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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徐如徽,你有没有心◎

徐如徽目前走过的前半生里,很少做什么后悔的事情。

仅有的几次,全和赵酉识相关。

比如这句醉酒后的轻声细语,她便后悔很久。

因为那天她其实也喝了不少,酒醒以后她反反复复地回忆她跟赵酉识说的那句话。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要赵酉识等什么。

而赵酉识也没有听见。

她把这一切归于“命中注定”。

如今在这新一岁的伊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赵酉识问她:“所以你还要我等多久?”

徐如徽反应了很久,慢半拍地问:“你听见了?”

赵酉识说:“是,我听见了。”

徐如徽抿上唇,开始沉默。

徐如徽这个人,被很多人误解。

上学的时候,赵酉识班有同学看上了徐如徽,明里暗里托人打听徐如徽跟赵酉识什么关系,最后得到一个“普通邻居”的答案,于是便兴冲冲地来问赵酉识。

“把你那个‘林妹妹’介绍给我认识呗。”

赵酉识在脑子里搜刮半天,反问:“谁?”

那人笑着说:“就你那个邻居啊?看着乖兮兮,什么脾气没有的那个。”

赵酉识恍然大悟此人指的是徐如徽,然后看着这人很认真地问了句:“我记得叔叔在医院上班是不?”

“是啊,上次还跟你爸一起吃饭了啊。”

“嗯,”赵酉识点头,“早点让叔叔带你看看眼睛,拖久了不好。”

这人无语半天,扭头就在班里造谣传谣说赵酉识喜欢他发小邻居,不惜抨击好友身体健康。

对此,赵酉识虽然没有出言反驳过,但他想表达的真正意思其实是,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林妹妹,因为在他心里,徐如徽并没有柔情似水,也很少身弱心软,她从来都是脊梁骨最硬的那一个。

她看上去没什么脾气,其实嘴巴一抿,就是不爽的前兆。

这点细微的习惯,也许连徐如徽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过。

她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赵酉识把她摸得很清楚。

他知道徐如徽有自尊,有脾气,他从来都是护着,捧着,不管徐如徽本人有没有意识到,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人都有,也必须有。

他只是偶尔会怀疑,她有没有心。

从小学到高中,即便不算上最初徐如徽只是在任素秋上班时暂时在赵酉识家写作业那两年,四舍五入赵酉识帮扶徐如徽也有七年。

他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还牺牲色相给徐如徽做了将近两年的精神抚/慰。

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高二最后一次大考结束,明明上午两个人还在书房里接吻,甚至下午还趁着天气好出去小玩一圈,结果晚上赵酉识就得到一句:“我现在成绩挺稳定的,以后就不麻烦大少爷了。”

当时赵酉识完全没往心里去,因为他觉得就算退一万步,徐如徽不需要找他讲题了,难道还不需要他帮她释放压力了?

这种事情,他不信徐如徽还能去找第二个人。

结果一连一周,他几乎没抓到徐如徽一面。

周六晚上,赵酉识有点急,直接在家门口蹲徐如徽。

蹲是蹲到了。

蹲到的还是那句:“不是说过不麻烦你了?”

赵酉识看着一如既往平静的徐如徽,第一次对徐如徽这种性格有些火大。

他觉得凭什么自己提心吊胆一周,她却什么事没有?

可他盯着徐如徽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甩狠话。

他觉得论狠这一块,他可能这辈子都赶不上徐如徽。

所以他很没有威慑力地问了句:“我又怎么着你了?”

不仅没有威慑力,听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屈。

徐如徽没怎么看他,甚至有躲闪他目光的嫌疑。

她神情很淡,“你快回去吧。”

她说完就要回家,赵酉识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不说清楚我看你能走掉?”他好像在耍赖。

以前两人很多次闹脾气时,大多数都是靠赵酉识耍赖结束的。

毕竟也不能指望徐如徽这人玩笑。

只是那次没能如了赵酉识的愿,耍赖没有奏效。

他站在徐如徽身边,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打量徐如徽的表情,他以为徐如徽又在任素秋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可转念一想任素秋就算不支持徐如徽做任何事,也会支持徐如徽向他请教学业的事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拧着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问的同时不自知地摇了摇徐如徽的手。

徐如徽那一刻不合时宜地想,赵酉识怎么那么像一条小狗。

转念又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把大少爷当成小狗。

她抽走自己的手,没有刻意要表现什么冷漠冷淡,很多时候,她只要做正常表情,就会被人当成不高兴。

她跟赵酉识说:“我没怎么,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我就是现在不怎么需要你讲题了,后面有需要我再找你。”

这话就太敷衍了。

赵酉识从小就是个人精,怎么可能连这种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

他愣了下,脸冷下来,嘴巴也不客气起来。

“怎么,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呗?”

徐如徽没应声,但她也没否认。

赵酉识就那么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地回自己家去,然后把他拍在门外。

赵酉识当时都气笑了。

他特别想把徐如徽抓过来打一顿。

等又过了十天半个月,赵酉识才真正意识到徐如徽和他断联的决心。

这时他又不想打徐如徽了。

他只想把徐如徽叫到跟前,问她一句:徐如徽,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想过一次又一次,如今过去一年又一年。

可每当他站在徐如徽面前,看见徐如徽抿起唇的动作,他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把无数次想脱口质问的话咽回去。

眼下烟花不知何时已经落尽,城市再度陷入沉寂。

电视机里的春晚早已数完了倒计时,在播的是新的节目。

这是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里,赵酉识在相距很近的距离外看着徐如徽,看着她眼里的恍惚和茫然,与她一同沉默不久,留给自己一句新的:算了。

赵酉识走后,沙发前的小太阳还在亮着。

徐如徽坐在偏远的一旁,逐渐身子冰冷。

直到电视机里彻底没了节目,她才伸手去摸小太阳照着的地方,掌心之下滚烫温暖,就好像赵酉识没走过。

就好像那年被子底下,她偷偷牵过的赵酉识的手。

其实徐如徽也曾因为和赵酉识断联产生过很浓的戒断反应,很多次周末她都无所事事,明明是趴在自己书桌前写试卷却哪哪都不顺手。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适应这一切。

然后故作轻松地告诉后来者:“人与人的交往多半肤浅。只有在比较肤浅的层面上,交往是最容易的。一旦走向复杂,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麻烦的迷宫。比起麻烦,我大概还是更擅长孤独。”

可是徐如徽原以为,孤独已经是独行最大的代价了。

如今骤然感知到冰冷和滚烫的温差,她才蓦地发现,原来这代价里,还有一份隐秘的伤心悄然来临。

她静静地坐着,就在她几乎要把这份伤心全然吸收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徐如徽看过去。

半晌,手机再次响起。

徐如徽没有接通来电,而是直接起身去开门。

楼道很黑,赵酉识的家门大敞着,里面也没有一丝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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