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初鹿野来夏心情复杂。
劫机这种几万次飞行才会出一次的极小概率事件,居然就这么巧让他碰上了……就这么不幸吗?
初鹿野来夏深思熟虑了一下,考虑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大财阀的继承人迹部景吾,他觉得这说不定是冲着迹部景吾来的。
毕竟迹部财阀那么有钱,迹部景吾又是独子、唯一的继承人,只要脑子会转就知道绑架他能拿到数不清的赎金,这笔钱大概够花九辈子了。
迹部景吾对视线极为敏感,当初鹿野来夏隐隐约约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他时,大少爷立刻不虞了:“看我干什么?跟我没关系。”
诚然,迹部景吾从小到大遇到过不少想绑架他换赎金的劫匪,但好在他小时候就有意识地学习防身术、再加上保镖靠谱,所以他还没有真的被绑架过。
劫机的事情一出,他的第一反应也和初鹿野来夏差不多,但几秒后就立刻意识到和自己无关。
“嗯,”初鹿野来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收回视线,“我知道。”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了。
当“劫机”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他们俩都下意识地思考过劫机的劫匪是不是冲着迹部景吾来的,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想也知道,如果那些劫匪真的是以钱为目标的话,那么早就冲过来把迹部景吾给绑走控制住了,哪还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
而且他和迹部景吾完全是临时随机地搭乘了这架飞机,在今天之前没有任何人会未卜先知地知道这件事,就算是绑架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做好前期准备,所以针对迹部景吾的可能性实在很小。
既然不是为了钱而冲着迹部景吾来的劫机,那么具体的动机和目的就有待商榷了……初鹿野来夏思虑了一会儿就懒得再去想了。他可以确定,自己会撞上这次劫机完全只是个意外,既然是意外,在缺乏线索和情报的情况下他就是想破头都不可能知道劫匪到底想干嘛。
迹部景吾虽然也慌,但他面色十分镇定从容,没有从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的表情来。他的确是第一次遇上劫机,但既然是劫机,就说明对方有明确的目标。这就说明还有机会,所以他必须保持镇定。
全场最冷静的人是初鹿野来夏……说是冷静似乎也不太对,他看上去很冷静,其实内心里是有恃无恐。
因为有一点初鹿野来夏很清楚——他不会死亡。
在这个世界上,一般劫匪用来威胁人大多是以生命安全为由,而这一点放在亚人身上就会引人发笑了。说句实话,就是这飞机上的人死光了,初鹿野来夏都不可能死的。
但如果真要出现最糟糕的坠机状况,对于初鹿野来夏来说也是麻烦事——他将会成为整架飞机里唯一的幸存者,而且还是毫发无伤的那种。
这就是很值得深究的事情了,他凭什么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如果再深一步查,查出他的“异能力”不是防御类而是自愈类,而且又是没有组织的自由异能力者,搞不好就会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给盯上。
好不容易生活走上了正轨,眼看着就要考大学了,初鹿野来夏当然不希望生活又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他还是非常希望这架飞机不要出事的。
初鹿野来夏和迹部景吾还算是冷静了,其他的乘客在听到“劫机”时就慌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乘客慌慌张张地想要去向乘务员小姐确实事情的真伪,极力想要将刚才的广播当成时一场玩笑……但他们失败了。乘务员小姐也异常慌乱,乘客们仅从表情就能确认这是真的劫机事件。
不会有人在正在飞行中的飞机上开劫机这种恶劣的玩笑话。
客舱内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在数秒如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声音立刻嘈杂混乱了起来。机舱的空间内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哭泣、抱怨和愤怒的声音,但大多数人已经怀抱着了绝望。
“就要死掉了吗……”不知道是谁抽泣着小声说。
初鹿野来夏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他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向后仰靠,让身体完全贴合座椅的弧度。
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单枪匹马地去单挑不知道有什么装备、有多少人的劫匪吗?那样也太蠢了。
现在只要等着劫匪和目标交涉就好了。
装在机舱内的广播突兀地出现了一段嘈杂的电流声,伴随着几声尖锐的杂音过后,男性绑匪的声音再次从广播中响了起来:“如果日本政府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会让你们安全落地。”
“如果政府拒绝……”男人的声音陡然阴森了起来,“我们安装在机翼上的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广播关闭,乘客们安定了那么一瞬间,随后又再次情绪濒临崩溃了,甚至有男性乘客莽撞地想要冲进驾驶室去找劫匪单挑。
但这些动静很快就消失了,武装的劫匪从过道进入客舱,在前后的出口都把持着。原本愤怒到极点、甚至想要去找劫匪的乘客们在看到劫匪手中的枪时,所有情绪都偃旗息鼓了。在面对这种强大的武器时,但凡珍惜生命一点是人,就不会想着要去硬刚找死。
谁都不想做杀鸡儆猴里的那只被杀死的鸡。
坐在初鹿野来夏斜后方的青年很沉静,他用余光观察着机舱内逡巡的两个持枪劫匪,手指微微动了动。透过前方座椅的金属框反光,初鹿野来夏看出来了青年想要做些什么。
青年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鼻梁上还架着金边的眼镜,无论怎么看都是只会做文职工作、文质彬彬的那种温和学者类型。但学习体术这么长时间,他自然能看出来,在得体西装的包裹下,青年的身体肌肉紧绷了起来。
那是发起攻击的前兆。
不只是斜后方这个蓝发戴眼镜的青年,另一边同样穿着得体的金发女性,看起来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除了他们,其他的乘客大多都是低眉顺眼的无害羊羔。
初鹿野来夏决定静观其变。
如果那个青年和女性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还行的花架子,也许他可以尝试着搭一把手……只要让武器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那么压制劫匪就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了。
等到其中一个劫匪走到青年身边时,他突然动了。
蓝发青年的突然暴起显然是劫匪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没想到还有人胆敢反抗。这几秒带来的迟钝成为了最大的弱点,猝不及防之间蓝发青年肘击击中劫匪的腰部,嚷劫匪整个人向前扑倒,手中握着的枪也被他一脚踹到了初鹿野来夏的脚下。
接着蓝发青年背扣住劫匪的双手,沉稳地用随身带着的公文包敲晕了劫匪。
在他袭击这个劫匪的时候,同伙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同伙拿出手枪来对准青年,试图开枪,压抑在喉咙间的愤怒吼声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他就被金发的女性踢掉了枪,力道之大直接使劫匪的手臂脱臼了。
金发女性似乎深谙制敌之道,直接瞅准了脆弱的脖颈,脱下通勤的高跟鞋稳准狠地敲在劫匪的脑袋上,这个劫匪也成功地被制服了。
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并不大,两个劫匪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双双被敲晕,是以还在其他座舱的劫匪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乘客们傻了眼,没想到同行的人里还有这么猛的存在。他们知道轻重,不约而同地没有大声喊叫,以免引起其他劫匪的注意力来。
初鹿野来夏捡起落在他脚边的枪,熟练地放在手里转了两圈。
“你会用枪?”迹部景吾看了一眼初鹿野来夏熟练的动作,他一看就知道这是熟手,不禁有点意外。
他是大财阀的继承人,从小就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做足了准备,学习用枪当然也是必修课,他的射击成绩相当不错。
但在迹部景吾的印象里,初鹿野来夏一直是因为身体不好而经常缺勤、但学习却非常好的病弱优等生,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刚刚已经看出来了,初鹿野来夏绝对是会用枪的,而且用的比他还要熟练。他不打算去深究这个同桌有什么秘密,只打算保持沉默。
“嗯。”
虽然制服劫匪是那个蓝发青年做的,但对方也没有来捡枪的意思,初鹿野来夏干脆自己捡起来用了。
“以前学过一点,”初鹿野来夏微微笑了笑,眼睛都不眨地撒谎,“不过这是第一次摸到真家伙。”
——骗人的吧。绝对不会是第一次用吧。
迹部景吾一个字都没有相信。他从初鹿野来夏当初偏头避开了那个网球时就隐约意识到了,他的这个幽灵同学根本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都那样单纯无害。
在他的头顶上方,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黑色幽灵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贴服在客舱顶端。
没过多久,广播再一次响起——“抱歉了各位。”说着抱歉的话,但男声的语气里分明都是残忍的笑意。
“日本政府那边一直拖拖拉拉不肯答应,看来只能给他们一点警告了啊。”男声撞似遗憾,“那就用你们,来让日本政府成为愚昧民众的讨伐对象吧?”
随即是嘭的一声巨响,飞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现在机翼被我们破坏了一部分,如果政府在不答应,下一个炸弹会在二十分钟后爆炸,你们就全部去死吧。”
咔哒。广播关闭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急促的红灯和警报的声音,头顶的暗格打开,每个人都面前都掉落出来了一个氧气面罩——那是机舱内气压出现问题时才会弹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