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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清晨天刚亮, 赵伯端着水来唤王妃起床。

还未接近寝房门口,从远处倏地窜来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架着赵伯的手臂将人悬空拎到不远处。

水盆“砰”地落地。

赵伯不明所以:“放开, 你俩又被罚俸了?”

殷重山和周患将赵伯驾得远远的, 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不知要如何说。

殷重山欲言又止:“等会再去喊王妃,那什么, 就……是吧, 你懂了?”

赵伯更费解了:“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周患言简意赅:“王爷和王妃在圆房。”

殷重山:“……”

赵伯:“?”

赵伯身体不好, 昨晚王爷发病便让他先回去休息, 只让周患和殷重山守着, 一觉醒来便听到这句匪夷所思的话,赵伯人都傻了。

“什么……不是,王爷示爱了?”

周患:“那倒没有。”

赵伯更加凌乱:“那是王妃示爱了?”

周患:“怎么可能?”

赵伯脸色越来越白, 不可置信道:“那是……王爷神志不清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了?”

周患:“我和重山也是这样想的。”

殷重山痛苦地蹲在那捂着额头,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昨晚虽然按照王妃吩咐离得远了些, 可两人耳力仍能隐约听到里头的声音, 在弄清楚王爷王妃在做什么时, 两人差点惊恐得飞出去数十里去。

慌不择路地在府中连转数十圈,两人终于找了个离寝房不近可以不用听到那要命的声音、却能保护王爷王妃的草丛里蹲着。

蹲了一夜。

赵伯话都说不利索了:“王爷怎能……怎可……怎会……”

王妃体虚,又有心疾,哪能受得这种事?

王爷的确做出了这等禽兽之事。

水盆落在石板地上的动静传进寝房,将昏昏沉沉的姬恂唤醒。

楚召淮的解毒药方的确有用, 一夜过去体内那宛如火焰灼烧的酥麻痛痒消散不少, 许是无人换炭盆, 偌大寝房已泛着冷意。

床幔垂着,整个床榻昏暗至极。

姬恂赤裸着身躯, 竟然罕见感觉到一丝凉意。

自从重伤中毒,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估摸着时辰不早,姬恂正要起身,方后知后觉感知到怀中还躺着个人。

姬恂一愣。

昨日犯病,难道他又神志不清将楚召淮锁住了?

趁着床幔缝隙射进来的些微光芒,隐约瞧见楚召淮乖乖窝在他怀中,许是怕冷那两只手臂紧紧缠着姬恂的腰身,乌发披散,遮掩凌乱的衣袍。

呼吸均匀,好像并未伤到他。

晨起的意识逐渐恢复清明,随后罕见轻盈酣适的身体隐约察觉到不对。

面上带着冰凉的止咬笼,左手虎口上都已渗出血的咬痕……

以及脖颈处血肉模糊的勒痕。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姬恂眉头紧皱,抚摸满是血痕的脖颈,视线落在搭在床沿几乎掉到地上的腰封,还沾着血。

楚召淮翻了个身,压到头发顿时“嘶”了声。

姬恂见状轻柔地抬手扶着脸侧,将满床凌乱的乌发拂到枕头上,楚召淮哼唧了声,似乎骂了声“滚”,又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姬恂失笑,撩开床幔正要下床。

晨曦从缝隙飘来,落在楚召淮半截的腰身上。

姬恂一愣,不可置信看过去。

楚召淮上半身的亵衣已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揉过,锦被一角盖在胯骨上,阴影显出轮廓,隐约可见下方……什么都没有。

仔细看去,纤细的后腰处一片指痕淤青,像是被人无数次地掐握般狰狞。

姬恂愣怔着将锦被掀起。

只是一眼,宛如一根针刺入眼瞳,将瞳仁逼得猛烈收缩。

姬恂被火燎似的猛地将锦被放下。

脖颈的疼痛席卷脑海,伴随着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轰然涌上脑海。

不顾意愿对他做出堪称淫邪之事,耳畔似乎还残留着楚召淮带着哭腔的奋力挣扎……

“不行!”

“我不喜欢!”

“呜,求求你了。”

姬恂彻底僵住。

他竟然强迫了楚召淮?!

殷重山、周患和赵伯三人正在外头草丛待着叽叽咕咕,突然听到寝房传来王爷的声音。

“来人。”

三人一个激灵,面面相觑。

赵伯和周患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手掌不约而同按在殷重山肩膀,猛地一用力差点将人推出二里地。

“去吧,殷统领。”

殷重山:“???”

殷重山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口,大气都不敢出:“王爷有何吩咐?”

寝房的门被打开,姬恂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袍脸上前所未有的阴沉,已结痂的右手又顺着指缝缓缓渗出血。

姬恂心跳如鼓,下颌紧绷着,许久才艰难说出一句:“叫府医来,再准备热水。”

殷重山赶忙道:“暖阁里已备好冷水、热水,府医也已在外头候着了。”

姬恂冷漠看他。

殷重山心道糟糕,头垂得更低,不敢多言。

姬恂并未怪罪,沉着脸又回了寝房。

府医战战兢兢地被周患揪着过来时,还在拼命抗拒:“我不去,去了王妃又要说我是庸医,我受不了这种打击人的羞辱!呜。”

周患说:“王爷砸银子的羞辱也不想受?”

府医:“……”

府医犹豫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进去。

昨日王爷病发,府医本来还以为要给王爷诊脉,到了寝房后却被告知是给王妃医治。

府医愣了愣,王妃不是神医吗,怎么会轮到自己为他探脉?

但王爷吩咐他不敢不从,只好挎着小药箱小心翼翼地过去。

榻上的楚召淮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已重新换了身崭新亵衣,手腕隐约可见帕子擦拭过的痕迹。

姬恂为他从上到下擦了身,还将体内的东西引了出来,如此大的动静也没弄醒楚召淮,想来是太过疲倦。

从晨起,姬恂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

府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床榻边,伸手给楚召淮探了探脉。

好一会,他才将手收回。

姬恂沉声道:“如何?”

“王妃并无大碍。”府医心虚极了,不敢抬头,“只是疲乏体虚,王爷先给王妃喂些温水,我这就去煎药。”

姬恂蹙眉:“还有什么?”

府医犹豫半晌,才道:“观王妃脉象肾气亏虚,似是损耗太过,伤了肾精……”

姬恂:“……”

府医越说声儿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晓如此秘辛,王爷不会疯到要灭他口吧?

不知是楚召淮的解毒药有用还是其他,王爷并不像之前那般阴晴不定,他面无表情坐在那目不转睛注视睡梦中的楚召淮,许久才道:“去吧。”

府医赶忙行礼就要走,视线无意中一扫就见姬恂脖颈处狰狞的伤口。

他吓了一跳,忙道:“王爷的脖子……”

姬恂倒了杯水,将楚召淮扶着靠在肩上小心翼翼喂了口温水,随意道:“无事。”

府医不好干涉,只好退了出去。

楚召淮困倦得厉害,喝了水又继续赖赖地躺回去。

姬恂坐在床沿注视着他,许久抬起手撑住额头,微微发出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吸,生平第一次生出一股恨不得时间倒流的歉疚。

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召淮性格软,耳根子更软,只要细水长流好好待他,每隔一个阶段就不动声色透露出不明显的“图谋不轨”,像是撒小米捕捉鸟雀似的,等他自己蹦入陷阱中只是时间问题。

最开始楚召淮畏惧他,避他如蛇蝎,现在好不容易放下戒备,都敢冲他张牙舞爪了,却遭遇这种堪称羞辱的悲惨之事。

楚召淮醒来后,定会像宫宴后那样,再次冲他露出锋利的爪子。

……这次,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能轻易哄好。

姬恂眉头越皱越紧,右手太过用力又开始渗出血来。

璟王一向运筹帷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自己收敛不住欲念,而致满盘皆输,再无翻盘的可能。

——而且还是他最不想输的一局。

方才擦身时他已细瞧了,楚召淮除了脖子上那点啃食的红痕外,腰身、脚踝、胸口几乎全是他硬生生摩挲出的淤青,大腿处更是看都不能看。

被如此虐待蹂躏,楚召淮……

许是永不会原谅他。

姬恂眼睛全是血丝,强忍着胸口的愧疚和懊悔,伸出干净的手缓缓抚摸楚召淮的脸。

楚召淮在梦中也极其排斥他,皱着眉伸手一拍,小声嘟哝着听不太清:“虫子……啪,死了。”

姬恂呼吸一顿,眸瞳痛色一闪而过,沉着脸强迫自己收回手不再触碰他。

若醒来后楚召淮想要离开京城……

就放他走吧。

***

楚召淮又做了场梦。

还是连续梦。

在临安娶妻生子,夫妻和睦,儿子除了长得快三岁就柱子高外,倒也没其他值得操心的。

夜深人静,夫人依靠在他怀中温柔地说:“儿子很快便要成家立业,夫君不妨再要个孩子承欢膝下。”

楚召淮歪头表示不解。

三岁就要成家立业吗?

不过一扭头见比摇篮都要大十几个的儿子,好像的确到了该成亲的岁数。

既然夫人想要,那就听夫人的吧。

梦中没有丝毫逻辑,哪怕身为“夫君”被“夫人”压在身下掰着腿猛凿,楚召淮也没觉得有问题,边喘边道:“夫人,夫人辛苦。”

夫人俯下身亲吻他的唇,勾唇一笑:“夫君看,已怀上了。”

楚召淮仰着头喘息,脑袋空白许久才缓过神来,心想这么快的吗?

好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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