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那天晚上,许默在斜对门的vip包厢坐了不到五分钟,走时却令包间几个眼熟他的老板怛然失色,纷纷起身迎送。
林之珩是地道的上海人,这些年一直在上海耕耘,不清楚许默的背景,见几个在圈里有点成就的生意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等人一走,他眯着狭长、阴森的丹凤眼,漫不经心细问:“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惹得你们齐齐惊慌?”
其中一个老板小心翼翼觑了眼阖拢的包厢门,侧身含糊不清地解释:“这么跟您说吧,他的厉害不在于他自身条件有多复杂,而在于——他一句话能决定一个行业的风向。”
“他二十五岁凭一己之力拯救了一家回天乏术的企业,还令其在两年之内发展为龙头企业。这事儿后他名声大噪,多少企业家想求他去指导一下企业的后续发展,可惜,一课难求。回国前在美国顶级投行做了七八个漂亮并购重组案例,涉及十几个领域,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够投行人顶礼膜拜。”
“目前人在t大任教,三十不到就在圈子里名声鹊起,底下的学生毕业后分布各个行业,年轻气盛不说,还格外重师恩,自然也不容小觑……虽然他本人低调不惹事,可各行各业都有他的神话。那谁不是说给他一个杠杆可以撬动整个地球?那么能在这北京城里能撬动这滩死水的就是这位爷。”
“这还只是自身成就,他家里背景更深。他父母那可是为国捐躯的英烈,要搁古代都算护国大将军了,人作为唯一的家属,自然受上面重点保护、优待。更别提他的养父和外祖父的成就。”
“您是上海人民可能不了解,真要逼急了他,甭管您有多厉害,他出手便是死招,容不得你狡辩。”
周川作为包间里唯一一个窥探到许默“杀伐果断”的一面外,还在走廊撞见许默温柔搂着夏竹肩头,弓着脊背线替她收拾狼藉的“满心柔情”,经不住怀疑他们说的人到底是不是他见到的那位?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它越传越离谱、越奇葩。
若是许默这个当事人听到对方的科普,肯定一笑而过。
人们总愿意相信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肯花精力、时间去了解真相。
许默那件外套脏了,他抱着夏竹离开时直接将其扔进垃圾桶。
林牧则见了,忍不住调侃他这人的洁癖程度令人无法苟同。
许默不置一否,抱着夏竹大步流星走出饭店。
泊车小弟将车开到饭店门口,许默眼神提醒对方打开后排车门,他则搂紧怀里的夏竹,小心翼翼将她平放在后座。
夏竹睡得深沉,丝毫没有被许默的动作吵醒。
安置好夏竹,许默又去后备箱翻出一条毯子盖夏竹身上,轻轻阖上车门,接过泊车小弟递过来的车钥匙,往他兜里塞两张小费,许默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驶离饭店。
走到半道,文琴的电话毫无征兆地打过来。
这个点打电话,时间说不出的巧妙,他想,总不至于是打过来嘘寒问暖的。
手机连上车载蓝牙,许默食指指腹轻轻滑动屏幕,接通这道来路不明的电话。
刚连线,文琴夹着怒火的声音便响彻整个车厢:“你在哪儿?”
许默回头瞥一眼后排闭紧眼皮、微皱眉头的姑娘,刻意调小通话音量,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两分:“石景山这边,怎么了?”
两个小时前,文琴收到介绍人发来的信息,说两小辈确实不合适,这次就当交个朋友。
对方措辞极其委婉、体面,文琴却从中窥探出几分见不得光的东西。
犹记得那次她随先生许代山去参加某文坛大佬的生日宴,席间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富太太一直拉着她笑容可掬地唠家常,她也做足了戏,陪着人演了一出你来我往的好戏。
聊到尾声,那位豪门太太终于说出自己当晚的意图,原来她有个侄女刚从美国留学归国,正好适婚年龄,家世样貌、性格脾性样样不错,这趟是专程带她出来见见世面的。
见世面是假,找适宜的对象是真。
几个月前那位太太曾在一篇财经新闻里留意到许默的身影,私下多方打听发现他来头不小,悄咪咪把人给定了。
文琴只远远瞧了眼富太介绍的姑娘,觉得那姑娘样貌不错,回去就促成了这次相亲。
没曾想,这事儿居然吹了。
难不成有人从中作梗?
文琴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决定找许默问个清楚:“那姑娘没看上你?按理说不应该啊,你是不是故意给人留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人一回去就跟介绍人说你俩不合适。”
许默被文琴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他将车停在辅路边,松开安全带、关掉蓝牙,拿上手机推门下车。
他站在辅路旁的路灯下,手机贴在耳畔,半垂着眼皮,面带虔诚地聆听文琴的教诲。
脱了外套,他身上只剩一件白衬衫,下摆扎进腰带,风一吹,后背鼓起微微的弧度,跟背后的电线杆似的。
电话里文琴说个不停,无非是疑惑为什么相亲突然没了后续,照理说许默这样的条件不应该,吐槽到最后文琴突然护短,说这姑娘真没眼光,居然看不上他。
许默听了几句,轻描淡写揭过文琴的怒火:“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人姑娘拒绝我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