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这几年,你想过我吗◎
徐行知从陈泊那儿来。
一间陈泊入股的酒吧, 开业没几天,弄得不太安静,徐行知没坐多久, 两杯金汤力喝完, 已经失去全部耐性。
说不清是因为人群喧闹的噪音,还是因为金汤力中过于明显的柠檬香让他烦躁。
“要走?”陈泊惊讶,多年好友, 他敏锐感知到徐行知的情绪变化,“你今天怎么了, 谁惹着你了?”
“没什么。”徐行知随手抽出几张钞票,压在杯下。
出门,吹了风, 他坐在车后座,吩咐司机开去奥园。
到地方, 信息发出,等十分钟, 不见人,不见回音。
徐行知听着电话里播报对方已关机的女声,心里冷笑一声。
餐厅里, 手机倒扣在沈清央手边。
她不太吃得惯生食, 便在寿喜锅里泡牛肉吃, 无所谓老不老, 熟了就行。
裴亦知道她这幅牛嚼牡丹的德行, 很少找她一起吃日料。
“味道如何?”喻哲问。
“还可以。”
他笑了一下, 忽而探身帮她擦唇角沾上的一点汤渍, 这动作突如其来, 沈清央下意识后仰, 躲开了他的手。
喻哲的手停在半空。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接过纸巾,“谢谢。”
喻哲坐回去:“清央,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沈清央顿了一下。
喻哲凝视着她,目光带着温度:“清央,你觉得自己慢热吗?”
“我吗?”
沈清央擦了擦手,想了想,笑着摇头。
她觉得自己还挺好相处的。
喻哲用筷子蘸了一点清酒,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横线:“热情与慢热有时候并不冲突,好接近不代表好走近。你心里并不想我靠近你的生活。”
他抬头看她:“清央,或许对我,你可以试着做出一些改变。”
沈清央怔了几秒,脑海中忽然浮现另一个人,类似的说法,她也在他嘴里听到过。
“是吗?”回神,她对喻哲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推拉门忽然被敲响。
“咚咚——”
沈清央一愣,想到什么,脸色微变。
果然下一秒,侍者恭敬地拉开门,白衣黑裤的男人出现在门外。
他姿态清淡,衬衣袖口微卷,抬腕看了眼时间,才道:“抱歉,打扰。”
喻哲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挣扎着起身:“徐总,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她回家。”徐行知淡笑。
喻哲一头雾水,看看坐那儿不动的沈清央,又看看徐行知,一时搞不清状况:“徐总,我们才刚开始吃,待会儿吃完我会送清央回家的,要不……”
“家里长辈有急事,让我来接她,见谅。”
说完,徐行知的目光看向小方桌边的沈清央,语气温和得真如个好哥哥:“清央,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
沈清央不动。
他走过去,弯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滚烫。
沈清央偏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徐行知。
他脸上带着笑,眸间却没什么温度,拇指按住她手腕上最嫩的皮肤,靠近她耳边,轻声威胁:“你不会想让我抱你出去吧?”
她掌心收紧:“你喝酒了?”
“一点点。”
这幅画面落在喻哲眼里,兄妹的距离有些过于暧昧,但又似乎并未超过尺度。
片刻,沈清央随着徐行知的力度缓缓起身。
他仍然圈着她的手腕,回身淡笑:“你慢吃,我带她先走了。”
喻哲的视线从兄妹二人的胳膊的相连处移开,笑容微淡,又加深:“徐总慢走。”
-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濛濛细雨。
侍应撑起一把伞,徐行知接过,下台阶的时候沈清央踉跄了一下,他偏头盯了她一眼,伞挪到她头顶。
手腕仍然没松开。
沈清央弯腰坐进后座。
徐行知还伞回来,也坐进来,车门关上,他吩咐司机开车。
地址是徐家。
她把头偏向窗外,明显抗拒交谈的姿势。
霓虹光影不断在雨中掠过,车辆减速,未带伞的行人加速,红绿灯闪烁,唯独车内的气氛,沉默到压抑。
司机不敢放音乐,默默提了车速。
沈清央绷着脸,心里憋了一口气,抵家之后,她兀自拉开车门,也不管渐大的雨势,冒着进了家门。
换鞋,开灯,客厅竟然无人,她卸下包随手丢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喝水。
身后跟上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沈清央手搭上冰箱门,打开之前又放下,转身。
徐行知在门边。
手中一条柔软毛巾,他对她的脾气波澜不惊:“擦擦头发。”
她盯着他。
几秒之后,猛然打掉毛巾。
她的情绪被压到极点。
男人的视线随着毛巾上下起伏,最后,又回到她脸上。
沈清央难以按捺胸中怒气:“你什么意思?”
“不装了?”他漫不经心靠在门边。
沈清央神色极冷:“徐行知,我说过,我想跟你以兄妹的关系好好相处,你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为难我。”
徐行知掀眸,觉得很可笑:“那我是不是也告诉过你,我不愿意。”
“为什么?”
“已经发生过的事,你可以装作没发生过,我做不到。”
沈清央闭上眼。
她胸前隐隐起伏着,指骨发白,连睫毛都在颤抖。
男人的阴影靠近,他捡起了地上的毛巾,丢入流理池,修长的手指,慢慢梳理她的头发。
沈清央蓦然睁开眼,如画般的漂亮冷眸。
“清央。”徐行知手指染上湿意,低眼与她对视,“是你逼我的,我说过,我可以如你所愿,是你毁约在先。”
她唇微颤:“你就这么看不顺眼喻哲吗?”
“他也配。”
徐行知眉目淡淡:“张哲李哲,换谁都一样,我不在乎,在乎的是你心里有谁。”
沈清央手指发抖,看着他,一时竟无话可说。
毕竟徐行知的占有欲,她早就不止一次领教过。
只是不明白,已经过了这么久。
“哥。”她开口,轻声,“快五年了吧。”
徐行知垂眼恍惚:“是啊,都五年了。”
五年前,她一声不吭,毁了他的期望与心血。
沈清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哥,对我,你分得清是真的还喜欢,还是不舍得自己的沉没成本吗——”
“砰!”
话音没落地,她后背猛然撞上冰箱,力道震得冰箱上方的花瓶掉下来,砸得四分五裂。
来不及感受到痛,下巴被徐行知捏住,他眸光冷得像寒潭:“你再说一遍。”
她不吭声,偏头。
脸被强制掰回来,他冷冷道:“沈清央,你有良心吗?”
身体贴着冰箱,电机运作声让后背隐隐发热,头脑嗡嗡的,沈清央张了张嘴,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仰脸对着男人扯出一个笑:“我说得不对吗,哥,我们年纪都不小了,各自找男女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不好吗?”
“你觉得喻哲不好,那劳烦哥哥为我找个好的男人。同样,如何哥哥没有喜欢的人,我也可以帮忙。”
话说完,厨房陷入诡异的寂静。
半晌,徐行知手指抚上她的眼睛,转怒为笑:“再多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