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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好的年(2 / 2)

是啊,大勃收归大历,没有仗可打,以后都是太平天下,家里孩子不用上战场,平安一生,多好。

等安顿下来。

黎王府接待的孟家军,黎王府地方大,时时打扫直接入住。这次上京,孟父和大表姐都没来,两人年纪大了,尤其是大表姐,比他大哥还要年长几岁。

孟父是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在疗养。战场凶猛,能捡回一条命就是万幸。

看孟定山说话口气,应当是养的不错了。

等第二日,黎王府门前就热闹,好些家帖子都递拜帖给孟家,黎管家帮忙招待的,问孟定山如何,孟定山打仗成,让她管事社交那真是苦了她了。

结果宫里下来人,是祝灵女官到了。

孟定山一看当即是千恩万谢,请了祝灵住下,说:“二爷爷好,想着我,知道我怕麻烦。”

“多年未见,大小姐风采更甚从前。”祝灵笑道。

孟定山也笑,以前也是一道玩的,让祝灵别急着忙,坐下喝杯茶说说话,叙旧聊天。祝灵说她和擒娇都没成婚,孟定山略是诧异,“不应该啊。”

俩人有样貌也聪慧,还是二爷爷身边的人,黎家人即便是家奴,那也不同一般,二爷爷那等好心肠,怎会不给二人找夫家。

祝灵一笑,说:“我和擒娇都是被遗弃,进黎府后一直相伴,结成了姐妹,说这一辈子就这般过,图的自在乐呵。”

“这般好,自在乐呵比什么都好。”孟定山道。

“我二爷爷如何?两个小皇子如何?”

按如今嫁鸡随鸡算,那黎南珠嫁给历延年,辈分从爷爷辈矮成了孙子辈,但谁叫黎南珠这位‘二爷爷/二叔’做久了,昭州那边的关系,见了黎南珠还都是照旧的喊。

包括京里首辅大人,私下同帝后一道吃饭,也是喊阿叔。

皇帝都喊阿叔呢。

“大殿下像主子多,小殿下像圣上,不过小殿下画画同主子一般。”

孟定山一下子就乐起来了,说这个好,是二爷爷的孩子。

后来孟定眩一等人进京,苏府是早早在城门口迎着,后来车架往苏府去了,小兵跑来报信,孟定山听不听就知道怎么了。

“不去管了。”

在家里住了这么久,如今到了京里,去苏府住几日能如何?孟定山不觉得大事,苏家圣上没定罪,那就是阿芝的亲生父母,平时不回来,难得有机会回家看看挺好的。

至于弟弟,孟定山才懒得管,都成家了,她管什么。

宫里黎南珠也听闻,是苏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亲自在城门候着,见了车架就哭出声,说夫人想小姐云云,府邸都收拾出来了,还是小姐住的院子,一直留着。

又说姑爷好,又夸又可怜的。

孟定眩就赶车先到苏府。

黎南珠此时就跟历延年说:“这小子战场上不知道是什么样,但私下里还是一如既往,耳根子软,又疼妻子。”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同大将军吃饭啊?”红豆问。

小糕也想见大将军。

“那你们俩做好心理准备,我以前过年去孟家玩,大孙女是逮着我就比划身手,要教我防身术。”

“好诶!”红豆高兴的叫好,他想让大将军帮他看看。

小糕就有些忧愁,他拳脚功夫不厉害,软趴趴的,教他的师傅都夸不上好,见了大将军那岂不是丢人啦。

黎南珠笑嘻嘻跟历延年说:“我全都耍懒溜走了,哪敢跟她比啊,从小就厉害。”也就信四能跟孟定山交手。

两人习武天赋都好,但如今不同,孟定山是指挥加大型作战类型,信四是独来独往高手刺客,至于现在,真打起来,那不知道谁输谁赢——没打过。

犒赏将士,历延年早早将国库清点,黎南珠说咱们紧巴紧巴,也不能苦了各位战士,尤其是死去的,那得给安家费,查明家里情况,定要送到死者父母妻儿手中。

兵部开销真的庞大。

这次胜了,赏了之后,就能动精简兵部了。将老弱残的将士、兵卒子都发了一笔银钱,让回家,或是给在当地府县、镇上安排个衙役差事。

实在是干不动的,那就多给点退休费。

如此一算,后头花销要用银子的地方更多。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省了这笔。

好事情是,精简后,剩下的都是强兵强将不说,日常粮草开销也会少一半——吃饭的人少了,平时养军花销自然也少了。

这事等缓缓放到年底,或是明年在做。

“百姓休养生息,这些年打仗太猛,田税可以缓一缓,多鼓励种田,安家,胆子大的经商,不能收了大勃就丢了不管,商人互通来往,那边羊毛皮子多,离着近的尧城可以作为中站城市,往中原北方输送。”

“我记得最早时,还有商人卖毛衣毛裤的。”

黎南珠在昭州长大,关于祖上穿过来,他那时候特别好奇,每天逮着他哥问东问西,但因为隔得远了,他哥知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耳熟能详的大事。

比如辣椒土豆,他祖上是首辅这类标志性的。

黎南珠就去看家谱,结合地方志,还有一些别人写的首辅册之类书籍,永熠时商业空前繁盛,大勃那边就是大历地盘,买卖羊毛、皮子,昭州是大型工厂加工地,很熟练的纺织羊毛,做成毛线,然后运去北上。

永熠那会,北上百姓过冬时就穿毛衣毛裤。

黎南珠见过画图,真就现代版,毛衣毛裤贴身穿暖和,当时京里官员都流行穿这个——因为上行下效,永熠帝穿,底下人也不嫌便宜,都穿。

就像现在一样,黎南珠有一天突然发现,京里上到官员下到百姓,那衣服袖子越来越窄了,百姓好说,官员原先是广袖,讲究的是文人风度翩翩,现在袖子不说窄袖,但已经成了直筒袖,干活那麻利啊。

因为宫里他这么穿,俩儿子这么穿,历延年也这么穿。

潜移默化下,慢慢变的。

“这个臣知晓,就是因为永熠时大勃人日子过得好,后来才有反骨之心,也有反的家底。”有臣子觉得再效仿永熠时,让大勃人吃饱穿暖,那就是喂不熟的狼,以后休养好了,指定还要反。

不如管的严苛一些,让大勃人处于饿不死状态就成了。

看他们如何造反!

因为才打赢仗,群臣乃至百姓对大勃人那是没好印象好心的,觉得大勃人低人一等,就该当奴隶才成,有的恨不得想大勃人全死了。

但要是给老百姓递了刀,让进大勃部落去,老百姓也不敢杀人的,因为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老弱妇孺——青年男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黎南珠便问:“那为何永熠时没反,泽安时没反?”

反倒俯首称臣服服帖帖。

那是因为那时候大历够强大,也是因为后来怕了,压了行商,想走稳健保守路线,那边去的商人少了,百姓们日子又艰难,全都靠着大历吃饭过日子,大历说断就断,就生了反心。

“我不是说大历错,而是我们让大勃归顺下来,那大勃就是大历的一块,想要大勃服服帖帖,无法生反心,一是大历要强悍。二自然是也要时不时警戒大勃的族领,而非普通百姓。”

所以各部落小王子都送京里当质子。

拳头甜枣双管齐下一起来。

对普通百姓柔和政策,只要日子过好了,百姓没了斗志。族领带头的要看着紧,起码未来五年、十年都要警戒,敲打。

“永熠时已经是鼎盛辉煌,可还是——若是再回到那时候,未来岂不是能预料到,还管大勃百姓如何?”

这大臣还是坚持把大勃人当奴隶,狠狠压榨,让大勃人自生自灭。最后这话没明说,但话语透着皇后妇人之仁,处处对比永熠,就是能回到永熠时,可最终大勃还不是要反。

皇后难不成还比永熠帝更厉害?

“圣上才绝,本殿下是信圣上的,定能带大历走出不一样的路子,比永熠时更辉煌耀眼。”黎南珠来了一手‘祸水引东’。

有本事你继续怼历延年啊!

哼。

历延年望向那位臣子,“可是不信朕?”

“臣不敢。”

等议政结束,帝后回到偏殿歇息,黎南珠喝了口奶茶,打赌说:“信不信,今日你又收获一顶‘宠信妖后偏听信听的暴君’帽子。”

这些年被背地里叫妖后,那是不少。

黎南珠都光明正大能进议政堂了!

历延年每每听到阿叔说‘妖后’这词,还是心里不高兴不痛快,阿叔并非如此,世人曲解误会,只道:“朕有时真想做了暴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至于你怎么气成这样了。”黎南珠拿了奶茶杯送到皇帝嘴边,笑嘻嘻哄说:“年年喝一个,不气了哈。”

“高手就是孤独的,咱们好好干,若是事成,夸咱们的多得是,今日的不理解,他日的仰慕。”虽然他也并不在意那些臣子仰不仰慕他。

不过就是哄哄年年。

历延年如何不知,只是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大历成为阿叔口中说的那般不可思议的盛世——

大历强悍,外敌不敢犯。百姓安居乐业,幼童有书可读。家家户户,年年丰收,不缺衣食。天南地北,火车通行。

端宝六年春,帝后犒赏两军,同年四月,大勃各自部落送来了最小的儿子,五月,海上船队缓缓驶来。

回来了!

今年果然是大好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