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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 / 2)

到学校门口后,徐如徽跟赵酉识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赵酉识这会儿没要跟上,也没答应徐如徽回去。

徐如徽看他一眼,没多说,下车进校。

徐如徽最终在学校的人工湖旁边找到的张夏旬,她以为会看见张夏旬情绪崩溃的面孔,却没想到张夏旬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们一同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张夏旬说:“冬越回来了。”

徐如徽“嗯”一声。

张夏旬笑了下,似是很荒谬,而后看向徐如徽说:“他要跳楼。”

徐如徽一怔。

“是不是很无语?”张夏旬问徐如徽。

徐如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猜想张夏旬此刻也并不需要她的答案。

“他跟我说,他上次给你打电话了,你说他根本护不了我,”张夏旬顿了下,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你说的对,他护不了我,是我看透得太晚了。”

“你不知道吧,我都没给你讲过,当初他要跟我谈恋爱,我没同意,他就把我拽到这儿,说我再不同意他就从这跳下去,我当时心想流/氓就是不一样啊,告白的方式都那么流/氓。

“现在想想,嘁,他妈的,他果然是个流/氓。”

“他现在在哪儿?”徐如徽问。

张夏旬摇头,“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他家楼顶呢。”

徐如徽一顿,扭头看张夏旬。

张夏旬像忽然软了身子,再次长舒一口气,“太累了。”

“阿如,真的太累了。”张夏旬说。

徐如徽沉默了几秒,问张夏旬,“他会吗?”

张夏旬笑了下,回答得很笃定,“他不会。”

“哦,好吧。”徐如徽说。

过了几秒,徐如徽又问:“如果他会呢?”

张夏旬反问徐如徽,“有男人愿意为你跳楼,你会同意跟他在一起吗?”

徐如徽想了想,“不知道。”

张夏旬意外地挑了挑眉。

徐如徽再次沉默几秒,第一次对张夏旬这段感情进行点评。

她说:“如果是我,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张夏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哦”了一声,说:“也是,那首歌嘛。”

徐如徽笑了笑。

俩人也没待特别久,保安出来寻人,招呼她俩差不多可以走了。

走出学校大门,徐如徽一眼看见赵酉识停在路边的车子,他没关窗,张夏旬顺着徐如徽的目光看到车里的赵酉识,很惊喜地喊一声:“女婿啊!”

赵酉识闻声看过来,朝张夏旬笑了笑。

张夏旬立马把徐如徽甩在身后,大步走向赵酉识。

张夏旬对赵酉识一直有好感,也很自来熟,眼下也算很久没见了,但她没有半分生疏,很是熟稔地直接趴在赵酉识副驾车窗,“好久不见呐。”

“是啊,”赵酉识说,“上来转转?”

张夏旬:“好啊!”

半米之外的徐如徽叹了口气。

上车后,张夏旬一改刚刚低沉的情绪,很兴奋地向赵酉识打听他的生活,顺道问问燕京的吃喝玩乐。

赵酉识说:“我没怎么玩过,下次有机会你们去找我,一起尝鲜。”

“哟,那好啊,”张夏旬拍了下徐如徽的胳膊,“那就今年清明或者五一吧?怎么样?”

徐如徽虽然不忍心泼张夏旬冷水,但还是提醒她一句:“你要上班。”

“我实习结束了啊。”张夏旬说。

徐如徽一愣,“什么时候?”

张夏旬说:“昨天。”

“那……”徐如徽想问那为什么还和冬越闹成这样。

张夏旬笑笑,根本不用等徐如徽说完,“那我总要待在鹿上嘛,他现在还不知道呢,我也不可能让他为了我留在鹿上,这不是耽误人家前程嘛,而且,我们俩根本问题不在异地上。”

她说完几秒,又补了句,“算了吧。”

徐如徽“哦”了一声。

因为这个话题,车厢气氛一瞬沉下来。

张夏旬主动跟赵酉识说:“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头回见面就让女婿听笑话。”

张夏旬和冬越谈恋爱这事,不仅徐如徽知道,连他们班班主任都知道。

所以时常和徐如徽走动的赵酉识也知道。

赵酉识说:“嗯?没听出来,刚刚在看红绿灯。”

张夏旬大笑两声,“学霸就是不一样。”

赵酉识“嗯”一声,“这次听出来了。”

张夏旬又笑。

气氛一时间又好转起来。

徐如徽坐在副驾后排,听着张夏旬和赵酉识一句一句地闲聊,不自知地弯唇笑了笑。

她想她始终都要承认,赵酉识是对她极好的人。

因为他会连同她的好朋友一起尊重袒护着。

绕城大半圈,张夏旬的父亲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张夏旬挂了电话跟赵酉识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子平缓行驶,临近张夏旬家目的地时,张夏旬忽然说句:“放首歌听听吧。”

赵酉识问:“什么歌。”

张夏旬蓦地一顿,然后问徐如徽:“什么歌来着?”

徐如徽其实并不想在赵酉识车上放这首歌,但是考虑到张夏旬今日情绪特殊,她最终还是松了口,说:“我连你车上的蓝牙。”

赵酉识说好。

彼时车子停在张夏旬小区大门口。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说到了。

徐如徽打开手机,点出了张夏旬想听的那首歌。

这首歌徐如徽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甚至已经被她挪出了收藏列表。

然而前调响起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酸了鼻腔。

张夏旬则是更加沉默。

车厢里一瞬间只剩下男歌手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只是刚唱几句,歌词到“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的一瞬,张夏旬推开车门,匆匆跟徐如徽和赵酉识说句:“走了,下次见。”

张夏旬没有回头。

徐如徽不知道张夏旬有没有再次情绪崩溃。

但她知道,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张夏旬一定是情绪平稳的。

她看着张夏旬逐渐远去的背影,电子车门渐渐关上。

车子驶离,车厢里歌声重复播唱了前调。

冬日里,明明置身在开足了空调的车内,徐如徽却愈发觉得冷。

直到途经一个红绿灯口时,耳边是一句很漫长的:“我不晓得,我不舍得。”

最后一个字收音时,徐如徽切掉了音乐。

耳边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徐如徽坐在后座,看向窗外,明明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她却觉得整个城市好像一瞬安静了下来。

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

徐如徽缓了几秒,将手放在车门按钮的一瞬,前座的赵酉识叫住了她。

“徐如徽。”

徐如徽没有看向赵酉识。

她听见赵酉识问:“你都预想过哪些将来的难测?”

顷刻间,过往听了数以万遍的那句歌词,骤然全部齐声响在徐如徽耳边: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徐如徽听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