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迫嫁(2 / 2)
阮明姝心里一颤。
这件事就是她心里的刺,她是心虚的。
她哦了哦,底气显然就没有刚才那么充足,气势也弱了下去。
阮明姝甚至天真又单纯的相信了沈嗣能吓唬的住鬼这件事,不然的确没有办法解释他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他确实也知道她那天和杀手说的原话。
、
可怕。
真是可怕的男人呢。
沈嗣没想到阮明姝竟然相信了他随口胡乱说的谎话,他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揉了两下她的脸,“我乱说的。”
阮明姝恼羞成怒,挥开他的手,气呼呼转过身体,不再理他。
——
回京这些天,阮明姝谁都没见。
她让春枝去给阮敬辞递了信,叫他去酒楼小聚。
阮敬辞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虽不说有多春风得意,但混得还不错。
阮明姝坐在酒楼的包间里,悔就悔在那天在马车里写的那封声泪俱下的控诉信被沈嗣当着她的面给没收了。
好几个月没见阮敬辞,发现他好像变化不小,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少年看起来好像更加不爱说话。
阮敬辞今日出门是揣着银子的,他这姐姐有多不省心,他清楚。
阮敬辞小时候想过,将来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嫡姐过上好日子。凭什么他的母亲惨死,侯夫人和她的嫡长女就能过着舒心的好日子?
他要为他的母亲报仇。
高阳侯府出事之前,阮敬辞就有所察觉,他没有告诉他的父亲。
他希望他的父亲和侯夫人都去死。
阮明姝没有人庇佑,是不行的。
到时候她能怎么办呢?只会哭,只能到处去求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阮敬辞的仇恨好像没有那么深,可能是侯夫人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他对阮明姝的憎恨,也随之不见。
房门开了一扇,阮敬辞刚进去,他的嫡姐就眼泪汪汪朝他走了过来,哭唧唧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阮明姝擦了擦她虚假的眼泪,连片刻都等不住,演戏也只能演一半,她迫不及待的问:“你什么时候能弄死沈嗣?”
阮敬辞:“……”
他这姐姐,不论过去多少年,都没有长进。
阮敬辞喝了口茶,“姐姐恨得想让他死吗?”
阮明姝扭扭捏捏,左思右想后给出了答案:“也没有啦。”
她的眉头皱在一起,苦恼在眉心打了结,“我只是不想和他过一辈子,他又不肯与我和离,既然这样,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重获自由啊。”
她这番话说的天真。
其实阮明姝也有点舍不得沈嗣去死,毕竟这些天他对她还算好,而且长得好看,就这么死了是有些可惜的。
可这个男人,死活不肯放她自由也是够让人恼火。
阮明姝还真将阮敬辞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人,以为他当了状元肯定就变得特别厉害,想弄死就弄死谁。
你看,她就是这种给几分颜色,尾巴就能摇到天上的人。
阮明姝说:“你给他多找点麻烦,最好握住他的把柄,逼他签下与我的和离书也行。”
阮敬辞等她说完,问:“他对你不好?”
阮明姝说:“没有母亲待我好。”
阮敬辞心想天底下能有几个人能像侯夫人那般为她筹谋周全?真如侯夫人那样,纵天纵地,她迟早会捅个大娄子。
“嗯。”阮敬辞心里明明是不想答应她,却情不自禁点了头。
阮明姝眉开眼笑,“弟弟,你待我真好。”
阮敬辞盯着她眉眼间的笑,怔怔走神,她真的会记得他的好吗?不会的。她回回都是嘴上说的好听,乖巧的笑容是她利用别人的手段。
张玠不就是被她这样骗了又骗吗?不过张玠也是真的犯贱,阮明姝对张玠何时有过好脸色呢?是他自己非要凑过去。
阮敬辞想到了很多之前都喜欢过阮明姝的男人,他们确实都很聪明,可个个都被愚蠢的阮明姝戏耍的团团转。
她只认别人的好。
可但凡你做不趁她心意的事情,立马就能翻脸叫你滚。
阮敬辞面无表情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给你。”
阮明姝没想到她这弟弟如此贴心,欢欢喜喜收下他的银子后,咬着唇问:“那你自己有银子花吗?”
阮敬辞点点头:“有的。”
阮明姝又说:“你的俸禄不是很低吗?”
阮敬辞道:“有别处的路子。”
阮明姝没有细问,哦了两声,“弟弟,你真好。”
阮敬辞心里没什么波动,她是花言巧语的骗子,不能相信她。少年将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阮明姝抓住了他的手:“你急什么?”
阮敬辞忍了忍,没有推开她,不得不重新坐下。
“你还没跟我说阮青萝的事。”
“她出嫁了。”
“哦。她的丈夫对她如何。”
“很好。”
是阮明姝忍不住要和阮青萝去比较,她嫁的不好,阮青萝嫁的却很好,丈夫为人不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阮明姝说:“这样也好,以后她别来我眼前晃就行。”
阮敬辞不太关心阮青萝的事情,耐着性子听阮明姝絮絮叨叨,一时竟有些舍不得走。
阮明姝说完自己想说的,听见自己想听的之后就没有再拦着阮敬辞,敷衍的说了一堆好听的话,就让他回府休息。
阮敬辞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笑的有点冷,但他什么不满都没说,早已习惯如此。
阮明姝着急轰他走,也是有缘故的。
她怕自己又会在沈嗣面前发生流鼻血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想去青楼挑个合眼缘的、能卖力气的男子。
阮明姝没法也不敢将他养在外面,只好先委屈这个男子继续留在青楼。
但是她绝对不会亏待他,该给的银子一分都不会少。
如果他能她满意,她会给更多的银两。
阮明姝将事情想的很顺利,提的要求也想好了。
要好看的。
力气大的。
干净的,没有别人碰过。
不过出了酒楼,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
讨人厌的魏广,就像尾巴跟着她。
阮明姝一直都觉得魏广是沈嗣派来监视她,才不是保护。
不过今天阮明姝看着魏广的眼神十分不同,论身材,魏广雄武有力,胳膊结实,长得高大,长相也不差,英武的很。
就是有点黑。
整日晒着太阳,确实不太白。
阮明姝觉得人像魏广这么无趣的侍卫,死板的不能更死板的男人,从军营里出来的将士,肯定没有碰过女人。
他应该很干净。
而且他没有家室。
阮明姝看着魏广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的顺眼,越看越满意。
魏广被小王妃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忍耐着不自在,问:“王妃还要去何处?”
阮明姝难得对他展现一个愉悦的脸色,她问:“你家在哪儿?”
魏广愣住,“不知王妃这是何意。”
阮明姝依然对他笑着:“随口问问。”
魏广往后退了几步,他宁肯王妃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也不想看见她对自己的笑脸。
阮明姝一步步试探:“我想去你家。”
魏广眉心直跳:“卑职家中简陋,恐无法招待王妃。”
阮明姝试探了几句,一下子就扫了兴。
魏广是个不开窍的,算了!而且她是要找个有力气的,魏广看起来是有力气,但力气太大也不行。
阮明姝有点小聪明,但凡涉及到有关自己的事情,她就能精打细算谋好处。她挑中魏广也是有缘由的,沈嗣总是让魏广盯着她,日后她如果真的要在青楼养小白脸就不方便,如果那个裙下之臣是魏广,她就不必担忧这么多。
阮明姝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惜魏广太死板了,不开窍。她如果现在同魏广提起这个事,他大约是要去找沈嗣告密的。
那个时候,倒霉的就只有她。
得不偿失划不来,还是去青楼找个嘴巴严实、听话的好男人。
阮明姝懒洋洋道:“我的荷包落在了楼上,你去帮我拿来。”
魏广犹豫,主子要他寸步不离看着小王妃。
阮明姝瞪他,“快点去!”
魏广不是怕王妃发脾气,他更怕主动朝他靠近。
趁着魏广进了酒楼,阮明姝头也不回拐弯去了青楼找乐子。
她进去之前还知道戴着面纱,老鸨认出了这是阮家大小姐,不过看破不说破,笑着迎着了上去。
阮明姝没空和她废话,找了个清净的包间,“你们这儿干净漂亮力气大的男人,都叫过来给我看看。”
老鸨暗自咋舌,没想到阮家大小姐竟也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凭她的容貌,想睡什么男人睡不到呢?
这单生意便是没有钱,楼里的男子都会争着抢着做。
老鸨笑著称好,出门去叫人来。
与此同时,倒霉催的钦差又来楼里找麻烦。
老鸨只得将阮大小姐的事情搁置在一旁,不得不下楼打起精神去应付朝廷官员。
她也不知道这位陆大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跑来青楼抓人。
来她们这里嫖的朝廷官员,又不在少数!
“陆大人。”
陆衍闻着满屋子的庸脂俗粉味,蹙了蹙眉,“阮明姝呢?”
老鸨装傻,“阮姑娘?您来我们这儿找阮姑娘怎么找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