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逃逃逃(2 / 2)
老太太却说:“他信风水,以前阿蛮没跟你说过嘛,那小楼是我们杨家的风水泉眼,他爷爷那一辈就很信,所以小楼建起来了,再后来,阿蛮非要跟你在一起,还怀孕了,他特别生气,认为背离宗法,就把她关在那,要跟祖宗道歉,结果阿蛮烈性,吊死在那......他当时也吓到了,唯恐坏了风水,就找了个不知道哪来的风水先生,听对方说孕妇先丧子再上吊,是大凶之兆,杨家气运要逆转的,走向家破人亡之地,我是不信的,把那先生赶走了,结果后来我就发现他拐卖女娃子,被关在这后,也知道一些病重的,没法走火车送走的那些女娃,最后都被他弄进了酱缸里,估计是那先生的阴邪法门,以尸阴来镇凶气,后来几年杨家果然没出啥事,而且生意蒸蒸日上,他就越发信邪了。”
“但不杀我,跟这也有点关系。”
“看到墙上的那些符文了吗?”
“他不杀我,是因为我毕竟是杨家人,而且杨家自我手里兴盛,杀我,坏祖荫,且弑母也是大忌......他就把我关在这,吊着命,那天我看他把风水先生拉来,在这里涂涂画画,意思好像是要用我养杨家的命数。”
她大概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言语间不是很肯定,但民间邪法那么多,一些农村封建迷信很厉害,就算到了21世纪,这类事迹也不少。
养尸,养阴地,阴魂,转运小鬼等等不计其数,而且姜曳从原主在80年代感受到的港圈文化也知道一些事,所以比较容易理解。
只是真正见识过才知道愚昧迷信的可怕,或者说人心的可怕。
很快药材这些处理好了,姜曳两人回去,周败类开始给老林处理伤口,姜曳跟刘端则是给其余两个警察喂养解催眠的药汤,味道很刺激,姜曳丝毫不怀疑清凉油的药材配方与之相似。
没有镊子,姜曳就用加热的刀冷却后切开饮料罐的铝壳,将它们拧成有点硬度的两根铝条交给周败类。
周败类这边处理的场面血腥多了,伤口被清理,用两根简易铝条当筷子一样小心翼翼从血洞里面夹出子弹,而后再次消炎,包扎...
三个伤员的情况处理完毕,姜曳这边也将另外的几种药材包裹在衣服撕下的布料里,这些药材都炖煮过,是止痒制皮炎的。
“别动别动,这个布包擦试过,别碰伤口,能止痒,会让你好过些,等出去后才说。”
“一个个来。”
姜曳跟周败类那边知道了药材的配比,在小房间跟牢房这边忙里忙外,忙得满头大汗处理这些女工身上的皮肤病。
至少暂时压着疼痛跟痒意,她们等下好过些。
不过姜曳在来回搬运药材处理的时候,心里也有个隐隐约约的疑问。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俩警察先后苏醒过来了,众人大喜过望,后者两人喝了一点水后,他们就琢磨着出去了。
这偏远地区,在上面可能还打得通电话,在地下就完了,根本就连续不到警局,他们必须先出去。
就在此时,咣当。
姜曳耳朵尖,忽然按住了正要出去的刘端,刘端反应过来,眼神询问,也朝其他人打打手势。
外面有人来了,在最外层的那扇门外开锁,因为是在地道,所以回音很大,姜曳提前听到了。
十有八九是杨振来了。
她反应很快。
这人这次如果来,肯定确定他们在这,会带来很多人,他们这边就算五个人全部持枪也会被打成筛子,何况这里有这么多无辜的女工,一旦乱射起来,肯定要死一大半。
她伸手摸了下墙壁,再判断了下自己的通风口条件,忽然转身跑向老太太那边的房间,其余人不懂,但周败类跟了上去。
此时的杨振的确已经从管事那得知找到杨慎的尸体了。
人到中年,痛失一子,他痛苦吗?
管事抬头,只看到了他的冷漠,就好像很多年前看到杨蔓的尸体时的表情,他当时也是惊疑居多,但痛苦很少。
然而杨慎死了,对于很多计划都有很大影响。
杨振问了杨慎死亡的地点,想到了此前的事以及那没关紧的门板,脸颊抽动了下,说:“应该是那姜曳杀的,她十有八九也听到了我们之前的对话,现在也在地道中,我这臭娘们前面一直在装傻,其实是个机灵厉害的,跟那周屿没准有备而来,找,一定要找出来!”
管事:“如果二少被杀了,他管理的那把一定也被她拿走了,那她现在可以进入很多房间。”
那...事情就更不秒了。
他们匆匆赶往地下,搜遍了一层又往二层去,很快就找到了那扇锁住的小门前。
开。
小声点开,杨振在众人簇拥下往阶梯缓缓走下,众人面色冷酷,手中利器跟手qiang都早已蓄势待发。
他们距离里面甬道两侧的牢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山道中,前后十几辆警车的车灯疾驰过歪歪扭扭的道路,警局局长刘信面无表情看着手机,边上的同事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失联了,九个同事们全部失联。
这可是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险情。
“局长,还有五分钟到达杨家村村道外围了。”
“因为不确定杨家村的办事处的人是否也被杨家人控制腐蚀,我们并未通知他们。”
能让九个警察都折在这,这当地黑恶势力不是一般可怕,加上市里还未传来关于疫情的消息,众人都有极不好的预感。
“按上级指示,市里传染病研究所还未确定验证结果之前,我们只能包围村庄出口,不能贸然进入。”
局长低声一句,众人面有不忍。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知道同事都生死不明,他们也不能大规模进入,而是得以防疫控疾为第一要务。
现在他们全部穿着防护服跟口罩,可还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咦?
还未反应过来,前头司机骤瞧见林子里有一双铜铃大的荧光,跟鬼光似的,他差点一哆嗦,但还好也是警察,只一喊:“那是什么?!”
一声问,众人齐齐转头看去,也看到了那一双鬼光,接着就看到林子里跟有鬼影似的,摇摇晃晃,它从小道中很快悠悠窜出,车灯扫过,众人差点一哆嗦。
一个血人,满身的血跟尘土泥巴,衣服都看不清模样了,估计中了好几枪,扒着树干朝他们看来,张嘴欲喊,却失了力气,只来得及举起手,手中警徽在车灯照耀下闪闪发光。
“是小王!”
“天呐,是小王!”
车队前后停下,刘信大步跳下车,朝着小王跑去,其余人赶紧跟上。
小王大口吐血,抓着刘信的手腕,艰难说出:“杨家...杨家有枪...他们都造反了...所有人,被控制....有毒,他们手里还有毒...”
他甚至说不完其余的话,喉咙咳出大量的血,瞳孔放大,身体微微抽动了下,停下了,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他腹部、大腿跟胸口上的枪口,忽听到了林中还有动静。
刷!枪口调转的时候,一头老牛拖着一架板车缓缓从林中小道跑出。
众人错愕。
老牛歪歪脑袋,低头吃了几口草,又晃晃悠悠转身按原路走了。
它不知人间真理,也不知道有个人逃进了一间农户家,对着白发苍苍的老者跪下求救。
他被袭击时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手机,只能亡命逃亡,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还活下几个,今夜过去那些无辜的人又能活下几个,万一这个村子真的感染了那种疾病,这个村子又能活下几人,他只知道跑,不断跑。
追兵太急,他只能逃进农户家,这是他一线希望。
最后老者不忍,颤颤悠悠说:“我儿...我儿也在杨家做工。”
当时,小王绝望了。
但没想到老者转身去后院,默默将老牛的绳索解下,让他驱动了它跑到这里。
作为一个父亲,他只能做到这里。
于是奄奄一息的他坐在板车上在黑夜中一路跑,一路跑,终于看见了光。
刘信看着小王渐渐冷却的尸体一小会,站起,从枪套拔出枪来,“老牛识途,我跟着它回村,其余人按原计划封锁该村,如果遇上疑似杨家的反叛者,一定有警惕心理,别有侥幸心理,包括对这个村的村民。”
哪怕有一个老者于心不忍,可这个村子的人跟杨家捆绑太深了,它意味着每家每户固定的收入,意味着安定,意味着充沛的媳妇来源,多少人肯为了良知舍弃这种稳定?
他们办过太多案子,知道用人性来衡量法律是最无标准的,因为它既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
“局长,我跟您一起去。”
“我跟您一起,必须有人探查情况,毕竟就算要抗疫,有杨家这一伙人在,也无法成功。”
刘信不愿意让弟兄涉险,正迟疑,忽说:“小王后面一定有追兵,我们看看能不能埋伏一波,把他们拿下,再套问杨家的情况。”
诶,这可行。
十分钟后,林中小道那边的确有杨家的一伙人循着血迹跟车辙印找了过来,只是刚看到老牛就听见了枪声。
这一次,他们人不够多,他们的枪械也很垃圾,所以他们折了!
没多久,刘信从俘虏人员口中得知了杨家的情况,但确定杨振手里还留有一大批祖辈那边藏起来的老旧枪械,他的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