天,魏祁才回来,前边来人告诉她说他回来了,却要晚一些再过来。

宋胭忍不住,自己去了景和堂,去时太阳才西落,魏祁似乎刚沐浴完,湿着头发,在卧房里换衣服。

宋胭急步进去,他微有错愕,一边回过头来,一边系上腰带。

两人许久没说话。

过一会儿,她走到他面前,忍不住轻轻抱住他:“你是不想见我,才不回来的吗?”

“不是,是真的忙。”他声音低醇:“不是让人去同你说过吗?”

宋胭点头:“是说过,只是……我怀疑你就是那样……”

魏祁没回话。

或许在他心里,也隐隐有一点负气,有一点还想继续冷静的意思。

“我想和你说,我没有要抬秋月做姨娘,我并不想,只是如你所说,我确实想做贤妻,或者我觉得我是该那个样子,所以我想你来拒绝……我提出了,你拒绝了,我便没有错了。这样看,是我不好,虚伪,矫情,也没去想你的感受。”

他倒没料到她会和自己说这些,望着她,扶了扶她的肩,似乎是安慰。

宋胭继续道:“我没有因为五弟走了,我的心也走,没有因为孩子而熬日子,我只是……”

她深吸几口气:“我说不出来……那一天,我明白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提出私奔这样的事,明明是他那时候不闻不问,他顺理成章订下婚事,将我一人扔在那里,然后又说要私奔……

“我觉得可笑,又觉得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余生的意义是什么……这个时候,正好有了孩子。

“我想,这大概是上天给我的指引,要我好好做个妻子,做个母亲,所以我也照这样去做……”

魏祁问她:“那你自己怎么想呢?如果没有孩子,如果你也是郡主,你是不是就义无反顾和离了?离开这个牢笼?”

说完他又后悔,伸手将她抱住:“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

“我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对你的,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贪心。”

贪心,也想她能在意他。

“我也觉得你很好……”宋胭轻声道。

这话让他露出一丝苦笑。

“好了,你先回去吧,或者在这里歇一会儿,我还有些公文要看。”

宋胭却仍没放他,拉着他的衣服,往他唇上亲了亲,然后又环住他脖子,再次吻向他。

直到久久他没反应,她才松开,坐到床边去,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去吧,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魏祁看着她,伫立片刻,转身去往书桌旁。

宋胭瞥一眼床上的枕头,开口问:“你怎么又把这枕头换出来了?”

魏祁回过头来,床上放着那个红石榴瓷枕。

宋胭微微撇嘴:“我没看出你在意我,我觉得你在意的是你青梅竹马、原配夫人。”

魏祁走了过来,解释:“只是这枕头用习惯了……”

宋胭不说话,脸色明显不高兴。

他看着她,将枕头拿了起来,放到一边去,承诺:“待会儿就让人收起来,不再用了。”

宋胭一脸委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的当然是那鸳鸯木雕的事。

魏祁想说这不同,但又想想,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样看倒是有点宽于律己,严于待人。

最后道:“以后再不用了。”说完问她:“你还在意这个?”

“我不能在意吗?我在意很久了!”

看她说得义愤填膺,他笑了起来:“还在意什么,一起说了。”

宋胭想了想:“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好?”

“没有……”

“所有人都说她很好,出身好,待人好,怎么会没有呢?我听你提起他,都是一脸思念惋惜。”

“有吗?”魏祁不甘心地解释:“她已经过世了。”

“对,过世了,正因为过世,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活人怎么能和死人比?”宋胭似乎将身为继妻的怨言都发泄出来。

魏祁道:“她在我印象里的确是很好的姑娘,只是我统共也没多少印象,我只和你说过那么多话,和你骑过马,和你逛过集市,和你看过戏,也只和你日夜相伴,做过那些亲密的事,她再好,也是模糊的记忆了,你和她,不是能放在一起比的。”

宋胭心里好受一切,沉默了半天道:“那我和她谁好看?”

魏祁无奈看向她,瞧了好一会儿,肯定道:“你。”

她这才笑了起来,脸上都绽放出花儿似的,好似真的开心了。

他看得动容,倾过身去吻她,吻着吻着,将她抱住,加深这个吻。

怎么会不思念呢,当他回来,她来找他,他的心便在那一刻化了。

宋胭也伸出胳膊环住他脖子。

一直很谨慎,自她孕后,两人同眠共枕,也有一些纾解之事,但从未真正行房。

此时却情难自制。两人都有一种“如果他不同意就停下”的想法,但都没有阻止,所以一切顺理成章。

他进行得渴望却又克制,眼底深深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