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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迫嫁(2 / 2)

沈嗣以前也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贪心,像一只永远不知道满足的、十分贪婪的饕鬄。啃噬她的心,占有她的气息。

让她只感受得到他。

只有他,依赖他。

沈嗣缓缓打住脑子里越来越危险的想法,他说:“你如果想杀了谁,也是可以做的。”

她恶毒一些,也没关系。

沈嗣能帮她善后,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以前养过猫。

沈嗣是个很纵容宠物的主人,小猫很听话,也只听他的话。

养猫和养她,大致是差不多的。

纵容的无法无天,好像也没有多少弊端。

之前沈嗣一心想要让阮明姝变得更好的前提是会与她和离,给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既然这个前提条件已经不存在,那么之后的假设也都不存在。

阮明姝像是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她感觉沈嗣是在嘲讽她之前找人杀他这件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记着!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杀人?”

“如果有人欺负了你,那么你是可以用合理的手段保护自己。”

阮明姝气得脸都红了,“我又没有那么恶毒。”

沈嗣看了看她,表情好像还很遗憾,“好吧。”

“你许诺再多,我也不去雍州送死。”

“阮明姝。”

少女浑身颤了一下,每次沈嗣连名带姓叫她,都没有什么好事。

沈嗣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指腹冰凉,漫不经心帮她掖头发,“你就当我要你陪我一起死吧。”

死在一起,倒也不错。

阮明姝的眼泪珍珠顺着下颌落在他的拇指上,沈嗣等她安静哭完,还帮她擦了眼泪,“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死在一起。”

阮明姝哭得打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闹了整晚,沈嗣都没松口。

临行之前,阮明姝不肯起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躺在床上装死。丫鬟们不敢碰她,连番来劝王妃起床都没有用。

沈嗣过来时,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着床上拱起来的身影,扯起嘴角笑了声,他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悄悄的靠近床边,抬手敛起床幔,“王妃,该起床梳洗了。”

阮明姝早就醒了,其实她一整晚都没睡着。这还怎么睡得着?

她闭着眼睛,睫毛怕得在抖,装作没听见他的声音。

看谁能耗得过谁,有本事他也不要去雍州了。耽搁了日程,在皇帝面前挨骂的是他又不是她。

阮明姝小时候就经常赖床不去上学,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日子冷得叫人牙齿打颤,她又极其怕冷,实在不想去挨先生的骂。

母亲每次都赖不过她。

沈嗣挑了下眉:“王妃。”

阮明姝觉得他好吵,为什么就非要逼她呢?

过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了他的声音。

但是阮明姝知道他还没离开,背后的目光像是利刃盯着她不放。

沈嗣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男女力气悬殊,他用一只手就能按着不让她乱动。

阮明姝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眼睛红红的,整个晚上提心吊胆熬红了眼睛,她装作自己还没睡醒,半梦半醒的懵态倒是学的很好,“夫君,我好困。”

软糯的声音,像某种示弱的讨好。

可惜她的夫君,是个软硬不吃的恶毒男人。

沈嗣淡淡嗯了声,手指落在她柔软的发丝,缓慢抚摸,这个温柔的动作却让阮明姝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

沈嗣说:“马车就在府外。”

阮明姝闭上眼睛,索性装睡。

沈嗣低头看她,良久过后:“你还要睡吗?”

阮明姝依旧装死。

沈嗣好像笑了声,轻轻地、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感。

他冷声吩咐门外的人:“魏广,去找根绳子。”

阮明姝瞬间就睁开了眼,圆圆的眼睛睁得明亮,里面不见半分困意,她连滚带爬缩进床角里,“你…你干什么!?”

小姑娘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记他之前恐吓她说的话。

沈嗣可是说过要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活生生绑到雍州的!他真的好畜生,怎么能如此待她?

阮明姝还是有点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攒足了气势,怒道:“我可是高阳侯府的嫡小姐!就算嫁你为妻,你也不能这样折辱我,小心我去陛下面前告状。”

沈嗣云淡风轻道:“王妃冤枉为夫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便是去告御状,我也占理。”

阮明姝头昏眼花,被他气懵了脑袋。她活了这么久还没被人用绳子绑过,“我要和你拼命。”

“嗯嗯好。”

阮明姝眼睛通红,打也打不过他,哪哪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门外的魏广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贸然进屋。

沈嗣走出去将绳子拿了进来,阮明姝趁此机会逃进了衣柜里躲着,绞尽脑汁想办法躲开他

沈嗣拽开衣柜木门,看着蜷缩在里面的小姑娘。

他摇了摇手里的绳子,“是我帮你穿衣服抱你上马车,还是就这样绑着你扔进去。”

士可杀不可辱。

阮明姝说:“你捆死我好了。”

沈嗣嗯了嗯,“路上我也不会给你松绑。”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要动手来绑她。

阮明姝哭哭啼啼:“你…你帮我穿衣服,我随你去就是了。”

沈嗣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阮明姝被他从衣柜里抱出来,脚指头用力绷紧,怕得蜷缩起来,她穿衣服的时候很乖,没有故意给他找麻烦。

直到被沈嗣抱进马车里都乖乖的不说话,只是那根讨人厌的绳子被她扔的很远。

阮明姝在马车里,不得已开始沉思如何能让自己活下来的法子。

沈嗣去雍州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案子,官官相护,雍州的地方官要杀了他这个钦差,也在情理之中。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阮明姝破罐破摔的想,不然她偷偷和雍州的官员勾结,他们要杀他,她可以帮忙递刀子。

如此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不行不行。当官的比她还擅长卸磨杀驴。

阮明姝叹气,唯有祈祷沈嗣能好好活下来,这样她才能高枕无忧。

沈嗣见她从上马车起就板着凝重的脸,难免有几分好奇:“在想什么?”

阮明姝牙尖嘴利,“在想怎么杀了你。”

沈嗣的手顺势搂过她的腰,轻笑了声,“你不是试过了吗?”

阮明姝推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沈嗣想了想,“过了年你是不是就快十八了。”

阮明姝最不喜欢别人提起她的年龄,谁不想自己永远年轻貌美呢?她哼哼唧唧装作记不清楚:“我不知道。”

事关重大,沈嗣不会记错,

阮明姝没好气道:“你怎么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我的年纪?”

死变态,死天阉。

难道他也嫉妒她的年轻貌美吗?

沈嗣低声说:“因为很重要。”

再多的无法和他解释,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

阮明姝没心情和他神神叨叨,她如今只关心自己的小命。她忽然间问他:“夫君,你带纸笔了吗?”

小王妃只有在能利用得上她的夫君时,才会说的这么好听。

沈嗣很佩服她能伸能屈这一个良好的品质美德。

“你要纸笔做什么?”沈嗣问。

阮明姝笑着说鬼话:“给你写情书。”

沈嗣莞尔,心情愉悦的帮她找出纸笔。

阮明姝拿到纸笔便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伏在小桌上认认真真给她的弟弟写信。

声泪俱下控诉她的夫君是如何折磨她,要害她的性命。

阮明姝也不忘在信中同阮敬辞说,要他帮她报仇雪恨。

写完了这封信,阮明姝十分谨慎装进信封里。

沈嗣朝她伸出手:“既然是写给我的情书,便可以直接交给我。”

阮明姝抱着信封,像母亲护着孩子般紧紧搂着,“其实不是写给你的,是我给我弟弟写的家书。”

沈嗣故意道:“王妃不必害羞。”

他边说边用力将她怀中的信封用力抽了出来,阮明姝的动作没有他快,跳起来要去抢信的时候,他已经展开了信纸。

沈嗣读完了她写的信。

信里极尽描述他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字字泣血,要阮敬辞帮她报仇。

沈嗣将信原封不动装了回去,连着信封放在桌上。

阮明姝心虚垂眸,并不敢看他。

沈嗣说:“王妃的情书写的不错,字也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