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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那你给我哭一个◎

徐如徽第一次见到游深是在学校的操场,那段时间她感觉身骨有些软,就在晚读后去操场跑几圈动动身子。

游深在锻炼区玩杠,有氧无氧都做得很顺畅。

有一次徐如徽去放松腿部,游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过来跟她说:“你这样不行,重心全在腰上,时间长会腰疼。”

徐如徽虚心请教,“那怎么弄?”

游深先演示了一遍,徐如徽看懂后,照做一遍,游深竖起大拇指,徐如徽说谢谢。

两个人算认识了。

后来徐如徽在游深的教学下慢慢接触了无氧,偶尔会拿着矿泉水瓶在宿舍里简单练一下。

时间长了,学校附近的健身房也会约着去一去。

渐渐地,学校就起了有关于二人的流言蜚语。

大学生活里,除了学习就是恋爱,异性男女能传出的绯闻也无非就是桃色那些。

徐如徽起先没有当回事,后来有一次她在校门口买了一束山上奶奶编织的花,到宿舍后,室友随口问:“游深送的啊?”

徐如徽一顿,说:“不是。”

室友也没深做打听,只“哦”了一声。

徐如徽本想解释两句,但是看到室友全身心都在自己即将要交的作业上,又觉得没必要。

毕竟别人也只是随口一问,大家都忙得要死,哪会真的关心你生活如何。

那几天,她有刻意避开了和游深的“偶遇”。

学校校园就那么大,如果真的有意规避,两个人是很难见面的。

直到有一次游深在她宿舍楼下等她,隔着很远的距离,徐如徽看到游深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缘,他心情很低落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游深是个很鲜活的少年,笑起来大大方方的,健身房里做动作时有一种娴熟的掌控。

可能人就是天生会向弱者低头。

所以那天徐如徽坐到了游深旁边。

她什么都没有说。

游深也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一起坐到很晚,月亮高高挂起,月光如银霜浅薄一层落在二人脸上,游深仰面看着月亮,眼睛被这一层淡淡的月光照得亮亮的。

徐如徽偏头看向游深,看向游深那双亮亮的眼睛。

良久,她说:“回去吧。”

游深说好。

他起身,站定几秒,回头和徐如徽对视,说:“徐如徽,晚安。”

徐如徽淡淡“嗯”了一声。

那天之后徐如徽和游深再次恢复从前那种常常偶遇的情况。

游深家境一般,寒暑假常常留校做工。

徐如徽也是。

游深比徐如徽高一届。

游深大三上学年时,忽然忙起来,他跟徐如徽说自己从进大学校门那一刻就准备好了保研,他问徐如徽日后什么打算,徐如徽第一次跟游深说自己的事情。

她说这所学校并不是她最初的期望。

游深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淡淡的,“哦。”

那天应该算是不欢而散吧。

徐如徽在心里这么猜想。

后来临寒假,徐如徽以为游深会像往常一样不回家,结果他却买了回家的票。

他跟徐如徽说:“我今年得回去一次,我爸不一定能撑过今年除夕。”

徐如徽和游深从来没有聊过彼此的家境和状况,徐如徽只是猜想游深家境不好,却没想到那么糟糕。

她“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别的,只说:“你一路平安。”

游深笑了下,似乎很满意她这种祝福。

他张开怀抱,“抱一下吧,徐如徽。”

徐如徽迎上去,他的双手覆在了徐如徽后背上,徐如徽听到他说:“你也回去看看吧,有些人,即使不想见,也是见一面少一面。”

当晚徐如徽坐上了回家的车。

然后在生日当天,在汉堡快餐店和徐乾碰面。

徐乾在等她,似乎等很久了。

他坐到她身边的位置,身上的味道让徐如徽蹙了蹙眉。

徐如徽没遮没掩的,徐乾看到,笑笑说:“今年冷,衣服没几件,就把之前的全套上了。”

徐如徽开门见山,“要多少?”

这是徐如徽上大学那年暑假,徐乾和徐如徽约定好的“赡养费”。

那年她领了暑假工的工资,不知徐乾怎么知道的,也不知他从哪儿弄到的她的Q/Q号,联系到他哭穷卖惨,顺便暗示了一波徐如徽现在已经算成年人了,既然能挣钱,是不是要分出来一部分给亲爹。

徐如徽本来不想回,结果徐乾给徐如徽发了一张任素秋上班的照片。

徐如徽同意了。

其实徐如徽这么做不是在袒护任素秋,她只是不想现下平静的生活被徐乾搅翻。

她实在不想再听任素秋跟她抱怨她的存在即为任素秋所有负担这件事。

“不、不是,”徐乾干笑,“你今天生日吧。”

徐如徽一顿,看了徐乾一眼。

徐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递给徐如徽,“十八岁了吧。”

徐如徽说:“好像是。”

徐乾笑笑,“生日快乐。”

徐如徽“嗯”了一声。

徐乾走后徐如徽还是给徐乾发了一千块钱。

她将徐乾给她的东西拆开,发现是一块巧克力,包装上全是俄文,不知道是徐乾从哪里弄来的。

徐如徽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没把那块巧克力带走。

她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并不希望所有丢弃过她的人回头。

因为如果回头是那样得轻而易举,当初为什么没有回过一次。

那天鹿上仍然下了一场大雪,徐如徽顶着风雪回家,却见家里乱糟糟一片,祝提春和任素秋坐在餐厅,任素秋喝得烂醉,不停地跟祝提春展示自己的肚子。

徐如徽刚到家,祝提春摆摆手让她去对面,徐如徽还没动,听到任素秋喊着说:“你是剖腹产,还是高级的剖腹产,你不知道,真的,你不知道我当初遭的什么罪,挤压恶露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哭天喊地,愣是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爸骂我婊/子,我妈说她看见我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太好笑了,这日子难道是我想要的吗?当初不是他们听说徐乾有钱才让我去跟他处的吗?那年我才十八啊!我才十八啊!”

一股冷风吹来,呛得徐如徽剧烈咳嗽。

咳声引起任素秋的注意,她回头,看到徐如徽那一刻似乎见到了什么鬼怪,指着徐如徽大喊滚。

徐如徽滚了。

她滚去了赵酉识卧室。

赵酉识看到她,很轻松地跟她说一句:“来了,等你很久了。”

口吻寻常得好像他们上午刚刚在一起写过作业。

徐如徽沉默地坐过去。

赵酉识捧着脸,偏头看她,“生日快乐啊徐如徽。”

他又问:“今年我还是第一个不?”

徐如徽顿了下,说:“不是。”

赵酉识拉下了脸。

徐如徽不知道说什么。

赵酉识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赵新良上来跟徐如徽说他们送任素秋去趟医院,让徐如徽自己先睡,还说就睡赵酉识卧室就行,一会儿让赵酉识自己去游戏房睡。

徐如徽甚至没有问赵新良一句任素秋怎么了,她只说:“好,我知道了。”

赵新良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或者眼睛里窥探到哪怕一丝的关怀和担心。

但是没有。

他一定是失望而离的。

赵新良走后,徐如徽起身要走,赵酉识问她去哪儿,徐如徽说回家。

赵酉识说了句:“不喝点儿?”

徐如徽又留了下来。

徐如徽和赵酉识一起喝了两瓶白酒。

赵酉识自己喝一瓶的三分之一。

剩下全是徐如徽喝的。

徐如徽那天是真的喝醉了。

但她没有断片。

她记得所有事情的发生经过。

她推开赵酉识卧室的窗户,任由风雪落在桌子上。

她整张脸都是湿的,但是没有一滴眼泪。

她跟赵酉识说:“太烦了,我怎么哭不出来。”

赵酉识说:“你哭什么?我才是该哭的那一个。”

徐如徽笑了笑,捧着赵酉识的脸说:“你哭什么?那你给我哭一个。”

话音刚落,徐如徽就看见赵酉识眼睛红了。

他哭得也太顺利了。

怎么这人连哭都那么顺利啊。

小哭包啊赵酉识。

徐如徽看着赵酉识,声音低下来。

几乎只剩下气音。

她说:“赵酉识,你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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