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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想开第32天(2 / 2)

那南代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国相安无事休养生息七年之久,若是这两个人因为他而撕起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容穆回神,将这些暗地里的不妙猜测压了压,伸手朝那老板要了三个装木雕的布袋,看起来也就像是福袋大小。

他一边拿过小袋一边垂下眼眸道:“治好了你妻子,你是否就要回到故国了?”

老板道:“那是自然!”

容穆抬眼看他:“你能通过官府重重批文,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我有办法治你妻子,你不仅要将此莲送我,还要帮我做一件事,放心,不是很难。”

汉子激动的脸色发红:“只要公子不骗我,我定然答应公子的诉求!”

容穆认真的看着他道:“我要你归国后,想办法与南代上面的官员打上交道,别的不用做,只需暗示他们大商不再是之前的模样……你就说,大商也能养莲了,懂了吗?”

只要南代王知道大商也能养莲花了,那他就算是听到之前那几个细作告状,也一定会按兵不动好一阵子观察,这之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与商辞昼弄清楚二人之间的纠葛。

那汉子眼眸忽地瞪了瞪:“大商能养莲了?!你不是在骗我?”

容穆笑了一声:“你不信?”

别说这老板不信,就连周围的大商百姓都不相信,容穆叹了一口气,一手拿着小袋,一手装模作样的朝袖口里面掏去,他第一次只抓出来了一小把,后面像是越来越熟悉,每一次伸手出来,细白的掌心中都会有一颗颗洁白如珍珠的莲子。

那莲子饱满如玉,颗颗光泽,让对面的汉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周围人也是一阵惊呼,根本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公子伸手就能拿出来这么多珍贵的莲子,还游刃有余的模样。

容穆满满当当的为他装了三大袋,还问道:“够不够大哥?不够我还有——”

汉子原本激动的红脸慢慢变得有些动容发白,他看着容穆,就像是在看一个下凡救命的神仙。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汉子声音颤抖道。

容穆本想直接说名字,却担心这些直心眼的古人以后揪着他报恩怎么办,于是脑子一转道:“我叫容亭枝,今日不是帮你,是我们互取需求,你不必心有负担,只管拿这些东西去救你的妻子,我也要拿你的莲花去哄家里的病人。”

说着他递过手,本想直接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却见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高举伸过头顶:“此回馈贵重如斯,原绰当永世铭记于心!公子以后若来南代,只管在王都找我,我就是王都人士!”

容穆手指一顿,告诉自己习惯些习惯些,这才哪到哪,要是让这些南代人知道他就是莲花本花成了精,那不得被抢回家供起来……哎呀。

真是烦恼。

那商辞昼估计真得哭出声了。

容穆接过对方给他的小花缸,爱怜的抚了抚花苞顶部,绿白光点悄无声息的倾泻而出,那小莲花瞬间抖擞了起来。

他办完事就在人群中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如一朵不沾世俗的云,周围人不自觉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多数都目光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

原绰也是虎目发红的看着容穆,在某一瞬间,好像在这位公子身上看到了南代王的影子——

如此气度,他真的是一个被人随意折辱打骂的人吗?谁会忍心那样对他?

但原绰知晓如今他身无一物在大商为妻治病,不若他在南代那样或可帮这公子一把……

容穆今夜动了不少的灵力,他只快步走着,要给那闹人的大商皇帝带回莲花,完全没有注意到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路边的花苞全都在快速的竞相开放,开到极致,那已经烂熟的花儿便脱落下来最好看最香艳的花瓣,打着旋儿的追着前方少年的脚步。

起初并无多少人察觉这等异象,直到某个路过的低矮孩童惊呼了一声:“啊!”

周围人这才逐渐的看了过来。

容穆也被这一声惊住,他偏头看去,就见那孩童一脸惊讶的指着他的脚底:“娘!娘!这些花瓣都在跟着这位哥哥!”

旁边的妇人也是一愣,下意识跟着看向了容穆的脚底。

容穆抱着那株营养不良的小莲花,无措的退了两步,这一退不要紧,周围更多的人都看了过来,周身的莲香不知何时浓郁了起来,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他走路怎么脚底下好像在发光啊……”

“是啊你也看到了吗?我瞧着他脚底下像是踩着什么一样……”

容穆自知自己不是正儿八经的人,但他也不知道碧绛雪逐渐想开会给他带来什么附加效果,听着这些人嘴中好奇的讨论,和周围越来越放肆打量的目光,容穆心底微慌不自觉的倒退,然后砰一声撞在了一个挂着彩衣的架子上。

周围酒肆楼阁里有人探身下来看热闹,他神色有些慌乱的跟着低头,就瞧见自己每动一步,脚底下都会浮现出淡淡的莲花纹样。

容穆:“……?!”

与此同时,方才周身那股忽冷忽热的感觉越发侵袭了上来,首当其冲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头无风自动的黑色长发。

此番状况太过妖异反常,引得楼上有公子哥惊呼不已。

“夏侯兄,你快过来看!”

夏侯燕百无聊赖的走近,眼眸一晃,就瞧见了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

那少年用胳膊支着身后的架子,在半条街的诧异目光中孤立无援极了。

夏侯燕看了一眼,忽的捶了一把窗橼,难得不文雅的骂了一句什么。

周围人:“夏侯兄,你怎么了?”

夏侯燕面色难看:“李隋川去哪儿了?他刚才不还在这里?”下面这人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们就都不用活了!

夏侯燕想起今日出门前父亲的叮嘱,和李隋川的暗示,连忙就要喊上几个暗中守候的长翎卫下楼,却在此刻,谁都没有想到,有一支穿云利箭,隔着无数人群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

夏侯燕瞳孔骤然紧缩了一瞬,但已然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箭矢朝着容穆而去——却砰的一声钉在了那身侧挂着彩衣的细绳上。

宽大华丽的彩衣应声而落,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叹这箭法精准恐怖至极。

容穆脑子混沌,如被火烧,今日出门前与碧绛雪贴来的能量似乎已经耗尽,反而要被本体霸占了这具身体的神思!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惊恐的事情,在他的视线中,自己原本的长发随风而起,上一秒还黑如鸦羽,下一秒再晃进眼中就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那白从发根开始蔓延,一直到发尾,原本发尾被深黑色掩盖的绛紫,也在这抹白丝中闯入眼睛,渐变着与那银丝连接在了一起。

一根两根,无数根。

他瞳孔乍看黑色,却在深处流转着浓郁错乱的深紫,像是最精美脆弱的琉璃。

容穆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蓦地抬头,就看见百米外人群终处,方才收他莲子为妻治病的原绰手握长弓,背背箭矢,朝他惊声喊道:“亭枝公子快走!”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肺腑的烧灼弯腰捡起地上宽大华丽的彩衣,将那绣着金丝银线的兜帽一盖而上,拉下了头侧的繁花面具,金珠流苏剧烈晃动,他转瞬跑进了暗巷中。

无数花瓣跟在少年的身后打着卷儿,最后追不上气馁的落了一地红黄绿蓝的颜色,如同一张通向王座的长毯。

华丽到诡异,又勾人到极致。

夏侯燕看着这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身边有红甲卫也明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有人开口,喃喃道:“大人,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像看到……”

夏侯燕倒吸了一口凉气拍向他:“你就是在做梦,快去找李隋川那倒霉蛋,今日若是弄丢了这位主子,你我就等着午门法场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