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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江虔看到了她看过来的眼神,他面色淡定,而眼中,则是若有所思。陛下在沈欣站出来的那一刻,脸色好像变了变,陛下身边的近卫应恂,那时的反应也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沈欣这个人他应该是没有找错的。

至少,刚刚在沈欣要认罪时,陛下临走时却一句惩罚也没有落下不是?按陛下刚刚的怒气,该直接当场发落了她才是。

江虔摸了摸须,更加笃定这个人他没有找错。陛下对这个有八分肖白兮的人,还估计真的会有兴趣。

暗暗点了点头,他也不嫌她坏事了,原本在发现她伤了人,而她所伤的人陛下好像还极为护着时,是已经打算把她当枚弃子的。

这样的人,没用便没用了罢。

但现在嘛,心想他或许该保下她,如此今后她才会更加感激,也更对他有益。他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欣见这位老爷有反应,心里便更加安定了。

所以之后刑部尚书命人把她和其他几人一起抓起来先看押着,她也没做什么剧烈挣扎。同时,还忍不住心热的想,或许不久之后她也能成为如刚刚那女人一般被天子紧紧护着的人。

刑部一共抓了七人,撞船的四人,加上射鱼镖的三人,正好七人。

陈忤瑾一一数过,亲自带着去关押。至于之后审完了如何罚,那便要看陛下了。

……

渔猎岸边,等陈忤瑾也走了,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言辞间,谈论的还是刚刚那女子的事。

她们还是咋舌于陛下对那女子的珍护,除此之外,便是对辛貔的又羡又疑。羡的是,辛貔凭一身医术已经坐上了太医院院正的职位,本就深得陛下信任。如今好像还锦上添花,他那表妹也得陛下十分看重。

看陛下刚刚怒盛的苗头,最少,那姑娘也会很得宠几个月,这对辛貔来说怎么都是好事一桩。

疑的则是,辛家有姓连的亲戚?他这表妹也好像跟突然冒出来一样,从前从未见过她跟辛家女眷赴宴或者闲聚。

“你们从前可见过那位姑娘?”

“没有见过,还是这回才第一次见。”

“我也是。”

“也是奇了。”一人低低道一句。

是啊,真是奇了。而且运道也太好了!她们都以为陛下今年依然不会选妃,可偏偏,如今有个她被陛下看上了。

想到这,几人不免又低声说了几句。同时还心思浮动,心想这倒也是好事,后宫里进了一个人,那接下来接二连三不就顺理成章了!

李伯宗和其他同年狩猎尽兴过来时,女眷们还在三两为伍交谈着。他到不好奇她们在交谈什么,只是看到江边已纷纷归岸的船,眉毛挑了下。

不是现在才是渔猎结束的时辰?怎么船只早早就靠岸了,而且……环视一眼,李伯宗发现陛下也不在,除了陛下,其他很多本该在这的人也都不在。

他皱了皱眉。

想了想,便往江菱那走去,和她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江菱见他回来了,嘴角一勾,亲密挽上他手臂,“回来了?都猎到了什么?”

“你知我骑术,也就猎到只兔子。”

“那也成!”只要不是空手而归就好。

李伯宗点点头,同时问,“我看这里怎么有些冷清?这时候不正该是清点鱼获,分出魁首的时候?”

江菱嘴巴一撇,哼道:“快别提了,出事了。”

她把之前的事和他讲了讲,讲完,小小哼了一声,“那姑娘莫不是装模作样吧?不就是被鱼镖刺了下,就疼成那样?”

嘴巴再撇,很是不屑。

心中已经认定刚刚陛下怀中那女子就是装的,她肯定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特地昏着,好让人看看她在陛下跟前有多受宠!

是,江菱虽不认识那个女人,而对方也明明是受害者,可因为对方姓连,她下意识就觉得她肯定是个狐媚子。

这般暗地里爱使手段邀宠,以后肯定是一副小人得志样!

江菱不喜欢那个女人,心中甚至觉得沈欣那一镖射的好。因为反正事后陛下算账又算不到她头上,她自然乐得看别人收拾她不喜欢的人。

至于沈欣最后的下场……那关她什么事?她就算死了也和她无关,不过是家里随便找来的女人罢了。

“行了,不说那糟心事了。我饿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嗯,好。”既然陛下都已经回了,那他自然在这也没什么好待。

李伯宗到这时还不知道江菱口中说得伤了的姑娘是姓连,更不知道她的全名叫连梨。不过很快他知道了,从同僚那知道的,因为连梨的名字本也没特地掩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名姓便已在整个猎场传开。

而李伯宗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很明显的愣了下。

竟是也叫连梨……

哂笑一下,心想倒是巧了。

另一边,江菱从别的女眷口中听到连梨二字时,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旋即眸中露出厌色。心中更觉不高兴了,叫什么不好,偏偏姓连,还正撞上个梨字。

晦气,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

天子大帐中。

崔厉从连梨开始拔鱼镖时脸色就没好过。

心头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生出了无措的感觉。在辛貔处理好了她的伤口,又把着鱼镖往外拔时,她条件反射喊疼的反应,还有一个劲往他怀中缩的反应,让他绷紧了唇。

手上也绷紧了,目中凝着她疼的汗湿的脸,差点脱口而出让辛貔再等等。

但他知道这样不行。

拔镖就该一鼓作气,更何况这鱼镖有倒刺,便更不能停一会儿拔一会儿,那样只会让她更痛。所以嘴巴抿了又抿,压紧她想躲避的动作,沉沉看一眼辛貔,只叫他继续便是。

辛貔松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陛下会让他停下来呢。当然他知道以陛下的经验和理智绝对不会,曾经在岐江府给连梨拔箭时,陛下便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看他拔箭时也更是连脸色都没差过。

但……到底今非昔比,谁又能想到,如今连梨在陛下心中占的分量已经这样重呢。而且这回从陛下听到连梨受伤起,脸色就一直很差很差。

凝了凝神,辛貔看了眼鱼镖的倒刺戳在连姑娘肉里的方向,仔细审量了一番,忽然,手上一个巧劲,鱼镖带着血迹拔出。

连梨啊了一声,下一息,已是哭了起来。口中仍然喊着疼,眼角湿意不停的断落。

崔厉心中沉涩,他吻了吻她的眉心,不断说着无事,不断以声音安抚她。但她还是哭,还哭得更委屈了,每一次喊疼的声音,也让他心中极不好受。

他搂着她,看向辛貔,“可有止疼的药?”

辛貔:“有是有,但恐怕会不利于连姑娘伤口愈合。”

崔厉皱紧了眉,辛貔说不利于……

而若非真的如此,辛貔绝不会这样说,所以那药不能用。

嘴巴抿紧了,脸色黑沉。

辛貔见陛下脸色更不好了,默默不敢说话,只小心给连梨的伤口上药。仔细上完了,这才道:“陛下,连姑娘的血已经止住了。”

“嗯。”崔厉还是皱着眉,答他时,眼神也没看他,目光从始至终只在连梨身上。

见她脸色还是不好,也依然唇色苍白无意识喊疼,心中叹气,同时,无数名叫后悔的感觉爬满了心墙。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她去渔猎!崔厉脸色难看的咬了下牙。

辛貔觑着陛下又难看了一层的脸色,心尖颤了颤。他抿了抿嘴,“那……属下这便下去熬药?”

他觉得他再待下去,陛下该嫌他无能了,连让连姑娘止疼也不能。

“嗯,你亲自熬。”崔厉脸色依然不好。

“是。”

辛貔退下去。

崔厉在辛貔退下去后更加抱紧连梨,但才抱紧,他忽然又慌乱的松了。而且眼神更是下意识着急的看她脸上,等见她没有因为勒疼而皱眉,这才松一口气。

刚刚那一刻,手上不小心用重了力。她现在伤着,正该手劲轻些才是。嘴巴扯了扯,一个温凉的吻触到她鼻梁,“是我不好,你伤着,我该轻些才是。”

连梨听不见,经过最初拔镖的那阵剧疼后,她已经疲弱的昏睡过去。崔厉轻轻抱着她,换个方向,让她在他怀中卧个更舒服的姿势。

其实他还有些别的事要做,譬如狩猎头一日的猎物奖赏,还有从京里密送来的折子,这些都得他处理,但此时却没有任何把她放下的想法。

垂眸凝了她一眼,指腹轻轻在她颈侧摩挲了下。

……

连梨被一阵苦涩的感觉苦醒了,嘴巴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苦的回了神。回神后却也没精力睁眼,只往她卧着的这个怀中一埋,躲避着。

崔厉看她动作,便知她醒了。至于为何醒……看了眼药碗,到也猜出了点。但不喝不行,这是助她痊愈的药,不喝她的伤口会好的很慢。

所以此时即使她躲着,他也还是让她把脸又探出来,全部喝下。连梨被他一弄再弄,最终也断断续续喝完了一整碗。

喝完不久,迷迷糊糊又要陷入深眠。在这期间,感觉他的下颌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了几下,再之后嘴角边更是似乎忽然被人一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