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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崔厉的目光在应恂这一句中刹那间变深, 他微眯了眼眸,瞳孔中蓄起一层尖锐的黑暗。

皱眉,声音意味不明, “你说连梨?”

她怎么会参与到李伯宗的事情里去?

俊逸的眉心已经拧的十分厉害,心中下意识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忽然想到曾经最初见她。

那时只是简单让人查过她的来历,知她与崔冶等人没牵扯,入狱住客栈一切确实都只是偶然,便没有深究。

因为那时压根就没想过带她离开, 也压根不会让她在他身边久待,如此, 自然只是暗中警惕着, 并没多费心力去仔细深查。

再之后,离开岐江府,心中感觉有了些异样。也是察觉心中已有了异样, 怕她是有人刻意放在他身边,这才特地派人去看她来历是否清白。

但一来一回要弄清需花费些时间, 等关于她来历的探报到他手中时,已是那场大火之后。

而他,还没拆开来看过。

当日接到那一封探报时,不久就听应恂说霍谡来人报酒楼起火了,他把密信一压, 便匆匆往酒楼赶去。

一到哪里,他没想到面临的会是她已经死了的消息。

那时心中有怒还有空落, 关于她来历的探报早已抛之脑后, 再后来她没事……那封探报不知是忘了, 还是不想仅仅凭那一纸之言便去看她的曾经,他到如今还没启封过。

崔厉的脸色无意识中又沉了一分, 同时,看着应恂的目光越加不好。

应恂也知道陛下肯定会有反应,要知道他刚刚看到结果时,反应可一点没比陛下好到哪去。

谁能猜到,连姑娘竟然好像与当朝状元郎有牵扯呢,且,她好像很想看那状元郎身败名裂。

“告诉李伯宗曾经家事的,是连姑娘,她乔装后写信叫人送去了王府和方府。她还给李伯宗府上也去过一封信,不过那封信送的要更隐秘,中间辗转了好几手。”叹气,怕陛下不信,他又说了一遍。

也得亏她辗转了好几手,又事先有伪装,不然从底下报来的消息来看,她估计昨天就要被江虔命手下人找到了。

如今江虔已经顺着那日送信的人找到了好几人,知道了最先要送信的好像是个女人。不过除此之外,别的尚没查出,也完全不知道是住在潜邸里的连姑娘送出了那封信。

而陛下手底下那些人在顺藤摸瓜发现幕后之人是连姑娘时,也已经顺手又云里雾里一番,搅乱江虔视线。从他们拿着消息回来那刻,江虔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谁是幕后推手了。就算他还要继续费心费力锲而不舍的追查,也只能查到王衡东与方展头上。

崔厉听完,脸色越沉。眸中像是压抑着什么,黑压压不断酝酿。

还真的是她。

心中说不明是什么感觉,他只知现在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一团一样,闷,还沉。

闭闭眼,冷静开口,“去把查这件事的暗卫叫过来,还有……”

停顿了那么几息,声音似乎又沉了一分,“把王府留守的陆庆也叫来。”

“是。”

片刻后,大殿中多出两个人。两人静静立着,极力压低存在感。

崔厉还在盯着应恂刚刚交上来的详细情况看,他已经看过一遍了,可现在目光还是盯着上面,凝着上面连梨两个字。

脸上沉默看不出表情,许久之后,视线才从纸上移开,望向跟前的陆庆和暗卫。

望了他们两眼,目光先偏向暗卫,“没查错?”

这一声颇凉,莫名让原本无比笃定的暗卫都迟疑了一分,但想到他再三确认过的事,点头,“陛下,属下确定没查错。”

“嗯。”声音好像更凉了。

崔厉的目光也凉,眼风已经从暗卫身上挪到陆庆身上,“说说,这些日子她去了哪。”

原本,陆庆是他派着暗中在她身边护卫的人。京城这地总有些人眼睛是长到头顶上的,怕她低调出门不知哪天就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所以派了陆庆跟着他。

但没想到……呵,无声轻讽,崔厉手掌绷了绷,为心中此时那种刹不住的一种直觉而烦躁,他总感觉这件事彻底查下去,会让他心中极不快。

但掩耳盗铃就止步于此佯装她仅仅是与李伯宗有寻常恩怨而已?崔厉做不到,他也不是那等性子的人。既有苗头,他就要彻底知道根底才行!

陆庆:“那夜您来过王府后,连姑娘直到十六才出过一次门。”

“她辗转了几个地方,最终是付钱叫人送信,便又回王府了,之后没再出府过。”

送信……崔厉现在听到这几个字神情就不耐。

但心里也不得不信,那几封搅得江家最近焦头烂额的信,确实是出自她手。

神情有点难看,心情也越来越烦,手一挥,冷声,“都出去。”

“是。”几人纷纷后退。

但就是这时,却忽然又听陛下发话,“把她那日的踪迹断的干净些,谁也不准查到!”

无论是江家还是什么王家方家,谁也别想再继续往下查清楚!

暗卫心头一凛,“是,陛下。”

他匆匆下去,再次命人布置些迷雾,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人察觉苗头是在连梨!

才应下,又听陛下声音斩钉截铁而来,“应恂,去叫胡鹰来,让他带上盒子。”

应恂眨眨眼睛,胡鹰?还有,盒子?应恂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不过不敢迟疑,立即答是去叫胡鹰。

很快,名唤胡鹰的男子快速来到大殿之中,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这是他从陛下寝殿取来的,陛下从前从没有打开的意思。

崔厉背着手,一时却没有看他。

他正凝着御案边角随手放置的一个香囊,眼睛微微眯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开口,“把东西拿过来。”

胡鹰把东西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放到陛下手边。

崔厉盯着这个盒子看。这盒子里放的便是关于连梨来历的探报,只要他打开,一切便一清二楚。

但他凝着,嘴唇紧抿,背在身后的手掌更是不自觉握成了拳,也没有伸手打开的意思。

过了不知多久,他忽然冷冷移开目光。

且移开目光后眼神像透着冰棱一样,唰地射向胡鹰。

冷冷下令,“去查,李伯宗的一切,给朕查清。”

胡鹰心头一凛,“是!”

他无声退下去,快速集结人马开始细查。

崔厉在胡鹰走了后,仍就是之前那个站姿。

一刻钟后,通身紧绷,他仰头闭了闭眼。

过了几息,忽地冷脸坐回御案边继续处理奏折。

又一刻钟,烦躁的忽然把手边东西扔了。

一本厚厚写了半天只为一鸡毛蒜皮小事的折子摔在地上,纸张破裂了一角。

“应恂,把林文原找来!”

“是!”

……

林文原得到消息急匆匆来到大殿外。

长长作揖,“臣……”

“滚进来。”

原本一声臣请见才说了一个字,便被内里天子一声冷喝打断,林文原听得心肝都剧烈颤了下,他哆嗦了下唇,心想刚刚的内侍公公怎么没提醒他一声陛下心情不好呢。

擦擦头顶不存在的汗,紧张的应是,他推门进去。

“臣,叩见陛下。”

“看看你写的好东西。”

一个杯盖唰的扔过来,正砸在之前被扔了的奏折边。

“是,是——”林文原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了下,嘴皮哆嗦好几下,硬着头皮把折子捡过来。

此时,脑海里已迅速回想了遍他在折子上写的东西,他记得他没写什么忌讳的事啊,难道是他那时迷糊了,写了什么惹陛下生气的东西?

手指抖了好几下,摊开折子满头冷汗的看,一眼看下来,额头冷汗又布了一层,因为他真觉得看着没有任何问题。

但偏偏,陛下好像是因为对他折子里的东西不满才生的气。绞尽脑汁也弄不清理由,不过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这时一定要态度良好。

“是臣的错,陛下息怒。”

崔厉看他是一点不知道错在了哪。

冷着眉眼,训斥,“芝麻大的小事都处理不了,朕看你连那些在翰林院学习的庶吉士都不如!”

刚刚他一眼看下去,不过小小名籍一事,他却愣是足足写了厚厚好几张纸,当然,若是他上折真是有心做好这事也就罢了。可话里话外却是勾心斗角,推诿不断,看得他心头火欻的一下就起来了。

本就烦躁,这人还撞他枪口上来。

“小小吏部名籍簿子翻新一事你都说不清做不好,朕看不如换个说得清的来做好了!”

林文原脸色一瞬白了。

陛,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被剥职了。

“臣臣以后再不敢了,还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崔厉呵一下,不耐烦再看他。

“滚下去。”

“是是是。”林文原连滚带爬的迅速退出大殿。

足足走出好远后,仍是心有余悸,刚刚他真怕陛下直接就命内侍去吏部宣旨废了他了,好在陛下没有。

只要没下旨,那就说明刚刚陛下确实只是发火而已,尚有余地。摸摸头上冷汗,苍白着脸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吏部。

吏部的人见他脸色不好,悄悄互看一眼,心照不宣。他脸色如此,肯定是受陛下训骂了。

不少人幸灾乐祸起来,这吏部衙门中,有好几个都不大喜欢林文原。相比于他,他们还是更爱跟周侍郎手下的李郎中打交道。

林文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喝口茶水压压惊。才入口,咬了一口茶叶,皱眉呸的一下,想发火。

谁给他泡的茶,这么多茶叶要呛死他啊!目光扫着四周,揪着一个要退下去的小仆就想骂,但这时江虔屋里来了人,让他过去。

林文原忍住火气,脸色微抽的去江虔屋里。到他屋里时,脸色已经好些了。

“侍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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