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和好(1 / 2)

“谁?”花颜被大公子这一句话问得有些怔愣,有些始料未及地偏头看向大公子,脸颊不受控制地贴上他的侧脸。

花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温度,也能够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脖颈间炙热的呼吸。

感受到大公子抬起头,并没有回答花颜的话,低声问:“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花颜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才真正的无奈,“公子不会是连淑妃娘娘的醋也吃吧?花颜确实很喜欢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是女子……花颜的淑妃娘娘也是朋友和姐妹之间的喜欢。”

“但是你跟她在一起似乎比跟我一起更开心。”大公子的嗓音闷闷的,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花颜实在是忍不住无奈扶额,心知大公子怕是现在小孩子脾气又犯了,她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地同他解释:“一则花颜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同大公子说了,约莫晚膳时分回来?二则花颜同淑妃娘娘这都过了两个多月才见了一面,那自然是高兴啊。又不是和公子一样,日日都要见的。”

“所以…你不想日日都见着本相?”

大公子根本就是跳过了她的重点,抓住了自己认为的重点,再次发问。

花颜:……??

她索性慢慢转过身,对上大公子的眼眸,一把托住了他的脸颊和下巴,凑近他仔细打量片刻又认认真真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才发觉不对:“没喝酒啊?怎的和昨日一样了。”

“怎么,本相又有哪句话说错了?”卫辞青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看着那模样很是傲娇。

“诚然,我没有觉得公子方才有哪句话说错了,而且方才公子的问题花颜也回答了。只是花颜如今觉得,公子是不是也稍微有点幼稚了,有时候问的问题都是容儿才能问出来的,甚至有些问题容儿两年前都不稀罕问了。”花颜抿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再者分明就是上次公子自己说错了话,到如今都没有同花颜解释清楚,如今花颜没有半分让公子伤心,公子倒是倒打一耙起来了。虽说公子说话一向都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孩子脾气犯的时候,能不能也稍微讲点道理。”

花颜这话说完,谁知道大公子抱得更紧了,一双凤眸中难掩幽怨,嗓音低哑:“所以……你开始嫌弃本相不讲道理了?”

难道不是?哪回孩子脾气一犯起来的时候,比她家容儿还要难缠。花颜也是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时候,对上大公子的眸光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公子这醋确实吃的有些不讲道理。”

“那还是不讲道理。”卫辞青说着,重新将花颜慢慢抱进怀里,下巴抵在花颜的肩窝上,嗓音听起来像是比所有的时候都更要温柔低哑,在她耳边娓娓道来:“颜儿,你曾感受过那种,天地万物于你眼前,都只不过是虚无,都只不过是能让我攀登更高的阶梯的感觉吗?我从小便是这样觉得,生命于我绝不重要。情爱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累赘和一切失控的缘由。”

花颜听着,只觉得有些猝不及防,也没想到大公子突然会将话题转到这个地方,但她也听出了一些什么,多少意识到大公子似乎还要说,便福至心灵地没有插嘴,只是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那晚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卫老夫人能够挑出这样的人儿来给卫昼然,也真是煞费苦心。我那时是算计你,诓你我就是卫昼然,我问你为何进丞相府的时候,你的回答让我只觉,卫昼然那样的人怎能配得上这样的心意。后来不知道那一日,我抱着你,看着你的眉眼,突然就觉得这样温柔顺心的人儿,卫昼然配不上。再后来你看见我身上的伤,被吓得红了眼,可你看我的时候,满眼的心疼,我就想将你占为己有。”

低沉沙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在花颜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洒在花颜的脖颈间,也不知道是他炙热的气息,还是他所说的话,让花颜禁不住心尖轻颤,她心底涌起无数情绪,如同突然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打得有些猝不及防。

“你那日问我什么是真的。一开始算计你报复卫昼然是真,但也只是一开始。后来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几乎都是没有按照我原本的布局走,都在失控之中是真,以朱大人为诱饵布局是真,但朱大人一时乃是皇上下的决策,在朱大人进大理寺监狱的第一天,皇上便已经将计划告知于他。在索古尔草原顺水推舟让你去救太后娘娘是真,可我早已吩咐了朔风和行之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守着,就算那一日你未曾注意到那名刺客不对,危险时刻行之和朔风也会将你们好好救下,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选择伤害自己去救太后娘娘。看见你手臂上的伤,我险些失控也是真。”

说着,卫辞青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埋首在花颜脖颈间,禁不住地用脸颊去摩挲她细嫩雪白的肌肤,像是撒娇,又像是有些羞恼,他闷声闷气道:“还有……我对你食髓知味是真,想娶你是真,想让你生生世世在我身边是真,时疫之时同生共死是真,猜不透你的心思更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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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或多或少,都是别人一旁观者的角度同她说的话,不论是李嬷嬷,朔风行之还是淑妃娘娘始终都是旁观者,她们的劝说和宽慰花颜能够懂也能听进去,但和真真切切地从大公子嘴里说出来的,却又完全不是一个感受。

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座因为冰雪勉强安静下来的活火山,一听见大公子说这些话,就如同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所有汹涌的欢喜,期待和羞赧都如同是炽热汹涌的岩浆,瞬间喷发,连她自己都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的耳边好像不停萦绕着充满惊喜的焰火盛放声,应和着她内心激动又兴奋的心声。

“公子……”许是因为情绪来的太过凶猛太过汹涌,一下将花颜自己都弄的有些始料未及,她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轻抚着他的背。

许是卫辞青没听见她说话,似乎变得有些不安起来,在她肩颈间止不住地摩挲,像是幽怨的撒娇,又好像是不安地问:“所以我受不了你离开我,所以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温热的气息,仿佛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她耳廓和肌肤上不停地来回轻抚,一阵酥麻轻痒,像是一道电流……

“好。”他那语气实在是太过委屈太过不安,就好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狗,不停地在她手心蹭着。花颜一时心软得不得了,伸手回抱住大公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只喜欢公子。”

“当真么?”卫辞青起身看着她,满眼的不确定,眼尾染红瞧着就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当真。”花颜点头,抿了抿唇,怕他不安怕他不信,便从衣袖中取出那两张画了图样的宣纸,展示在他面前,笑着柔声问他:“这两套都是花颜喜欢的,公子看看,哪一套用作喜服更为合适?”

是她从时疫之后,便闲暇时趁着公子不在画的图样,想着等她生产完成亲,时间也刚好够她绣完喜服。

花颜本是想要那这两张证明她并未有离开的心思,如今瞧着倒也应该要好好商量了。

谁知道大公子一看,直接抱着她吻了过来,实在是让花颜有些招架不住,在他怀里连连推拒:“孩子……公子莫要靠得太近……”

这一句话说完,大公子反而啃她嘴唇啃的越发用力了。

虽说当真有几分久旱逢甘露的意思,但好在卫辞青还是有些理智的,只是将花颜的唇咬的红肿便也就放过了她,同她用了晚膳之后,夜晚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卫辞青带着行之去上朝的时候,浑身神清气爽,又恢复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高岭之花,眉眼间凉薄冷淡,和前一日抱着花颜委屈说话的人根本就是截然相反。

行之笑眯眯地上来讨功:“公子和姑娘可和好了?”

卫辞青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属下就说嘛,虽然属下确实对情爱一窍不通,但是那话本子里都写着呢,只要公子按照那话本子里说的,放下身段撒着娇解释,姑娘怎么可能还能对公子生的起来气?”行之嘚嘚瑟瑟地说着,他经历了大半个月的冰窖,整个丞相府都快冷成雪原了,好不容易能够松了一口,他忙朝着卫辞青旁敲侧击道:

“公子如今情绪愉悦了,只是这又快热起来了,属下那点子月银实在是……”

“赏,苍梧苑都赏。”卫辞青大手一挥,原本他对于行之的法子嗤之以鼻,试了之后才惊讶地发现那么好用,能让小姑娘解开心结,他装上一装倒也没什么。

而与此同时的花颜,用完早膳之后,正同李嬷嬷和桑桑一起说话。

李嬷嬷和桑桑手里都在绣着日后给了花颜肚子里孩子的东西,比如虎头帽虎头鞋什么的,按照寻常花颜应当要么是打结子,要么是看书。

谁知道今日,桑桑却看见花颜重新坐在了绣绷面前,正在认真地穿线。

“姐姐,你这是要绣什么?”桑桑有些好奇地问。

这时,李嬷嬷正抱着之前花颜便早已经剪裁好了的喜服,帮着花颜将喜服上了绣绷。

不用等花颜说话,桑桑便动了,笑得暧昧:“原来姐姐,是要开始绣喜服了啊,看来我们丞相府也该是要办喜事儿了。”

“谁说不是呢,也该好好地办一场大大的喜事儿冲冲府里的晦气了。”李嬷嬷说着,笑着帮花颜穿针引线。

花颜则是有些羞赧地笑,“倒也没有那么急,至少等生产完,再穿喜服会好看些。况且我如今也坐不了多久,绣的很慢,怕是要绣上几个月的。”

日子再次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