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1 / 2)
穆扎米尔说改变策略,真的改变策略。
城市正在混乱,警局报警热线此起彼伏。
酒店里派遣进去的小队阵亡,甚至全队覆灭的消息不断传来。
就在这时酒店外的媒体,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来自一通匿名电话。
电话里是变声器,一个机械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情绪起伏,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说对他们德干圣战组织该酒店袭击负责。
原本袭击者身份不明,纯贫民窟论站不住脚,如今有人站出来了,真相是不是要水落石出了?
但是!
多家媒体得到这个情报后,迅速的沉默了,敲键盘、打电话联络人的声音格外响。
因为“德干圣战者”这个组织,此前几乎无人听说过。
众人难免面面相觑,在人群中互相看来看去,用表情无声传递信息:这到底是什么,你听过吗?
巧了我也没听过。
同行回他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民众在这里的话可能很奇怪,都知道是谁干的,还不去伸张正义吗?
媒体的反应都很奇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质疑或皱眉,对这个情报抱有怀疑态度。匿名电话这东西谁都能打,心想是否是什么野鸡势力蹭热度?还是这个组织过于神秘,他们之前真的孤陋寡闻从没了解过。
另外这个组织名,宗教色彩太重了,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当天早上,新闻报道就直播了这件事。
佩姆和她的父亲,一个亚洲大家长和三个小女孩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小孩子为什么会在电视机前,不是新闻频道变得好看,而是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跟她们生活息息相关。
其次是,上一次曝光幸存者藏身地,导致多名受害者死亡,电视台遭受了骂声。
电视台紧急发布了道歉声明。美貌如花的主持人也疯狂找补。
让小孩子心生惊叹:我们国家的新闻原来这么不靠谱啊!
经过上一次的乌龙,这一次新闻报道靠谱多了。
主持人一本正经道:【根据情报,“德干圣战者”组织此前几乎闻所未闻,袭击动机也扑朔迷离,我们请来了著名反恐专家,他有话要说。】
这一段对小孩子们不感兴趣,明明是大早上。因为听不懂,孩子们睁着眼睛哈欠连连。
她们只能用自己浅显的经验理解一件事:这起事件实在太轰动了,全世界的目光几乎都聚焦而来。
一些野鸡势力八成想认领这份“功勋”。
没错,血腥残暴的事件,对西方黑暗世界来说,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勋章。
比如犯下惊天命案的连环凶手,他的身份是一道谜题,但不妨碍无数人想要认领这个身份。大家都想出名。
那些野鸡势力搞不好也这样想。
电话连线,反恐专家出现在会客室里。
他说:【感谢主持人的邀请,接下来我说说我的观点……从袭击手法、所用武器和协同行动能力看,不排除袭击者背后有强力组织支持。】
亚洲大家长看得贼起劲,想把隔壁的友人也叫过来,大家一起键政。
三个小女孩则坐在沙发上,小脸迷迷糊糊,心想:专家的意思是,这个组织要么是冒领试探的野鸡组织?要么实际上背后另有靠山?
哎听不懂呢!
这个世界好复杂啊!
我们的小脑瓜子做学校的题目就已经很困难了,实在理解不了多余的东西。
与此同时,江雪律一通电话拨开迷雾,与专家的说法不谋而合。
“这个组织大家没听过很正常,因为它是一个新兴组织。”
新华社记者运笔如飞,微微吃了一惊,居然!居然真的是一个新兴组织!真的是他们太孤陋寡闻了!?
谁知道江雪律的声音犹豫了半截,“它的成立时间不到半天。”
“啪嗒”一声,有人录音笔掉了。
新华社记者面无表情地弯身捡起了笔,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大家听到这句话反应都差不多。
哈?
成立不到半天的组织,你来认领负责这一次事件?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你们有毛病?
这种事就跟有人推了一个刚成立不到半天的潮牌,反而来疑惑,你怎么没听过我们这个潮牌一样,我们的牌子超有名的!而满腹“LV”、“香奈儿”的你表示茫然困惑,心中惴惴不安,不禁自我怀疑,心想难道是自己落伍了?不可能吧。
结果是被耍着玩的。
江雪律说:“这个临时成立的组织背后是……而它的创始人是武装组织领袖之一穆扎米尔。”
江雪律薄唇里吐出了两个词。
得到两个词,大家恍然大悟,一时间群骂四起。
这两个词就是“isis基地”和“虔诚军”,好家伙原来是你们,世界最臭名昭著、坏事做尽的恐怖组织,老熟人了。
彻底拨开迷雾。
老熟人了,还装什么装,以为披一层年轻的皮,用来迷惑世人,大家就认不出来你那张坏事做尽的老脸了?
半个小时后,又一通匿名电话打来,对面是爽朗的笑声。
正是穆扎米尔,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变声器,大大方方承认了,他说:“有treasure在,果然瞒不过。”
M国联络人很生气,率先指责道:“你们偷渡到我们国家?酒店里的人是虔诚军?”
穆扎米尔笑了笑,并没有承认,这种事怎么能承认。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同情底层人,为了反抗世道压迫,反对宗教欺凌……反抗大教对小教的剥削洗脑……”
世界各地,因宗教掀起的战争太多,这一次难道也毫不例外?
穆扎米尔这番话说得既正义又冠冕堂皇。
他不知道,这番话treasure感知到了。
后续在反击战中,这番话成了束缚他自己的枷锁,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让他虚伪的面孔彻底暴露。
—
穆扎米尔既然发动所谓的“圣战”,他当然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江雪律带人撤离了五楼,刚撤离时,大家很激动。
墨色夜空中,星辰闪耀,很快昏暗的天边吐露金光,驱散了所有魑魅魍魉。不少幸存者眺望窗外,双目被阳光一照,瞳孔情不自禁流下眼泪来。
大家不敢相信,靠着东躲西藏,又活过了一天。
真不容易!
“别哭了,救援马上就来了。”
大家互相拍了拍肩膀,彼此安慰打气。
“好,我不哭了。”
男人撩开身上发臭的衬衫,擦了擦眼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下楼。”
……
“OMG!你在做什么?”一名家庭主妇端着牛奶走出厨房,发现自己十七岁的儿子正在看平板,她皱起眉头本来想发怒,却发现儿子不是在玩游戏。
他的平板呈现黑白颜色的,像是仰视一般的监控画面,一群人大排长龙走过,状态蹑手蹑脚。
这画面太奇怪了!
一种难以言喻不舒服的感觉扑面而来,后来这个母亲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不舒服,这完全是偷窥视角啊!
“你在干什么?看电影吗?”母亲问。
她在祈祷儿子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
儿子:“妈妈,我在翻墙看直播,这个梯子好难搭建的,你知道蒙德城恐怖袭击事件对吧?”
什么翻墙梯子她听不懂,后者的话。
母亲:“我当然知道,这两天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
哪怕她不去刻意关注,也总能在各个地方听到讨论。打开电视机,新闻在说;拿出手机,又有实时报道推送;她出门倒一次垃圾,也能听到邻居大呼小叫道:“嘿,你看新闻了吗,对,就是蒙德城,太恐怖了,现在已经死了四十几个人了!太残暴了!”
她住在欧美社区,又不是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如今信息传递速度快,被无孔不入的信息洪流包围,她很难不知道这件事。
为了跟上街坊邻居的话题,她更是稍微去了解。
儿子这么一问,她当然清楚。
“我知道,怎么了吗?”
这跟你偷窥别人有任何一毛钱关系?
青春期的儿子很烦她的说教。
“哎呀,我没有在偷窥。”
“当全世界都在看的时候,这种行为就不是偷窥了!”
母亲感到匪夷所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儿子:“简单来说,酒店总控室里的监控流出了!幸存者在什么位置,他们在干什么,在睡觉还是准备上下楼,我们都能看得到。”
“啊???”
“比如现在,他们要坐电梯了,领头的是一个戴鸭舌帽的。”
母亲不敢置信,接过平板一看,发现还真的是。多个格子监控中,幸存者群像纷纷暴露;有人在治疗伤口,有人在吃东西,有人小心翼翼走进一楼厕所,更有人待在阳台上,没等到救援只能嚎啕大哭……
这些东西几乎一流出,全世界都在震动,目光疯狂集中而来。
“戴鸭舌帽”成了某个人的称呼。
黑白微带一点全彩的监控中,那个人很显眼,对方全程没有抬头,但酒店的灯光悬在天花板上,打在他的后脑勺上,让那人漆黑的头发、白皙的后脖子以及那股气质格外突出。
更别提,他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走在最前面了。
母亲吓得吃不下三明治,“天啊,怎么会这样,这个孩子看上去还这么年轻。”距离远了她还能为新闻报道上滚动的数字哀叹,掉几滴眼泪,可是距离这么近,亲眼看到有人要死,她坐不住了。
她面前的直播有两个分格,一边是江雪律准备摁电梯,一边是恐怖分子朝一楼电梯奔去的场景。
这个行为叫什么!
一年级小学生都能说出来。
这叫守株待兔!
—
江雪律感觉很奇怪,他在走路时,神经微紧,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人在身后偷窥他,他迅速转身,想看谁在针对他,什么也没看到。
他怀揣着心思,又走了几步。
这种感觉还是没淡去。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你们谁在看我?”
跟在他身后是一张张茫然的脸,“我们都在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