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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蓬莱夜宴(2 / 2)

伏青骨冲他微微颔首,“钟遇仙君,好巧。”

钟遇瞧见她脸上和脖子上隐约可见的伤疤,神情微愣,“你的脸?”

伏青骨摸了摸脸,随后掀起半边面巾,露出下颚与脖颈。

钟遇盯着那纵横交错的疤痕,哑然半晌,才朝伏青骨拱手赔罪,“是在下失礼,对不住。”

伏青骨放下面巾,淡淡道:“不必放在心上,我早已习惯了。”

这话让钟遇颇觉不是滋味,“钟遇并非存心冒犯,只是仙友太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难免抱着几分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她还活着。”

伏青骨沉默片刻,“想必这位故人,于仙君来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她遗憾叹道:“可惜,伏青骨只是伏青骨,叫仙君失望了。”

钟遇正要接话,腰间的玉佩却忽然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他连忙将玉佩拾起,小心检查后,发现玉佩被摔出了一道内纹,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后将玉佩揣进了怀里,不再说话。

这也正称了伏青骨之意,她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望过去,正对上席玉探究的神情。

这狐狸就是故意的,故意等她,故意安排这个位置,故意试探她和钟遇的关系。

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掌门到——”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打断二人对视,殿内众人也纷纷望向门口。

来人身着冰台色夹绣水纹道袍,头戴玉冠,鸡皮鹤发,一派仙风道骨。

伏青骨靠向背后,对兰覆询问:“这蓬莱掌门尊名为何?”

兰覆低声道:“澹溟。”

澹溟入殿,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他在经过钟遇之时,停下了脚步。

钟遇恭敬一拜,“晚辈见过师叔祖。”

霄雷府弟子们也纷纷拜见,“参见师叔祖。”

祖师叔?

伏青骨差点被口水糊了嗓子眼,她低咳两声,又问兰覆:“他们为何称澹掌门为师叔祖?”

兰覆露出‘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说道:“紫霄雷府的师祖灵皋仙尊与澹溟掌门,曾拜过同一位仙人学艺。后来一个入雷泽,一个进蓬莱,却仍以师兄弟相称,所以紫霄雷府的弟子称澹掌门一声师叔祖也无可厚非。”

竟还有这层渊源,那么这海底出现伏魔大阵,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么算来,灵晔也得管澹溟叫师叔了,也不知二者以往关系如何,会不会被他看出端倪。

伏青骨垂眉低眼,尽量粉饰自己的存在。

“好,好,都免礼。”澹溟打量钟遇一番后,含笑道:“多年未见,云述是越发的沉稳了。”

钟遇沉默片刻,说道:“师叔祖,晚辈是钟遇。”

好吧,应当认不出来,伏青骨绷紧地脊背稍稍一松。

“看我这记性。”澹溟抚须摇头,随后又问:“你师父呢?近来可好?”

澹溟一句话让伏青骨的心又悬了起来。

钟遇黯然道:“师叔祖可是忘了,师父已仙去多年。”

澹溟雪眉一皱,“封元虚何时死的?”

伏青骨:“……”

钟遇神色僵硬,艰难道:“师叔祖,家师乃灵晔仙尊。”

“啊。”澹溟恍然大悟,“是灵晔啊……人老了,也理不清,记不住喽。”说完他掐指算了算,“该有三十二载了吧?”

“嗯。”钟遇点头。

“三十二载,也该成人了。”

听了这话,伏青骨心头不禁打了个突。

澹溟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前殿上走去,未曾看过伏青骨一眼。

伏青骨看向钟遇,见他神色沉重,想起他这些年的遭遇和写给浮屠禅院的那封信,心头不禁泛起嘀咕。紫霄雷府为何会派他来赴约?就不怕他再翻旧账?

钟遇察觉她的目光,转头望来,眼神却格外复杂。

澹溟说得没错,灵晔陨落三十二载,早该成人了,眼前人不过与她有几分相似罢了。

伏青骨见他眸光忽明忽暗,神色一时惆怅,一时无奈,便知他对自己的怀疑多半是消了。她朝钟遇点点头,然后重新坐下,捡了枣碟里的一颗果子,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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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甜。

随后又捡了一颗,塞进衣袖中。

衣袖中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不一会儿,一颗枣核滚了出来。

四脚蛇舔了舔嘴,对伏青骨道:“还要。”

等一叠枣子吃完,澹溟与各派仙长也寒暄得差不多,一位年岁稍长的蓬莱仙长宣布起乐开宴。

伏青骨问:“这位又是何人?”

兰覆介绍道:“这是正言仙尊,罗华仙君前面的是夷则仙尊,席玉仙君前方的是谢晦仙尊,他们都是澹溟掌门的亲传弟子。”

伏青骨了然,她依次瞻仰几位仙尊的风姿后,却不慎被一颗光亮的脑袋闪了眼。

“这个和尚是?”

“浮屠禅院的心元大师。”

和尚抬头朝她一笑,眼中似万象罗列,又似空无一物。伏青骨朝他点了点头,他回了一个佛礼。

席玉坐在心元身旁,见二人一来一往,便凑到心元耳边低语了几句,心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狐狸在嘀咕什么?

“嘶——”伏青骨轻声抽气,随即掀开袖子,对拿牙齿挂在自己皮肉上的四脚蛇弹了个脑瓜崩,“你皮痒?用不用素月仙君拿碎龙骨给你刮一刮?”

四脚蛇甩了甩脑袋,“谁让你叫了半天也不答应。”

伏青骨道:“什么事?”

“看你的右斜方,那人盯这边半天了,我总觉得不对。”

伏青骨朝右斜方看去,却见一名身着落粟道袍的修士,正支着头面向这头,也不知是在瞧她,还是在瞧素月,亦或是仅仅只是在出神。

修士身后坐着一名女修,身着同色道袍,头戴苏子色帷帽,整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安静顺从,犹如一尊塑像。

“哪里不对?”

“我闻不到气味。”无论是灵气,还是魔气,甚至是人的杂味,什么都没有,很是违和怪异。

“是不是你鼻子出了毛病?”

“你鼻子才有毛病。”闻不出他身上的香味,还说他臭,“本大爷鼻子灵得很,除了他们,在场所有人身上的味道,本大爷都能分辨出来。”

伏青骨点道:“素月身上什么味儿?”

“她自身灵气味道薄淡,像苔露,倒是碎龙骨上的血腥味儿很刺鼻。”白虺放低声音,哪怕素月根本听不见。

“小白呢?”

“晒了太阳的岩石味道,还有小黄的毛臭味儿。”

“席玉?”

“臭的!”语气很是嫌弃,也不愿多说。

伏青骨哼笑,最后问道:“我呢?”

“药罐子。”白虺贴着她的手腕,动了动鼻子。

妖道除了草药味儿,还有一股淡泊如泉的幽香,很是清浅,闻一口总觉得不够,再闻一口仍觉得不够,非得啃上两口,才跟渴了三天的鱼得了水似的,浑身都舒展了。

想着想着,白虺又觉不对劲了。

“你说他们没味道是何意?”

“啊?”白虺悄悄藏起发烫的尾巴尖儿,故作坦然道:“没味道就是没味道,什么味道也没有。”

这么说,是有些奇怪。

正在此时,一群仙侍捧着琼浆玉露,珍馐美馔,鱼贯而入。

那名戴着帷帽的女子将帷帽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尖刻的目光,透过游走在殿内的仙侍,落到了伏青骨……斜后方的白藏身上。

伏青骨转头看了白藏一眼,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对兰覆指道:“他们是什么人?”

身旁传来一道微冷的声音:“炎州,赤火宗。”

答话的不是兰覆,而是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