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竺玉看了眼陆绥,对上他好似碧洗过的眼眸,便知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是在开玩笑。
陆绥是真的打算和她同她坦诚相待、一起沐浴。
她的脑仁有几分发胀,脑袋都要晕了,她说:“陆兄,这不太好吧。”
陆绥反而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哪里不好?省事省时,若是叫他们再准备一木桶的热水,未免太过麻烦。”
竺玉是半点儿都不嫌麻烦的,她咬了咬牙,做出了退让:“若是陆兄嫌耗时耗力,不如你先洗。”
她知道陆绥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在学里,旁人坐了他的椅子,他都要重新擦个好几遍。
平日也不大会叫旁人碰到他的衣袖。
入了夏,三伏天,难免炎热。
出了汗,忍不了多久便要去净室沐浴更衣,一天要换好几身衣裳,也不嫌麻烦。
陆绥低垂眼皮,懒懒朝他望了过去,将他脸上的挣扎、心虚瞧得清清楚楚,他装模作样道:“我怎么能让殿下用我用过的洗澡水呢?”
竺玉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她噎了下,解释道:“我再重新叫他们重新去烧水。”
陆绥淡道:“我更不能让殿下等我。”
太监们鱼贯而入,已经将刚烧好的水抬进了屏风后的浴桶里,不消片刻,便已腾起渺茫的雾气。
浴桶旁的架子上,摆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裳。
竺玉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陆绥有任何要改变主意的样子,她既不能在他面前脱光了衣裳,也不能穿着衣裳洗澡。
她蹙着眉,苦大仇深的样子。
陆绥看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就更觉得奇怪了。
洗个澡像是要他的命。
陆绥记得这位小太子也是素来爱洁的人,若不是如此,陆绥才懒得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这般扭扭捏捏,百般推拒。
反而让陆绥更加好奇,本来不是不能商量的事情,变得非做不可。
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看的吗?
都是男人,他别真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殿下,水都凉了,您就别客气了。”陆绥说完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他的上臂也细细的,肉是肉,骨头是骨头。
陆绥的手指生得很长,指节分明,弯曲时清晰可见皮肉下森然泛白的骨头,用劲抓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人扯到雾气缭乱的浴桶旁。
竺玉深吸了口气,下意识转身就想跑。
陆绥眼疾手快,他的手指像是在浇筑了铁水似的那么硬,牢牢制住她的肩膀,一把将人扯了回来。
“殿下害什么臊?”
雾气蒸腾,熏得她的脸都红红的,软嫩粉白的小脸隔着层缭乱的水雾,看着就好捏。
他微微张着唇,神色有些惶惶,紧张的攥紧了手指,薄薄的身体在男人掌中,微微有些颤。
锦袍更是在陆绥的大力下被扯得有些混乱。
陆绥的目光平静从他的脸上挪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笼罩了起来,陆绥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如常,淡定吐出两个字来:“脱吧。”
竺玉吐了口气,豁出去般:“我今晚不洗澡了。”
陆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嫌弃起来,男人眉心紧锁,恶心之余还有几分诧异,似乎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不洗澡就能睡得着的人。
竺玉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你自便。”
陆绥想了想,他实在无法容忍:“殿下这般未免也太不讲究了。”
他说着松开了他,当着他的面不慌不忙开始解衣裳,先是腰间的玉带,外衫、里衣。
陆绥脱到最后身上就剩一条亵裤。
竺玉简直不忍直视,眼神飘忽不定,只能佯装无事四处乱看,脸上装得处惊不变,实际上耳根子都红透了。
亵裤单薄,不经意间瞥过一眼,都十分难忘。
陆绥又比旁人要天赋异禀些,那处的庞然大物,叫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都不行。
她看着眼睛都觉得疼。
怎么能有人这么的……有本钱。
难道陆绥是有意要在她面前炫耀?该说不说,竺玉先前也被李裴抓着要一同去小解。
少年人之间,什么都要比。
又都是些混不吝的,熟透之后便不讲究那么多礼数,不知羞不害臊。
这点下三路也是要比较的,谁大谁小,都要比比看。
竺玉死活不解裤子,李裴倒也不会硬抓着她的手做什么,只是得意洋洋当着她的面,显现他的男子气概。
竺玉看了眼只觉得好丑,只是没想到陆绥的看起来还要更可怕一些。
她深深吸了口冷气,果断转过身:“我先出去了。”
陆绥早就看见了沈竺玉藏在发丝间红透的耳朵尖,他的脖子都红透了,眼睛看都不敢看。
有那么自卑吗?
他自己是没有还是…
陆绥不禁要多想,他看着沈竺玉手足无措僵直站在原地的样子,笑了声:“殿下没有吗?像是没见过似的。”
竺玉:“论语里说非礼勿视,我这是敬重陆兄。”
陆绥漫不经心嗯了声,满不在乎在她面前解开了裤子,竺玉感觉一阵血直冲上脸,脑瓜子也嗡嗡的响。
她的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摆。
四处乱看显得她很心虚。
叫她直视,她又想自剜双目。
竺玉咬紧了牙齿,人生前十六年经历的所有事也没有眼前的这一幕冲击力大。
她真是…真是无话可说了。
她都想晃着陆绥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的提醒他,她和他可没这么熟!!!
竺玉浑身僵硬,脚底冰冷,像是生了根扎在原地,她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在思考陆绥是吃什么长大的。
同样都是人,他为何能如此威猛。
一会儿又开始替陆绥日后的妻子操心,这…恐怕是不会太好受的,一般文文弱弱的女子也怕是吃不消这个人。
倒是将门之女,比较适合陆绥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