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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枯枯第96天(1 / 2)

碧绛雪说的没错, 商辞昼是一个喜欢暗自压抑内部消化情绪的人,容穆在他这里掀了马甲后,这人除了对他的白头发还有些在意, 其他方面看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但容穆却隐约觉得,商辞昼看自己看的更加严实,占有欲和强制性行为也与日俱增。

估摸着是这人背地里又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或许内心依旧在惊涛骇浪,但在他面前, 却总是表现的游刃有余。

也是, 笨蛋花花怎么能和天选之子拼演技。

总之对于容穆来说,这是一份痛并快乐着的烦恼。

此刻, 商辞昼将他堵在这暖房当中, 当场质问他为何私自跑出来, 容穆原本想怎么说来着?哦, 他想说你管我,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要是不想养就送我会南代去,我好快快乐乐的当我的王殿下。

但那个时候他心中是憋着一股气的, 也有这段时日被“隔离”的烦躁, 只是现在, 他站在暖房满室的莲花中, 冬日莲花的香味淡淡但却聊胜于无, 叫容穆的容色难得看起来有一丝红润。

一下子将暴躁的心思抚慰的旖旎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 帷帽的白色软帘刮过商辞昼的下颚鼻梁, 直将两个人的眼神都套入了一个空间中去。

容穆低声道:“阿昼, 背着本殿下偷偷养小野花,又该当何罪?”

商辞昼方才找不见容穆而狂跳的心脏逐渐平顺下来, 他又变成了那副在容穆面前限定的温和又深情的模样。

“孤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要给孤找错处了?”

容穆微微歪头,眼眸亮的像是星星。

“我方才粗略的数了数,你是不是叫人把台山所有活着的莲株都运回来了?这一路人力物力财力,还有被人骂一骑莲株王子笑……那时你尚且不知我有一个莲花本体,这些于当时来看如同鸡肋举措,可尽管如此,你居然还是做了。”

“因为你说看不见莲花会心情郁郁,”商辞昼看了看他,低声道,“孤都将你养在大商了,怎么还能叫亭枝郁郁,那必然所有事情都要满足你,这才能叫你乖乖长身体。”

容穆噗嗤一笑:“你先放我下来吧!”

商辞昼:“不放。”

容穆“嘿”了一声:“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商辞昼抱着容穆往灯火底下走了几步:“烦人的年节,你知道孤一晚上给多少人赐婚了吗?这京都城的官家子弟,今晚最起码成了一大半,孤看孤不应该当皇帝,应该当那被人供奉的月老去。”

这皇帝话里有话,容穆撩起帷帽:“得阿昼赐婚,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又逢年节喜上加喜,怎的还这么愁眉苦脸?”

商辞昼:“孤给他们赐婚却做不了自己的主,瞧着那些人脸上的欢喜表情就烦。”

容穆明白了,这人是看见别人成双成对名正言顺,自己心里不平衡了,他憋笑憋的辛苦,又想起商辞昼方才挨个礼貌问候莲花的场面,一时间没忍住哈哈了两声。

恶狗变忠犬,此时谁还能记起商辞昼一开始遇见他时恶劣的不做人的场面?

“你还笑?”商辞昼道,“你不给孤一个名分,累的孤有些话都没法和南代王张口。”

容穆坐在灯台的案桌上,此时视线恰好与商辞昼齐平:“你总是催我,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办事啊,这样,咱们约法三章,待来年春三月,你与我一起回南代,到时候你带上你的彩礼,咱们一起去和王兄说道说道。”

这是容穆第一次在他面前松口,商辞昼脑子骤然一热刚要答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不然你在此处等孤,孤一人快马加鞭来回,这样亭枝便不用路上受累,你王兄想来也乐意。”

容穆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过了两息:“要不然你干脆自己和自己大婚算了,我在不在好像没什么区别?”

商辞昼:“……”

“亭枝,孤不想你回去。”

容穆:“这么小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商辞昼:“你总骂孤骗你,你不也时常骗孤?孤如何敢放你回南代,在这几十株莲花里面孤都找不见你,南代万顷莲池,你若是闹小脾气,孤又要如何找你?”

容穆嘶了一声,表情微妙:“难道是我美的还不够出众?”

商辞昼:“……倒也不是。”

容穆这才哈了一声,眼眸转过周围一圈温室莲花。

须臾抬手,袖摆微微带拂过皇帝的臂膀,绿白色的光点洒出,三三两两的附着到了室内的莲花身上,一时间这里的香味更加馥郁,靠着支架过活的蔫吧莲株也支棱了起来。

商辞昼看了看:“不生气了?大半夜的就这么追过来。”

容穆收回手指:“养花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

“自然。”皇帝道。

容穆看向商辞昼:“那我还同你生什么气,我看起来那么胡搅蛮缠?”

商辞昼的求生欲再次上线:“倒也不是。”

说完他又补充:“亭枝好乖。”

容穆因着冬日莲花的反向补给心情好了不少,“那你还治我的罪吗?”

空气中寂静流淌,除却二人的呼吸声落针可闻,容穆听见商辞昼道:“自然是要治一治的,冻手冻脸冻脚,还跑这么远叫孤一顿好找,孤心内气愤。”

容穆见他说着气愤脸上却半分怒意也无,反倒温和宁静岁月静好。

很好,这暴君终于有一分仁君的模样了。

“那你待如何?”亭枝小花翘起了小腿,“要不你还是把我鲨了吧,像刚开始见我就要抹我脖子一样。”

容穆可是记仇的厉害呢。

商辞昼眼眸一眯,压过身子,身体力行的叫小嘴叭叭的少年堵了好一会声音,只剩些呜呜嗯嗯吐露出来。

这里面温暖,但容穆一路走来有些冻透了,骨头都脆的厉害,商辞昼稍微一动他就喊疼,皇帝没法,他能无视容穆推拒,但无视不了容穆喊疼。

于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陛下停了下来,先将他娇气的小花揉在怀里好好的捂了捂,直到那手脚都热了起来,才又按住将那刺人的嘴巴亲了个痛快。

白发的容穆,叫人看着总想疼爱,也总想欺负,但商辞昼多少还是收了一点,两人鼻尖相错,唇瓣又温存了片刻。

容穆趁着气氛正好刚不怕死的说了一个春三月,就又被堵了回去。

再说再堵,后来他便也不说了,逮着属狗的皇帝狠狠咬了一口。

又急了,商辞昼向来知道这人在这事儿上的脾气不好,于是逐渐见好就收,只问他道:“亭枝喜不喜欢这里的莲花?等春天来了,孤便将满皇宫都种满莲花,这样亭枝住进来的时候,便再也不会思乡了。”

容穆只剩下瞪人的力气。

有火光在外面照过,郎喜抖着小嗓音道:“陛下,奴婢没有找到您的……呃,您的那个宝贝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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