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审判(1 / 2)
蔚冥棠好奇扶川隐过设备监察的能力, 且因为凰惊光被其录下了影像,且用神殿压制了王族,总体来说局面自在这人的掌握之中。
所以, 她万万没想过灼衣会看穿公爵夫人。
可能吗?
如果是三年前, 他们都得对神子神女仰望着, 但蔚冥棠入了中央学宫, 既结交了天都郡主, 又拜师了泣血亲王, 眼界提升, 且她灵魂自然也是突破很多,论灵魂能力,她能吊打学宫很多人, 她都看不出公爵夫人的虚实, 神子神女就一定厉害?
可她又的确看出灼衣这番举动是不寻常的从旁人的反应看来,灼衣一介神女,强大自持,冷漠清高, 作风尤为端肃雅正,跟名声狼藉喜好享乐的公爵夫人根本不像是一路人。
可她们如果不认识,灼衣为何……
众目睽睽之下, 仿佛浸泡在猜疑跟迷茫中,但灼衣目光却尤其锐利清明, 锁住眼前端着酸辣粉的某人, 灼灼目光似炙阳。
扶川竟莫名有了几分心虚真看穿了?好像又不太像。
以灼衣的性格,真看穿了自己也不会表露出来, 反而会在私下找到自己隐秘私聊……
所以现在这番表态,只有一个可能。
“当年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真能死了, 如今也没想到你还能活。”
这说的是人话吗?
很不中听啊,所以果然跟江时镜是认识的,十有八九还有仇。
扶川斟酌了下,决定根据事实说话,说:“我们以前认识?抱歉,神女殿下,我失忆了,以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大概是看到有热闹可图,那本来带着人去核心区跟王族谈判的蓝幼故意磨蹭了流程,拖拖拉拉的,企图吃一波瓜。
公爵夫人果然也是会审时度势的,惯会欺软怕硬,面对神女这不也挺礼貌温软的,哪有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倒是神女殿下对此很是不感冒,连笑声都带着几分寒潭飘冰气的范儿,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说:“失忆这么老土的事都让公爵夫人你赶上了,幸好没有带球跑。”
什么玩意儿?
扶川怔了下,别人听着也有点微妙,尤其是不远处的江月初。
众人来回看看江月初跟公爵夫人,努力揣测是不是还有一颗球。
好像市面上是有这类红书《白月光归来,狠毒玫瑰娇妻带球跑》
没想到啊,神女殿下也能与时俱进,与民同乐!
扶川遇到的抓马情况也不止一次两次了,眼下确定灼衣跟江时镜有仇,而非认出自己,反而觉得这局面也没多糟糕,于是心态放松,神色平静道:“那倒没有,我那夫君没这样的运气。”
公爵夫人就算失忆了,对自家公爵夫君也很埋汰呢。
这点倒是一直没变过。
苏幕遮忍不住多看了扶川一眼,却发现船医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嗯……
灼衣也笑了,“人可以失忆,镯子总不会吧,把你那破镯子叫出来。”
扶川怕镯子被套出虚实,所以不太情愿,于是冷静且委婉道:“它一个镯子知道什么,如果是我以前得罪殿下你,那也是以前的我犯下的错,做人要往前看……你饿了吗?这里的酸辣粉不错,我给你叫两碗?”
灼衣把长枪啪一下放在了桌子上,“你叫还是不叫?”
枪尖对准了她。
扶川:“……”
她把镯子召出来了。
结果这破镯子一看到灼衣,愣了下,吓坏了,刺溜一下就要跑回扶川体内,结果被灼衣一根手指勾住摁在了桌子上。
“我的枪是王器,可以打爆你,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真凶啊,太特么凶了,一根手指摁金耀器。
“知,知道了,你放开,放开我,我不跑。”镯子又气又怕,只能在桌子上滴溜溜蠕动着爬到扶川手边。
灼衣也不在乎它的小动作,只冷冷问:“你的主人江时镜,它真的失忆了?”
这不是试探,是直球。
镯子还不蠢,当然知道得掩护扶川身份,于是坚定道:“对的,我主人在黑魂之森历经生死,但还是因为黑魂的屡屡伤害而损伤魂魄,中间的确失忆了。”
失忆没什么,谁家作精还能不犯点病,在场的人其实更在意她是怎么觉醒这么高资质的,莫非他们需要魂魄重创失忆一下?
灼衣也没说信不信,只是若有若无扫过扶川的脸,判断这人的虚实,一边淡淡问:“失忆了没事,那你告诉她,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
扶川一愣,真是陈年旧怨啊,而且当时灼衣大概率还很弱小,被欺负得时候无反抗能力。
就比如江月初那会。
但她们都记恨着呢。
扶川有些头疼了,也知道对灼衣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这人搞不好更讨厌被糊弄,还不如坦然点,毕竟她失忆了。
“看来还真是以前的错,如果是我的镯子当年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伤害了殿下您,今日我愿意为它负责,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甩锅是甩锅,但也愿意担责。
大王你真好,我都感动死了。
灼衣微笑,手指抚摸着镯子的边沿,既性感又冷酷,“你说。”
镯子但凡不是个镯子,它都能当场哭出来,支支吾吾说:“就是缠住她,吊起来,让她哭,哭晕了就乖了。”
扶川愣了下,默默说:“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担责是吧,忽然觉得这种事得它自己来,年纪轻轻一把年纪了,虽然不是人,但也要有做人的担当,殿下你要不把它带回去修理吧,我绝无怨言。”
镯子急了,可又不敢甩锅给大王,毕竟正主不在,它急得浑身跳光。
灼衣:“不是你让它干的吗?说要让我当你的洗脚小丫鬟。”
扶川:“?”
边上的蔚冥棠既无语,又无奈,公爵夫人这个马甲,委实是……
听到这话的人表情都窒息了,连凑热闹偷听的蓝幼都一脸懵圈,如同看变态一般看着扶川。
奇耻大辱啊。
难怪灼衣要在多年后找公爵夫人麻烦,这样的仇怨把其挫骨扬灰都不为过,毕竟强者都高傲,妖孽都极端。
而扶川却猛然顿悟了一件事这灼衣是什么时候成为神女的?总归是在江时镜准备诈死之前吧,两者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五年前得知你的死讯,我去看过你那艘船,也去过黑魂之森。”
扶川心脏微微抽紧,镯子也紧张起来了,但被扶川用手指扣住它的颤抖。
等于两根手指摁住了一个镯子。
灼衣挑眉,抽回手指,身体背靠椅子,抽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圈,在轻烟中冷冷看着扶川,“发现但凡没有极端巧合遇上黑魂之事,你是可以生还的那时我很好奇,假若当年我没有因为一些事暴露真身给外界得知我的样貌,这个消息没有传回南部,你是不是就认不出这个神殿的灼衣是你当年欺负过的女孩。”
“然后,你也不会吓得想要假死逃生。”
“结果运气不好,被卷入黑魂之森。”
“告诉你,我的猜测对吗?”
大概率是对的,扶川此刻很确定灼衣所谓的暴露真身应该是当年自己申诉后,其显现在贝鲁克神殿分部击杀自己的少官,那次她少有暴露了真容而这个新闻肯定传回了南部,被当时的江时镜看到了,认出了人,从时间点上看符合,而当时的江时镜还出于身世危机中,灼衣的身份等于是压垮她的稻草,这才迫使这人不顾浮空公爵的不赞同而选择诈死。
但这件事,江时镜对自己隐瞒了,估计是怕这么大的锅把自己吓跑了,没人替她冒风险对付王族那些人。
不过怎么说呢,算是阴沟翻船吧,这鸡贼精明的公爵夫人是真想不到当年的女孩会成长到这个境界。
扶川其实并不生气,只感觉很微妙算不算因果呢。
不过,她没觉得这是危机。
她笑了笑,看着轻烟后眼神有些飘渺的灼衣,夹着筷子吃了一口面,然后说:“我是真忘了,也不知道当时的我怎么想的。不过,假若当年的我不是个好人,以我当时的能力跟手腕,真把你伤害至深,理当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毕竟养虎为患,所以十有八九没那么恶劣不是吗?至少后面你成为神女后,也没第一时间回来对付我,是看到死讯后才起了好奇心,顺手查一下,确定我真的黑魂之森必死无疑后,你也没再管这件事,甚至我回来这个消息也不在你的关注之中你是恰好到这里办事,突然看到我才兴起找我麻烦。”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神女殿下你其实也没打算杀我,就是气不过,想让我付出相应的代价。”
灼衣有些沉默,后直起身子,掐灭了烟,“的确,当年我被追杀,也算是故意混到你船上规避风险,就是装得不太好,被你注意到了,为了探我虚实,什么昏招都出,让我好生狼狈,我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所以,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让我消气?”
“尊贵的公爵夫人?”
扶川已经吃完了,放下筷子,筷子搭在碗上,她擦擦嘴,对灼衣道:“你应当也看出来了,我的处境并不好,你如今贵为神女,实不必为我亲自出手沾染麻烦,不若耐心些,等看我下场就好了,搞不好没几天后,你就会看到我又挂掉的消息呢。”
“是吗?你说的是那边一直在看你的立法会之人?”
灼衣冷漠说着,而那边立法会的人好像抓住了时机,过来了。
冰冷的法令落在桌前。
高大冷漠的执法长官垂眼对扶川说:“江时镜,现在通知你,当前南部贵族立法会将会依法对你进行以下流程:第一,确定你的基因信息,确定身份,第二,确定你真的是公爵夫人后,将会按照大贵族法相关法度对你提起控诉,控诉方面有两点,一是你在公爵夫人身份期间所行不端,违背了身份应有的婚姻责任,有辱门楣,浮空氏族将对你提起控诉,决定剥夺你的公爵夫人身份,二是因你身世血脉存疑,非家主江雍沐之女,那么你当年基于这个身份获得的江氏产业就是无效的,理当归还,且将重新审核你的贵族权限。根据以上两点控诉,本院已接收了相关证据,达成立法审判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