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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2 / 2)

当下只作佯败退散状,在交兵中一面示敌以弱,一面寻觅着进攻良机。

结果还真被桓温等到了,就在三日后的一个下午,秦兵阵营中忽然爆发出了天大的骚动,似是群情激愤,即将发生哗变。

桓温为了避免遭到无谓波及,收兵退后数里,遣探子去打听情况。

过了许多时,探子匆匆归来报称:“苻健遇刺身亡,宗室爆发内乱,准备起兵争位!”

桓温:???

这波直接白给???

他无比震惊地看向一旁气定神闲,似乎早在预料之中的杜牧:“牧之,是不是你……”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杜牧抱起手臂,抬首望着天幕,见属于姜夔的一格果然变为黑色,语气不是很确定地说:“这个,我就是暗示了他一下……”

桓温无语,你这是暗示人家去进行斩首行动吗。

但现在也不是多说话的时候,他趁着潼关守军松懈,立即来了一波架设云梯强攻,将苻健已死的消息传遍三军,众将士眼看胜利在望,无不气势如虹。

进攻鼓声三响之后,天地间,杀声大作,旗帜飞舞,晋军如蚁附进,飞也似的攀上了城垣,一战夺下了潼关。

就在此时,久候不至的谢尚军终于意识到不对,恰好赶来与他会师,桓谢二人于是聚兵一处,攻入了长安城。

苻生等人在城外以五千人深沟自固,皆非一合之敌,被尽数绞杀殆尽。

长安父老十室九空,持酒相迎大军于道旁,痛哭流涕道:“数十年已过,不图今日复见王师!”

桓温骑马进城,安抚百姓,这一路沿途春风得意马蹄疾,似乎过得很快,可他却莫名觉得,自己等待这一幕已经很久了。

灞水在远方的山峦尽处静静地横亘,浮云缭绕在青岩之上,白云生苔痕,风动万叶旌旗。

枋头离此处亦不远矣,只是这一次,都与他再不相干。

挨挨挤挤的人群深处,有一名白发苍苍、风骨卓然的老者,身边立着一位姿貌瑰玮、气度不凡的小少年,正远远地注视着桓温。

小少年眉心微蹙,轻轻地问:“老师从前说过,我与桓温不可并世而存……”

“天机已然大变”,那老者目光深邃,凝视着天边一线变幻莫测、开阖流离的云气,“桓温本是位极人臣的命格,终无帝命,眼下却已有了升龙九天之象。”

他看了一眼小弟子,又叹道:“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了,你若要见他一面,现在去往秦宫尚有机会。”

小少年在沉默中摇摇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的人是谁。

可他的眸光看向了秦宫的方向,却下意识感到一抹难过,许久未曾言语。

……

姜夔发动了对苻健的最后刺杀。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政治才能、运筹帷幄之人,他只是一个擅长写词的纯文人,足够了解历史,同时还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音乐家——这就够了。

他知道自己有一次机会能够进入秦国的最核心区域,那就是宫廷乐队。

在这个飘摇乱世,雅乐正声是一个王朝拥有天命正统的标准,五胡十六国的君主们对此趋之若鹜。

西晋朝廷的宫廷乐团在匈奴人刘渊攻破洛阳后,成为了匈奴汉国的乐团,后来又随着石赵的建立被撸往新的一处。

慕容儁称帝后,第一时间抢走了这支乐团,现在慕容儁和慕容评在火.并中双双身死,苻健也开始趁乱搞事,将这支乐团强到了秦国境内。

较之当初离开西晋时,乐团里已经换了好几代人,始终生活在不同的宫廷之中,他们就像是一块块沉默的碑文,是整个北方动乱与流离失所的缩影。

姜夔混了进去,伺机刺杀苻健。

他这一生都是一个游离于政治之外的人物,没有入仕,也未曾想过,自己竟有勇气做出这种事。

可他见过战后兵燹纵横的城池,曾用饱含血泪的词句写下了,“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犹厌言兵。

仅为此一念,就可以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瞬间爆发出极强的勇气,以一换一,带走了苻健。

姜夔死在了副本中,伤得很重,就这样回到了原位面。

他是一个野生参赛者,并没有和赵宋帝国联系,所以也没有治疗条件,情形颇为严峻。

就在此时,一只手将他架了起来,扶上载辇。

谢惠连十分迅速地给他喂了一颗止血的药,然后冲他眨了眨眼:“陛下让我来把你带回去。”

姜夔放下心来,一口气乍泄,陷入了昏睡。

……

长安已定,诸军从终南山分出周边的扶风、北池以及秦境各处,真正扫灭秦国只是时间问题。

一统天下的进度条,又上升了一截。

桓温虽有意趁燕室动荡进一步扫平对方,但一来腾不出手,士兵乃久战之师,疲惫不堪,人心思归,都想回到江南去,二来粮草军械业已不足。

第三嘛,就是太原王慕容恪已经回到了燕国主持大局。

慕容恪原本饱受燕帝猜忌,结果现在燕帝人都没了,他作为资历最深的燕国元老,反倒是白捡了一个便宜,也无人再来质疑掣肘他所做的任何决策。

此人毕竟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唯一的一个异族武庙,守国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军务防备处理得犹如铁通般密不透风,实在是难以乘隙而入。

于是,桓温最终只是狠狠咬了燕国一大口,侵占了一大块土地,就暂且班师回了江南。

“可以先加九锡,再观后效”,杜牧笑吟吟地说。

桓温一想也是,归家的心情都轻快了很多。

谢尚留在了长安驻守,桓温走后,他就是眼下唯一有能力把控战局、守住关中不失之人,所以只能在这里渡过这一年春天了。

“哼,我看江南也没什么好。”

姚襄坐在城主府高高的墙头上,向他的怀里掷了一朵花苞,语气懒洋洋地说:“根本比不上我们北地,也就一般般吧。”

绕了这么一大圈,他最终还是选择跟着谢尚干活,可能这就是天定的因缘际会吧。

谢尚见他如此意气轻狂,不免感到好笑,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花苞随手簪在了自己的鬓边。

姚襄眼前一亮,飞跃下墙头,很快就琳琅满目地抱了一大堆花朵回来,不间断地往他怀里砸。

谢尚:“……”

现在的小朋友啊。

这年的三月三,修禊日,会稽山阴之兰亭,一片湖光山色、鹭飞烟水之间,一场延宕许久的诗会终于召开。

“真是太不容易了”,沈约将新出炉的当世十二美最终榜单张贴出去,来自许多世家的探子早早地就等在门口,守候着山庄发布的第一手消息。

“报——谢安石喜提榜首,风华无双!”

“李太白位居第二名,亦是不错不错。”

“武陵王竟来到了第三名,莫不是前段时间的诗词之功?”

……

沈约忙忙碌碌,给所有参会者发请帖,想了想,还是给会稽王也加了进去。

司马昱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这么大的活动安排起来不容易,怎么着也得有人主动分担一下场地费用吧。

【作者有话说】

司马昱:如果有个冤种榜的话,我觉得自己应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