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端相当能放得下自己， 应该说，他会按照原主的身份来行事，并且还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屈辱。
有什么屈辱的？对戚云端来说，正德帝就是他爷爷。
当然了， 戚文璟就不配当他爹了。
听到戚云端这么说， 正德帝点了点头，就放了过去， 将这些孙子都考校了一番， 赏了文房四宝， 然后才离开。
戚云端坐在那里继续看书， 脑子里却在想正德帝的事情。
正德帝明年生了一场大病， 然后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 加上皇子挑事逼宫，大受打击， 这才给了戚文璟机会。
当然了， 那场逼宫背后到底有没有戚文璟的影子在还真不一定，戚云端倒是觉得，十有八九是有的。
这人的手段很脏，心也狠得很。
不管怎么说， 正德帝这几年都不适合退位，最好能身强体壮，多活几年才好，不然光是现在的话， 他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现在十三，明年十四。
至少要等到十年后， 时机才刚刚好， 能给他施展的空间也大一点。
……还能给戚文璟找点事情干。
只要正德帝身强体壮的， 戚文璟可不敢表露出自己的野心。
戚文璟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而要是正德帝年纪大了，身体还很好，下面戚文璟这一辈的儿子又长大了……那就更加精彩了，就算他是太子都不行。
具体参考清朝九龙夺嫡。
但是对于戚云端来说，绝对是好事。
反正按照戚云端的想法，戚文璟在正式上位之前，是绝对不敢暴露出戚云端不是他儿子这件事的，否则的话他膝下就没孩子。
日后也不会有孩子。
只要正德帝和文武大臣没瞎，都不可能让一个膝下子嗣空虚的人上位，除非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可戚文璟是吗？
他不是。
写好最后一笔，戚云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课业，等夫子说了散课之后，立刻拿上了书，带着伴读就出宫去了。
像是他这样的皇孙基本上从上书房离开都是要出宫回府的，大部分会被自己亲爹给带回去，不过原主显然没有这个荣幸。
戚文璟说是锻炼原主，几乎从来没有跟他一起入宫过。
总之，戚文璟真是在任何地方都表露出了对原主的不喜。
回到安王府，戚云端先是完成了夫子布置的作业，随后又将之前给姚凌云专门写的话本子结尾收好，这才去找姚凌云。
受到戚云端的新话本，姚凌云还意外了下。
“这本儿子觉得不错，母妃可以多瞧瞧，若是喜欢，儿子再给您找去。”
姚凌云手中拿着话本子，只觉得整颗心都烫了起来。
家世低微，丈夫不喜，姚凌云作为女主人，在安王府的日子却不好过，每日就慢慢捱着，一整颗心都挂在儿子身上，盼着儿子快些长大。
等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她日子也就有盼头了，至于说戚文璟，那对她来说不重要，她也不期盼戚文璟的宠爱，只要给她应有的尊重就可。
反正女人原本就靠孩子，而不是丈夫，大部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等儿子长大了便好。
而现在，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让姚凌云觉得府上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了。宏娄薯原
“母妃喜欢的，不过，端儿也不必在此花费太多心思，母妃日常可不无聊，事情可多了，也没多少时间看话本子和游记，你还是要以课业为重，往日里多注意休息，莫要累着自己了。”
盼着儿子成才，又担心儿子累坏了身子。
“儿子心里有数，母妃放心吧，今日皇爷爷来上书房考校了功课，还夸了儿子，赏了儿子东西。”虹娄书源
这件事放到从前，原主肯定要说给戚文璟听，希望能够从戚文璟口中听到夸奖，但戚云端却不准备告诉那个已经被他废了的男人。
告诉姚凌云，让姚凌云开心一下还可能，戚文璟就算了吧。
他可见不得他表现得太好。
说不定还要给他找点事情干。
原主没发现的事情，戚云端从原主的记忆中却发现了，比如从前他曾经有几次莫名其妙生病，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啧啧。
贱男人！
在姚凌云那里吃了一顿美美的饭，戚云端回去的路上想到原主的遭遇，还是有点生气。
决定了，再给戚文璟找点麻烦去。
233：【……】
你都已经废了人家，让人家以后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现在还准备给正德帝调理身体，保证正德帝可以长命百岁，长久地坐在皇位上，而戚文璟就只能看着，却始终不敢动手摸皇位，现在还准备给戚文璟找麻烦啊？
想了想戚文璟干的破事，再想想戚云端的作风，233就只能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了。
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线呢？
但凡他当初留了一线，就算娶姚凌云是为了掩人耳目，尽量低调，降低其他人的防备，只要好好对姚凌云，都不可能将这位招过来，偏生……
啧啧。
戚云端心中有了想法，倒是也没有太过着急，而是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反正他现在才十三岁，时间还很多，不着急。
戚文璟暗中找遍了各路大夫，都没能将自己的好兄弟救回来，甚至还找女人尝试过。
吴大夫当初说得没错，床事上虽然会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还能用，但孩子是真的不可能会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戚文璟又砸了不少东西，不过没有继续耽搁下去，而是终于回了王府，开始继续发展势力。
然后他就被后院的女人给拉走了。
虽然说他一直表现得对姚凌云不喜，毕竟这位可是给他戴了绿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但是对其他的女人，他就没有那种厌恶了。
看不上倒是看不上，却说不上厌恶。
而且为了膈应姚凌云，他还故意抬着侧妃侍妾。
就是他这种明显带着偏爱的态度，让后院其他女人更加胆大，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拖走。
——要孩子！
如今王府可就只有世子一个孩子，其他人都没孩子，找了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说是缘分未到。
这后院的女人现实得很，她们心里都明白，比起戚文璟的宠爱，还是有个孩子更加实在一些，宠爱随时可能会消失，将来她们年纪大了，肯定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色衰爱弛才是正常的，但有孩子就不一样了。
即使只是一个女儿，那也是日后的依靠，能让这王府的日子不再单调下去。
既然大夫都说了是缘分未到……那么当然要多创造能够让孩子到来的缘分，不然的话，万一缘分到了，但是因为当娘的不努力，孩子没能过来呢？
本来她们还不会这么明显，毕竟大家都更加隐晦一点，女儿家面子薄啊，可这王府不是有个戚云端在么。
他手里没什么可用的人手，但姚凌云手中有啊！
想要找点人手出来还是可以的，姚凌云虽然不知道戚云端想干嘛，不过只要不是胡来，随儿子去就好，干脆地将人给了他使唤。
然后后院那些女人就比从前更加意识到孩子的重要了。
其实戚云端也没做什么，就是将自己孝顺姚凌云的事情在王府宣传了一番，又渲染了一番他们母慈子孝的和美生活，最后再提一提就算姚凌云不得戚文璟喜爱，但她有儿子啊。
就算姚凌云家世低微，侧妃的家世甚至还要比她稍微好一点，但她有儿子啊！
但她有儿子啊！
但她有儿子啊！
后院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没孩子，看到这些听到这些，肯定更加期望有自己的孩子。
这不，戚文璟刚回到王府，白日去礼部，晚上回来不等他商讨大事，各路女人就带着补汤过来了。
什么后院的花开了，什么最近得了一幅好画，什么最近想到一首好诗等等……
总之想办法将人带走，带走之后先是一番风花雪夜，然后就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造孩子！
戚文璟：“……”
真是痛苦极了。
姚凌云作为一个不得宠爱的正妃，倒是没有参与进去，一副有子万事足的姿态看着那些女人花样百出地争宠，而她这泰然的态度更加刺激了那些女人。
——要孩子！
即使是个女儿也好啊！
戚文璟：“……”
他事情那么多，要处理礼部的事宜，要暗中勾搭官员，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还要跟府外的桑采薇谈情说爱……
现在还多了一条应付府上的女人。
要是一个两个，他还能发火禁足，除了姚凌云，几乎全员都在，让他想逃都不行。
而且现在的他真的很在意这方面，生怕会让那些女人觉得他是不是不行了，虽然理论上来说，后院那些女人不会往这方面想，可谁让戚文璟心虚呢？
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就越是在意，越是想要证明。
而他不可能给自己弄一群绿帽出来。
戚云端就这么看了半个多月的笑话，然后戚文璟撑不住了。
所以他开始修身养性，顺便去找桑采薇谈情说爱。
至少他与桑采薇之间是真情，而不是像府上女子一般只有利用，桑采薇也不像那些势力的女子一般缠着他想要孩子。
与桑采薇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需要思考那些东西，因为桑采薇跟他一起不是为了有一个有皇室血脉的孩子。
桑采薇日子过得很好。
她不缺钱，戚文璟心疼她，加上她为戚文璟带来了那么多利益，戚文璟怎么也不会缺了她钱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