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为了演技逼真,他还假装打了个哈欠。
毛利兰放心地松了口气,微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我看你这么没精神,还以为是生病了呢。”
为了证明自己十分有活力、根本没有生病,江户川柯南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精神十足地开始进行调查——事已至此,就算他想让鹿见春名封口也没有办法,不如等鹿见春名主动来找他好了。
“被下毒的应该就是这个了。”伊达航举起手中的证物袋,证物袋之中装着的是一包烟,“黑原胜则去洗手间抽了一根烟,回来之后便毒发身亡了。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包烟是你去买的吧?英贺亮先生。”
英贺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烟是黑原他让我去买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是我买的,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下了毒吧?”
“可是除了你,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这包烟。烟是刚买的,也是刚开封的,接触过的人除了你就只有黑原先生,”高木涉说,“总不能是黑原先生自己给自己下毒吧?”
毛利小五郎突然出声了:“不……我想并不是那样。”
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户川柯南躲在毛利小五郎手边的课桌下,用蝴蝶结变声器发出毛利小五郎的声音。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黑原先生的嘴唇上有一些很淡的红色。”
江户川柯南打算接着往下说时,突然卡壳了——鹿见春名正在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一侧来的鹿见春名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到他投来的视线时还会回一个鼓励般的微笑。
他辨认了一下鹿见春名无声的口型,发现那居然是一句“加油”。
……这人怎么像个单纯来看热闹的?
“确实有红色。”伊达航看了一眼,“这些红色应该是口红的痕迹吧?虽然舔嘴唇的动作会带下来大部分,但没有卸妆专用的工具的话很难完全卸掉……”
伊达航的声音换回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力。
“赤岛小姐,你特意擦掉了口红吧?”
“诶?我……我没有啊。”赤岛由理捏紧了手包,“只是喝水的时候蹭掉了而已。”
“喝水蹭掉的话,应该只是唇中那一圈会没有口红吧?”安室透眯起眼睛,“这跟赤岛小姐说的好像不一样……”
“赤岛小姐,方便将你的口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伊达航的神色严肃起来。
毛利侦探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赤岛由理的口红,既然提起了,那么说明这必然是与案件有关的事情……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作为搜查一课的精英警察,伊达航不会听不懂。
赤岛由理脸色不太好看:“不,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说起来,刚刚在讲座上,他们俩还黏黏糊糊地在接吻吧?”嫌疑人之一的永坂达夫插嘴。
赤岛由理身体一颤。
高木涉狐疑:“难道说……”
江户川柯南下定了结论:“杀人凶手就是你吧,赤岛由理小姐。”
赤岛由理扶着桌子的边缘,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戴在手腕上的手链是为了掩盖自残的伤痕,化浓妆也是因为要用粉底掩盖脸上被打出来的淤青。刚刚黑原先生还和鹿见君发生了冲突,这说明他是个暴躁易怒的人——他打你,对吗?”
“他确实家暴我,但是那又怎样?就算如此,我也爱他。”赤岛由理抿唇,“更何况,那包烟要怎么解释?我不抽烟,有毒的烟也是英贺亮买的。”
江户川柯南说:“不,有毒的烟并不是死因……口红才是。”
“你在口红中加了氰化物,所以黑原胜则和你接吻时才会中毒。至于那包烟……英贺先生买来的那包烟里根本就没有毒。有毒的那包烟,是你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吧?你很清楚黑原先生只喜欢那一个牌子的烟,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有毒的那包,用来掉包新买的那包,这样,就可以嫁祸给英贺先生了。”
“英贺先生从高中起就被黑原先生校园霸凌,他完全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但实际上,动手的人是你。”
“毛利先生,别说笑了。氰化物这种毒药,哪怕接触到黏膜也会中毒的。你说我在口红里掺了毒,那么使用了口红的我不可能没有中毒吧?”赤岛由理冷笑,“这您该如何解释呢?”
“失礼了。”安室透说。
他握住了赤岛由理的手腕,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挽起她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针孔来。
安室透看着赤岛由理:“你提前注射了氰化物的解毒剂吧?因为解毒剂缓解了药效,所以才让你现在看起来很正常。氰化物并不是没有发挥药效,而是在解毒剂的作用下只表现出来了很轻的症状,而这些症状你只需要用‘悲伤过度’的借口就能圆过去。”
“你别胡说了!”赤岛由理咬了咬唇,她看向了毛利小五郎:“烟呢?你说我掉包了,那么那包被掉包的烟呢?”
“你的眼神一直在看课桌,从黑原胜则死亡到现在,总共看了十七次。”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所以我想……”
安室透接过他的话头:“那包烟,应该被你藏在课桌上的书里吧?”
课桌上放着的是药学的专业书——厚的像块砖头。
高木涉走过去,翻开那本书。书页哗啦散开,露出中间被人挖出来的一个方形坑洞,洞中塞着一包刚刚开封的烟。
“身为制药工程专业的学生,想要接触到毒药简直太容易了。那根掺杂了氰化物的口红,应该就在你的手包里吧?只要拿去检验一下,就能明白一切了。”江户川柯南缓缓地说。
赤岛由理陷入了长久地沉默之中。
她缓缓地跪坐在地面上,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蓄成一小滩水渍。
“是……没错,是我杀了他。”
黑原胜则对她显然并不好——他英俊、高大、有权有势,单从表面的皮相来看,谁都会被他迷惑住。
“但那是他应得的。”赤岛由理微笑着说,“既然用暴力对待别人,就应该想到会被别人用暴力对待,只是可惜我打不过他,只能下毒……完全不能解恨呢。”
但本质上,他暴躁易怒,冲动又喜欢打人,恼怒起来时便会在她的身上发泄不如意的怒火。她尝试过割腕自杀,却反而被威胁说敢自杀的话就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最后只能用几串花里胡哨的手链戴在手腕上,遮挡那些刀割留下的痕迹。
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会家暴的男人一样,每次黑原胜则打了她,都会流着眼泪抱着她恳求,向她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再动手了……可暴力从开始的那一刻就不会再有停下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三津优二温柔地鼓励了她,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有鼓起勇气进行反抗的一天……
既然制止不了,那就干脆处理掉对她施加暴力的源头好了。
她杀了黑原胜则。
*
“你们回来了?”
听到门口风铃的响动,榎本梓在开放式的料理台后抬起头来,“今天怎么样?毛利先生的讲座是不是很精彩?”
“确实挺精彩的。”鹿见春名客观地评价,“毕竟发生了杀人案嘛。”
“杀人案?!”榎本梓吃了一惊,“所以你们又破案啦?”
“毕竟是‘沉睡的小五郎’嘛,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当然是当场就破案了。”鹿见春名微笑,心说那全靠江户川柯南给他当枪手。
“工作了一天回来,安室先生还要做料理啊……”榎本梓揶揄,“总不会是给我做的吧?啊,应该是给鹿见君的?真好啊,我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安室透已经走到了开放式的料理台后,一圈一圈地将白色衬衣的袖口卷起来,在腰间系上了围裙。
他一边从冰箱中往外拿出食材,一边神情自然地应付着榎本梓的揶揄。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在我做料理的时候偷吃吧?都吃饱了,当然也不用另外再给你做了。再说……员工餐什么时候少了你的份?”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谁让安室先生料理的手艺太好了呢?”榎本梓深深叹了口气,“波洛的生意这么好,全都多亏了安室先生的手艺——还有脸。”
毛利兰赞同地点头:“安室先生就是波洛的门面。”
“不过——”榎本梓拖长了语调,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凑到鹿见春名和毛利兰坐着的桌边,挤眉弄眼地将目光投向橱窗外。
鹿见春名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波洛咖啡厅的斜对面不远处,有一家店铺被围挡遮了起来,近日总能听到叮铃哐啷的装修声。
今天围挡已经被拆了下来,黑暗中看不太清晰玻璃橱窗里的内容,招牌还没来得及挂上去。
“难道对面也打算开家咖啡厅抢生意?”鹿见春名猜测道,“没关系的榎本小姐,波洛有安室先生在,好厨子常有,长得这么帅的可不常见,大家冲着脸还是会来波洛的,放心吧。”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你们议论我之前,是否应该注意一点,至少避开我呢?”
“可是这不是在夸你是池面脸嘛,有什么好避开的?”榎本梓撇了下嘴,“不过不是啦,我打听了一下,对面不是开咖啡厅的,不过好像老板的手艺也不错,中午的时候我闻到了咖喱香味……”
榎本梓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脑袋,挤眉弄眼地看向毛利兰。
“哎呀不对,我是来和你们八卦的,对面那家似乎是个乐器店,听说老板贝斯弹的很好听,还是个大帅哥!”
波洛咖啡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冒昧打扰了,我是对面森川乐器行的店主,接下来要跟诸位做邻居了,所以特地来拜访一下。”
穿着纯白的高领毛衣、有着黑发和黑色眼瞳的青年走进室内,他眉目中透着温和,微笑起来时像是一束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