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闭第2天(2 / 2)
对,侍君!皇帝只要没有立刻杀了他,事情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古代君王谁不是三宫六院,哪个皇帝能记清自己的后宫到底都有谁,有些为了皇帝享乐,可是男女不论荤素不忌的往宫里送。
都这个时候了,只能赌一把了!
商辞昼不知道见过多少会伪装的人,还从没有人大胆到一上来就给自己安男宠身份的……只不过凭着这张脸,的确是有几分当侍君的资本。
有意思,他向来“爱惜人才”,喜欢物尽其用。
商辞昼垂眸打量了容穆几息,将长剑掷到剑鞘中,自顾走过地上的人,开口道:“郎喜。”
外面立刻应声:“陛下有何吩咐?”
商辞昼:“进来,把碧绛雪搬走。”
容穆眼睛蓦地睁圆,他下意识伸手护住莲缸,脸上是比面见皇帝都要紧张的神色。
商辞昼转过眼眸,看向地上的少年。
郎喜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塌下的人影,差点惊声失态——帝王寝宫,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进来了人!
郎喜背后一凉,迅速看了上面一眼。
但陛下没说什么,他只好死死压住自己的嗓音,叩了个礼,在容穆留恋又小心的眼光中轻松将莲缸搬了出去,又放回了廊下,还不忘回来关门。
容穆:“……”
哭了,他的力气连一个老太监都比不过了吗。
容穆哪里知道商辞昼身边的人多少都有武功傍身,只当自己一朝穿越,连男人该有的力气都没了,一时间更天塌地陷,只差找个地缝给自己扎进去。
皇帝没杀他,但也没理他,容穆等了一会,悄悄爬起身往外走,做好了跑不出去罚站一晚的准备,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看来内府的人没有教你该会的规矩。”
容穆转头,就见皇帝单手撑着下颚,从重重纱帘中看向他,烛火昏昏一片,映的那张尊贵的脸明灭不定。
商辞昼嘴角在笑,但容穆却在他眼底没有找到丝毫笑意。
“既是侍君,那就要做侍君该做的事,孤姑且相信你,但你要是没有真本事……可就不要怪孤残暴不仁。”商辞昼说残暴不仁的时候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有无数人就这么形容过他一样。
容穆震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商辞昼见容穆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却白皙清瘦不沾半点污泥,这样的一双脚,就应该踩在最黑最暗的地方,才能衬出十分的艳色。
合适,太合适了。
容穆走到龙床前,硬邦邦的跟床柱一样站着,他眼色懵然一片,脸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好似皇帝不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侍寝。
莫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商辞昼眼底闪过玩味,“要么上床替孤宽衣,要么去一边跪着,你作为侍君既不会侍寝,就跪在旁边好好想一想该怎么伺候皇帝,如何,选哪一个?”
商辞昼不喜热,大商皇宫地处北方,却连地龙都不烧,更别提现在已经开春,倒春寒更是使寝殿地砖冰凉一片,连带着冬季未消散的寒气,捂都捂不热,要真这么跪一晚上,就算是铁打的人都要落下腿疾。
容穆一时没有动,半晌才小声回道:“我会的……但我的方法可能不太一样,反正只要你舒服就好了是不是?”
商辞昼升腾而起的恶劣情绪一顿,随着少年说话的声音仿佛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莲花香气。
许是方才靠在莲缸边染上的。
“回陛下话。”商辞昼突然道。
容穆:“啊?”
商辞昼紧紧盯着他,仿佛在找一个他忽略的漏洞:“与孤说话,都要这样,你连这个都不懂?”
容穆:……这坑花的封建王朝!
“……回陛下话,我现在可以上床了吗?”容穆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甚至转了转手腕,准备先在这暴君手底下把命保住。
商辞昼这才嗯了一声,准备看他能大展什么身手。
只见容穆不怎么熟练的撩起长袍,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宽大的龙床,然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被角道:“陛下批折子累了吧,我曾经选修——呃,不是,我跟一个师傅学过捏拿,我这就帮你舒服一下!”
商辞昼:“?”
他脸色迅速变化了一瞬,随即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容穆不明白这疯批哪一点又不得意了,只眼巴巴看着他,还跃跃欲试的准备服侍皇帝以彰显自己的无害。
却只听皇帝沉声开口:“去跪着。”
容穆:“?”
商辞昼:“孤突然心情不好,你也得跪。”
容穆:“等等,我——”
“还是说你想孤直接让黑甲卫进来抓人?”
容穆瞬间禁声,他往床角爬了爬,整齐的龙床被他一番动作搞的乱七八糟,商辞昼额角不受控制的跳了几下,却不知为何刚才那股杀人的心思淡了下去。
容穆往床下看了看,又大着胆子看了商辞昼一眼,可能是自己这样的妖艳精怪成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力,他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死那么快了。
地板那么凉,他现在这个风吹就倒的身板,一晚上过去指不定得重新投胎,还是借着种族魅力的加持,给皇帝好好说说,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容穆伸手将锦被堆了堆,悄悄分了一点盖住自己冰凉的脚,然后看似跪着实则借力靠在龙床一侧,他遥遥瞄了一眼一直盯着他作妖的皇帝,这次倒是学会了古代礼仪才开口。
“陛下恕罪,我不太占地方,跪在这儿半夜还能给您盖盖被子,陛下要是看我不顺眼,我还可以把脑袋藏一藏,总之尽量不让您瞧见,陛下洪恩,容穆定当感怀于心。”
容穆?
商辞昼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两个字,甚至将皇都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都对了对号,依旧一无所获,容穆要真是刺客,那他最成功的一点绝对是隐藏身份。
不过床角瑟缩的那人,刺杀的本事没有半点,倒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本事在身上。
比如他现在就在想,要是一不小心把人折腾死了,那可真是……一大遗憾。
满室不知何时萦绕着一股淡香,盖过了阴冷,胆大妄为的往龙床上钻。
商辞昼微微眯起眼睛,活了二十三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原来比较爱作弄这种精致纤细的、尘污不染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