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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表白(1 / 2)

周扬一浑身一凛, 他侧过眸,看到段京淮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侧,正蹙着眉帮时屿擦拭西装上的湿渍。

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时屿同样也是眉心轻跳,他望着段京淮眉间的寡冷之意, 又用余光瞥了眼周扬一错愕的神情, 身体里血液流速忽然加快。

他呼吸一窒, 将手帕抽过来:“没事,我自己来吧。”

黄董烦躁地“哎呀”一声,忙推着周扬一说:“你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时总道歉啊。”

周扬一被段京淮凛冽的气场吓得不轻, 这会儿人都有些战栗, 哪还有在红毯那般光鲜亮丽的模样。

他垂着眸颤颤巍巍地说:“对,对不起时总。”

段京淮瞥了他一眼,湛黑的眼底略过一抹阴鸷之色,但很快便移开, 将目光放到黄董身上。

“黄董,秦皓婚宴的宾客门槛可不低,既然是你带的人, 麻烦看紧一些。”

周扬一的面色顿时跌入灰土。

黄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段京淮是他万万都不敢得罪的人,他有气也发不出, 只能低头哈腰的赔不是:“是是是, 你看这事闹的,真的是太抱歉了时总, 要不, 您看这西装多少钱?”

时屿怔愣的看着段京淮的侧脸,听到黄董叫他才回过神来, 淡道:“不用了。”

黄董连忙点头:“真是抱歉了。”

说着又踢了周扬一一脚:“你快点谢谢两位啊,杵着干什么呢?”

周扬一泪都掉下来了,泪眼婆娑的眸子很是动人:“谢…谢谢时总,谢谢段总。”

时屿眸色深沉地看了他几眼,抿起唇。

——

万丈苍穹之上,弯月如钩,薄纱般的月光披笼在夜幕中。

时屿将手搭在天台的栏杆上,凉风在耳侧飘拂,他半阖着眸,霓虹闪烁不定的灯火在视野里铺陈开来。

天台氛围静谧,灌木植株的枝梢开着粉白的花朵,紫黄相间的灯泡像星河般坠在空中,诗情又浪漫。

段京淮从他身后站定,双手环过他的腰间,将人揽在怀里,下颌轻蹭着他柔软的耳廓。

“想什么呢?”

时屿微微侧眸,清亮的眼神中缀着斑驳暧昧的色彩,他伸出手攥他的袖口,嗓音又低又软:“想你。”

他从来没有如此露骨的坦白情意,段京淮凝着他的眼睛缓慢亮起,黑眸幽动,他攥住时屿的手腕,拉到自己唇边吻了下掌心:“我在呢。”

时屿想了想,转过身来面对着段京淮,还是解释说:“其实周扬一不是故意的。”

当时的情况的确是黄董推了他。

天台有冷风拂过,段京淮垂着眸,将时屿的两只手全都攥在手心里,随口问道:“周扬一是谁?”

“……啊?”时屿愣了下。

对上段京淮不解的眼神,时屿继续说:“就是刚才不小心把酒泼到我身上的那个男明星,你……不认识吗?”

段京淮轻笑了下:“我又不关注娱乐圈,为什t?么会认识他?”

时屿眼底浮现出一丝诧异,他神色茫然地看着段京淮,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点点的拨开。

“怎么了?”

“他之前说过……”

时屿把之前广告拍摄时候听到的事情,还有刚才那些人的对话都告诉了段京淮。

说完,他神色紧张地看着段京淮。

段京淮眸色沉沉,他看着时屿眼里的不安和紧绷,突然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轻叹了一声,问:“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乱来的人吗?”

“不是,”时屿立马反驳,他又垂下眼睫,小声解释说,“我只能在网络上了解关于你的消息。”

段京淮一听,很快便抓住重点,轻挑了下眉毛,缓道:“所以这八年,你一直都在关注我的消息?”

时屿哑然。

段京淮似乎不想等也不愿意再陪他装傻,又逼近了些,手臂搭在时屿身后的围栏上,将他困在他的臂弯之中:“嗯?”

时屿咬牙:“是。”

他又有什么办法?

想他,想到无数次出神,再回过神来时,搜索引擎上就写了段京淮的名字,他不知何时输入进去的。

一点开,除了金融商圈的一些经济采访,就是各大男女明星因为他争风吃醋的各种娱乐通稿。

“然后看了无数那些记者乱写的花边新闻?”

时屿的心脏还没从刚才的坦白中缓过神来,一双眼茫然地看向他:“乱写的?”

“对。”

原本他也没想相信,可是段京淮从上学时期就一直很受人欢迎,而且他跟段京淮分开八年,他不知该从什么途径了解他。

更何况他身边的朋友也爱玩的很。

时屿攥着段京淮袖口的指尖缓缓收紧。

段京淮轻敛着眉,他忽然想到之前一直让他抛之脑后的一件事,急切问道:“我之前在餐厅里跟别人吃饭,你是不是在窗外都看到了?”

那天他满脑子都是时屿要回美国的事情,哪怕拦住他之后,心里也乱作一团,只想着留住时屿,完全忘了当时关佳苒就坐在他的对面。

那时的情景,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时屿点头:“嗯……我看到你送她礼物,还有玫瑰花。”

说着,他的语气里又低下去,有些不管不顾地说:“你从来没跟我约会过。”

回想起那天,时屿心底还是有那么几分酸楚,分明段京淮在游轮上还对他温柔到极致,他不愿相信都是假的,他以为自己对段京淮来说,还是有些特殊意义的。

可在餐厅外眼见的事实还是让他误会,段京淮就是不要他。

“那只是家里乱点鸳鸯谱的相亲局,”段京淮解释说,“玫瑰花和蛋糕都是老人家准备的,我只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怕太草率交差,没办法跟老人家交代。”

“……噢。”

时屿自然地垂下眼睫,心口似有阴霾被轻轻拨开,心脏持续地跳跃着。

只要他说,他就愿意相信。

段京淮漆黑的眸好似寒潭一般深沉,良久,他沉沉的叹了一声:“你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会次次都逃离我吗?”

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那些语焉不详的新闻稿也没办法走法律途径,所以他从来没有管过,京港的名流圈子传言一向很多,他也没有特地去声明。

当年时屿走的不近人情,他以为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存在,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会关注他的消息。

“那些都是假的,我从来没跟别人约会过,身边也自始至终就只有你。”

时屿抬眸。

望着时屿那双勾着天真媚意的眸子,段京淮低敛下睫,将额头抵住他的,嗓音因动情而沙哑:“时屿,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已经喜欢了快十五年。”

时屿背脊一僵,眼眸缓缓睁大了些。

十五年……

段京淮用指腹摩挲着他的耳垂,紧凑成弦的嗓音低哑蛊惑:“以前我不敢承认,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夹杂着太多较劲和争斗,我太过幼稚,不甘愿以这样的方式输给你。”

“后来,是我不敢赌,我怕你会害怕,会觉得莫名其妙,进而会远离我。”

男人将他的手反扣在掌心内,眉梢眼角都染着温润的深情。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刻意冷落你,是因为我怕这种莫名的感情只是我一时冲动,但我冷静了很久,还是没能平复下那种悸动。”

“喜欢你的这种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根深蒂固扎在我心里,每次对上你我都语无伦次。”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近三十年来,唯一怯懦过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哪怕多看别人一眼,我都觉得浪费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别人?”

气息里飘散着一股酒香,呼吸也缠着他的,他轻哂道:“之前你跟我说你输了,我也同样告诉过你,输的人一直是我,早就输了个彻底。”

喜欢是棋逢对手,但爱是甘拜下风。

晚风忽然就安静下来。

段京淮低沉的嗓音在时屿耳畔清晰的响起,一点点的,拨动他心里那条绷了很久的弦。

楼下的宴会厅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嚷乱,片刻,有婚礼烟花在会堂的地面上升腾而起,直窜苍穹,在静谧的夜幕中炸开,绚烂的彩色缠绵交织。

男人深邃的轮廓在烟火的映衬下明晖又温柔。

时屿眼睫轻掀着,安静地凝视着他。

段京淮鼻梁高挺,琥珀般清邃的眼眸有无数流光掠过,黑漆漆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塞了满心满眼。

时屿心脏跳的猛烈,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微蜷起掌心,轻轻闭上眼睛,心底有处柔软正瞬间发酸发涩。

清冷的月在天边悬着,身后一簇簇烟花仍旧沸腾不熄,明明灭灭的光线错综缭绕,如同他此时的心一般,有无数沸腾的喜悦在角落里升起。

从未想过,有一天段京淮会跟他表白。

他以为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不曾想,他一直都近在咫尺。

心脏感觉都快要爆炸似的。

还没等他开口,段京淮忽然伸出手将他拥进怀里,温热的吐息拂在他的耳侧。

滚烫的怀抱快要将他融化似的,时屿的侧脸紧贴着段京淮的胸膛,听着那里面传来足以吞没他的心跳。

他跟他同样紧张,同样不知所措。

“身为赢家,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

“用我的生日做密码,发烧的时候喊我的名字,藏了我的冰箱贴……”段京淮低沉的嗓音带着迷人的馥郁,一点点的敲动着他的神经,他的语气里有漫不经心的笑意,“你就没有什么说法要给我吗?”

楼下人声鼎沸,时屿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依赖的蹭了又蹭。

段京淮扬眉勾唇,掌心轻抚上他柔软的发,指腹轻抬,轻而缓慢地敲了敲他的后脑勺:“你不说,我就当这是表白了?”

时屿感觉心口化开了无数甜蜜的气泡,以至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膨胀开来。

他提了口气,将手臂的力道缩紧了一些,下巴蹭在段京淮西装衣料上点了点头,很小声地“嗯”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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