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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2 / 2)

口头禅便是:“往后你还有我呢。”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竺玉也知道自己靠不上其他人,谁知道会因为什么小事就翻脸呢。

尤其李裴又是锱铢必较的性子。

“今天练的胳膊痛,下回吧。”竺玉轻车熟路的糊弄了过去,李裴只要她不和陆绥靠得那么近,就怎么着都行,于是他点点头,“行,那就下回。”

*

上学没几天,京城就开了春。

雪意消融过后的春天,百花争先盛开,尤其是太子别院里的那些争先恐后开了花的白玉兰。

高高伫立枝头,一枝比一枝清丽。

纯净透彻的嫩白,花瓣开得正好,院子里唯余浓香。

以至于竺玉每日去上学,身上好像都还有淡淡的玉兰花香。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时节。

天气好,按理说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只是长元帝久违的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几近震怒,冷着脸要处置了吏部新替上来的侍郎宋岿言。

宋岿言年纪很轻,长得一表人才。

上届春闱考了第七名,进士出身,又颇得皇帝的赏识,才进了翰林院不久,步步高升。

从毫无实权的编修到吏部。

与他年纪相仿的,不可谓不羡慕。

宋岿言这次触怒是天威,也是事出有因。

长元帝已是中年,忽然开始迷信道家长生,炼化丹药不说,还动了要以活人祭祀的念头。

事情还没办。

宋岿言就站了出来,引经据典,在早朝上极力劝阻,用词犀利,长元帝脸上不好看,又感觉被人阻了长生,自然是心头怒火难消,当即就将人给下了狱。

竺玉听说这件事后,也没觉得奇怪。

上辈子也有这出,宋岿言最后被削去了官职,贬为庶民,他家中还有个久病难医的妹妹,得的还是富贵病,每个月光是吃药就要花好几十两银子。

他的日子捉襟见肘,妹妹病死了。

宋岿言死的也蹊跷,死在长安街的大路上,心头插着根簪子。

竺玉不忍心宋大人重蹈覆辙。

况且宋岿言是周家的学生,她的小舅舅,并未从军,这么多年四处云游野鹤,收了不少的学生。

宋岿言便是其中之一。

上辈子父皇还曾怀疑过是周家要阻拦他长生的路,是顾念着对贵妃娘娘的感情,才将宋岿言和将军府的这层关系给压了下去。

后来,陈皇后去请了白云观的道长来,为其炼化丹药。

父皇才勉强消了气。

人老了都会怕死。

父皇妄求长生,这才叫陈皇后有了可趁之机。

传说中白云观的道长隐匿江湖,不入世,陈皇后上辈子找来的道长未必是货真价实的道长。

竺玉觉得她的父皇也不是糊涂的人,若是有人肯多劝劝他,让他看清他每日吃的丹药不仅无用,还很伤身。

他兴许就打消长生的念头了。

竺玉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想着事情,整个上午都没怎么出声,认真思索着怎么才能让父皇知道丹药无用。

一直等到傍晚下了学,她也没想到很好的法子。

但是她得先去给宋大人求情,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长元帝沉溺道法,连太子也很少见。

以前竺玉巴不得父皇不要召见她,这回主动求见还吃了个闭门羹。

刘公公压低了嗓子劝道:“殿下还是回去吧,陛下正在气头上。”

竺玉却不想走,她干脆在殿外就跪了下去,双膝落地,磕得用力,隔着殿门,字字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父皇,宋大人也是关心则乱,若您活人当炼药的药引,怕是会寒了大烨子民的心。”

“且不说那丹药有无效用,即便真的能长生,那道士为何自己不吃?”

里头鸦雀无声。

过了会儿,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叹了叹气:“殿下,陛下叫您回去。”

竺玉也想用长跪不起这套。

可她的父皇压根不吃这套,不能硬来。

她觉得她日日来求情,父皇听得心烦可能也就消火了。

太子给宋大人求情了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李裴这天正好请了她到自己家中来做客,他也不明白好端端她要给毫不相干的人求情。

李裴明面上是请她过来赏花,其实还是想让她过来看看他偷偷摸摸买的那两箱子衣裙,都是给她买的。

李裴到现在还记得积善寺里,她穿着女子衣裙的模样,盈盈动人,时常入梦,他梦得次数多了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时间长了,也想再看看。

就看一眼。

总归他家里也不会有外人在,她也能安心的穿着,不用害怕被别人看穿,更不用再委屈巴巴用面纱蒙着脸,怕被人给瞧见。

李裴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偏有人不让他如意。

秦衡自己情场失意,找不到意中人,就故意来破坏他的姻缘,更是见不得他好,得知他请了太子赏花,也厚着脸皮无耻的说要过去。

周淮安还没弄明白兄长对太子特别的关照,于是不假思索当即表示要跟着一起去。

陆绥好像闲得发慌,默了许久,装模作样演得还真像清清白白毫无私心的样子:“明日正好得空,我也去。”

李裴:“……”

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想请他们一同前去。

他们是喜欢赏花的人吗!?

他买的两箱子衫裙,又要继续压箱底了。

根本找不到机会拿出来。

赏花这日,李裴怨气冲天,竺玉出来解闷,心情开阔,没发现李裴怪异的心思。

一行人刚到李府的后花园,隔着假山就听见一阵哭叫。

“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子饶我这次吧!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哭叫声有几分凄厉。

听起来就很可怜,那少女接着好像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被迫止住了声音。

管家压低了嗓音,冷冷的:“快些给压下去,叫人牙子过来把人给带走,可别让主子回来还听见这些晦气的话。”

小丫鬟被人捂住了嘴巴往外拖。

哪怕走了后门,还是叫竺玉给撞上了,那小姑娘看见她身边的李裴,忽然爆发出一阵大力挣脱了捆住她的人,双膝跪地,用力磕头,连声求饶,只说自己绝不敢再犯。

不会再生出非分之想。

这个小丫鬟新来不久,有几分容貌,家里从小又惯着,一时落魄才将她卖进了府里当丫鬟。

她还不懂规矩。昨夜以为主子喝醉了,不甘心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小丫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爬床,结果不成反而被发落了。

李裴压着冷眼,面无表情,耐心到了头:“拖下去。”

竺玉怔怔望着少女被拖走的背影,李裴知道她这是又犯了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可勾引主子的奴婢向来都是留不得的。

换做旁人,早就给打死了事。

竺玉回过神来,轻轻抿了下唇,她问:“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李裴冷嗤了声:“我有那么蠢吗?”

一个上不台面的奴婢,她是也想救人于水火?

竺玉闭上了嘴,没有再多嘴。

原本刚刚这句话她都不该多提的,李裴处理家事,还轮不着她来插手。

相处的日子久了。

她总以为李裴是最好糊弄、相较而言心慈手软的那个。

其实都一样。

说穿了都是冷血无情的小郎君,将规矩看得极重,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容僭越。

一时无言,静了下来。

陆绥的视线悄然落在她身上,不声不响,不动声色。

少女攥紧了指尖,白嫩柔软的手指头掐得醉人的粉白色,她低着头,长发垂落,侧脸柔白,唇瓣看起来潮湿柔软,很好亲的样子。

洇红的唇看起来很软。

其实那粉嫩的舌尖也很柔软,亲得狠了,细细的喉咙还压抑着可怜兮兮的呜咽声,仿佛吞不下那炙热浓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