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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2 / 2)

了了虽然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一天下来,经常连一面也见不着。

她和连吟枝分开这么多年,性格又不是那么的相合。与其见了面争吵,还不如像个同居室友一样,各忙各的,还能落个清闲自在。

这期间,楼峋来过一次,问起连吟枝。见了了一问三不知的,他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我前不久在房屋中介那碰到过阿姨,她久居国外,忽然处理起房产,虽然不知是售卖、租赁还是购买,但你还是抽点时间关心一下吧。”

楼峋把话带到后,没待多久,就先离开了。

那日晚,连吟枝破天荒的留在家里吃晚饭。

了了正寻思着是不是楼峋来她这告小状的事被发现了,可转念一想,楼峋下午来时,家里也没人啊,上哪泄的密?就算了致生偏心他前妻,想托梦,那也来不及。

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结果来,连吟枝忽然说道:“我过两天准备回去了。”

这消息太突然,了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准备去夹菜的手停顿了几秒,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时间确定了告诉我,我送你。”

连吟枝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一起吃完了晚饭。

吃过饭,了了去收拾碗筷。

连吟枝倚着厨房门口看了一会,邀请她:“我去煮壶茶,你还喝得下吗?”

这是有事要说,如果了了说喝不下,那就不礼貌了。

等她洗好碗,连吟枝已经在茶桌上冲泡了一壶好茶。淡淡的茉莉清香与茶叶的茶香味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勾人得很。

她在茶桌旁坐下。

连吟枝给她斟了一杯,递过来。同时递来的,还有一份用纸皮袋封装的文件:“这是我在国内的两处房产,但房产赠予需要双方到场公证,这就需要你的配合,所以还没办理。”

了了顿觉烫手,本来已经解开了一半的绳扣,这会绕回去也不是,继续解开也不是。她把文件袋放回桌上,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看看吧,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了了将信将疑,打开文件袋后,把里头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面上。除了两本房产证以外,纸皮袋里还有一把精巧的锁以及一个磨损严重的信封。

“都是给我的?”了了问道。

“都是你的。”连吟枝回答。

虽然少了一个字,但代表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给了了的,那是属于连吟枝的;都是了了的,说明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并非连吟枝赠予。

她摇香醒茶,将沸水再次倒入壶中。

满溢的茶香味里,了了拿起那个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辨认着信件上的寄方和收件信息这是一封从塔卡寄出的挂号信,寄信人的名字已经看不清了,但收件

人一栏写着“了了”二字。

这是寄给她的。

她狐疑地看了连吟枝一眼,寄给她的信为什么会在连吟枝手里?

“这是追悼会那天,负责登记的人拿给我的,说是信封里装得不是丧仪的礼金,而是一些照片。对方好像叫魏什么平?”连吟枝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她觉得也不重要,“那天人太多,不管前因后果,反正这封信先到了我手里。检查内容是必要的,所以我把信看了。”

了了抽出照片,快速翻看了几张。

这是她十三岁那年,借了魏叔的相机拍的一些石窟壁画和佛雕。本来约定好,魏叔下一次洗照片时把她拍的那一份寄给她,可后面一直没收到,她渐渐地也忘了。

要不是今天再看到这些,她连这件事都快彻底想不起来了。

“你那天收到为什么没给我?”了了问。

连吟枝轻蔑地笑了一声,提醒她:“我们吵架了啊。”

了了无语凝噎。

她把照片放回信封里,拆穿她道:“还有一个原因吧?”

连吟枝对“南啻”生恶痛绝,但凡是与它有关的,她都十分不喜。就算那晚两人相谈甚欢,连吟枝也不见得会把这个信封交给她。

她不说,了了便不再追问。有些原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互相之间还是得留点体面,这样才好他日相见。

了了最后拿起那把精巧的钥匙,仔细地端详了片刻。钥匙体型修长,体量较小,通体鎏金色,微微泛旧。齿孔平直,没有多余的装饰,唯钥匙的握柄上雕着一对锦鲤状惟妙惟肖的立体双鱼。

这不是开门的钥匙,她上一次见还是在……

了了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她攥紧花旗锁的钥匙,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这是哪里的钥匙?”她急于求证,连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急迫。

她的反应恰恰好证实了连吟枝的猜想,她好整以暇,甚至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这对你很重要?”

连吟枝的戏虐令了了快速地冷静了下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违了了对连吟枝的认知。她终于察觉出了今晚这场谈话的不同寻常之处,将话题重新引回了最初也是今晚最终的结果。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连吟枝没有立刻回答,她重复着冲泡茶叶的步骤,慢条斯理地将沸水浇遍壶身。

水流淅淅沥沥地流入茶托,她掀开壶盖,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我不想管你了,我放过你。以后无论你是功成名就,还是穷困潦倒,都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