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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造纸(2 / 2)

白芜记住了每人带来的布的特征,他按照各人给他的布料,给每个人换小一号的红布。

如果有人的布格外大,换成小一些的布也不太公平,他就会另外搭配红色发带和红绳等小配件,算是一种“找零”,大体做到了公平。

亚兽人们收到红色的布料后非常惊喜,纷纷表示要回去将布做成衣服,还央求岸跟他们一起回部落,帮忙参考要怎么做衣服。

岸十分讲义气,又喜欢凑热闹,听到小伙伴们的邀请,二话不说便一起跟着去了。

叽叽喳喳的亚兽人们离开后,白芜家的山头一下变得安静不少。

白芜吃过早饭后,找出家里剩下的布料,打算一起染成红布。

川看他忙碌,问:“现在就把这些布通通染成红色,会不会太早了一些?等他们过了这个兴头,可能就不喜欢红色的布料了。”

这个他们指的是白族的亚兽人。

整个白族年轻的亚兽人也不多,交换能力十分有限。

白芜染那么多布,当然不是单纯地冲着他们。后面几大部落那么多人,多的是能换布料的人。

天鹅族游商也绝对会感兴趣。

白芜抬头朝他亚父笑笑,“先做着,要是换不出去,留着我们自己穿也行。”

川洗干净手过来,“要我帮忙干什么?”

“不用,亚父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煮完这批布也出门。”

川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一个人也行,便不再管他。

白芜趁着天色还早,把家里剩下的血囊根全部取出来,洗干净削去须根后,放入石舂里舂烂,将里面的汁水挤出来。

挤干的残渣他也没有乱丢,而是送入火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这样处理过后,除非他们家谁亲自把染血囊根染色的秘密说出去,不然旁人发现这种染料的可能性极小。

白芜在家忙了半天,和南遥出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比较晚。

他们回来得也晚,回到家时,家人们都在院子里坐着,正清理白芜和南遥带回来的白絮果。

岸一见白芜回来,便冲他抬下巴,示意旁边,“今天又有好些人拿了布过来请我们染成红色,我都放在那里了。”

白芜放下背筐,走过去翻看。

这些布料结实细密,品质非常不错。

白芜转头,“哥,你还记得这些布料都是谁家的吗?”

“这么多,我哪记得住,不过我让他们剪裁了一下,统一拿同样大的布过来,到时候你给他们小一号的布就行。”

白芜赞道:“法子不错。”

白芜查看过布后,又过来看他们清理白絮果。

白絮果的果皮相对较厚,里面还有籽,要掏出来也不容易。

除此之外,白絮果靠近果蒂那段,还有些没长好的絮茸,跟碎屑一样,也要清掉,不然纺成线的时候,容易造成线疙瘩。

川轻推了白芜一把,让他别在旁边碍手碍脚,又招呼南遥,“你们饿了吧?先吃饭。”

白芜从善如流,“今天晚上吃什么?”

川:“烤肉和沙拉。”

白芜过去帮忙端菜,“亚父,明早做点小鱼干吃?南遥想吃小鱼干了。”

川好笑地看他一眼,“你想吃就说,别赖到南遥身上。说你想吃,难道还能不让你吃?”

南遥在旁边道:“明天我送点过来。”

川赶忙道:“不用,家里多的是小鱼干,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鱼,全放到面包窑里烤熟了,你们想吃,明天我做点就是。”

川端菜的时候,两只小狼在脚下跑来跑去,差点绊倒人,川训了它们一顿,各给它们扣了一小块肉。

两头狼“嘤嘤”叫着撒娇,拿湿润润的鼻子去嗅闻川的腿。

川又训儿子又训狼,忙得不可开交。

这座不大的山头上,满满的是烟火气。

大家落座吃饭,吃得最慢的人去洗碗。

吃完饭之后,大家各拉了张小矮凳,坐在箩筐,清理白絮果。

见白絮果清得差不多了,川和岸先去纺线。

白芜又掏了一个白絮果,看他们灵活地捻线纺线,商量道:“阿父,不然你们这批布织得小一点?我把它们全染成红色,跟别人换大布。”

川:“可以呀,这有什么不行的?”

川说着手脚麻利地用手捋纺出来的线,将边上的杂絮捋下来,团成一团扔进破背筐里。

岸捻线的时候,也会将杂絮捋出来,扔到破背筐。

他们忙了一会,破背筐里便多了一大团杂絮。

白芜清理面果清得犯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捶捶后腰,“不行了,昨天没睡好,今天好困,我得和南遥洗澡睡觉去。”

川头也不抬,“早点回来。南遥你送他下来,黑灯瞎火的,怕他踩到蛇。”

南遥答应。

白芜现在已经不怕蛇了,只是捉蛇的技艺还比较生疏,仅此而已。

被他亚父当场揭了老底,他有些脸红,又不敢说什么,左看右看,看向装杂絮的破背筐,“这些杂絮还干什么?”

岸随口,“用来烧啊,你看它又细又软,引火一下就能烧着了。”

白芜伸手捏了一把,这些杂絮果然细软,还特别碎,一点点,跟扬尘一样,捏起来手感还挺好。

白芜心头动了一下,总觉得他忘了什么,这杂絮应该有其他效用。

然而究竟忘了什么?他直到泡在温泉里的时候,还是没有想起来。

白芜又累又困,温度正好的温泉泡着感觉非常舒适,他仰起头,将脑袋枕在石头上,看漫天繁星。

看着看着,他要睡着了。

南遥在下面沉声喊他,“芜,再泡得泡破皮了。”

“唔。”白芜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被喊醒只得从温泉里爬出来,拿过干净的布巾擦身体,“就来,你等我一下。”

天气热,大部分人都只穿下裙。

白芜顶着困意将一片裙系在腰间,穿上兽皮凉鞋去找南遥。

南遥正在路口等他。

白芜一转弯,一眼就看见了人。

今天的南遥穿着一件朱红色的下裙,他宽阔有力的肩背下是一把窄腰,布料围在腰上,将他劲瘦的腰腹勒了出来,又将剩下引人遐想的部分掩藏了。

南遥的身材堪称完美,肌肉多一分显得笨重,少一分又显得瘦弱,这样刚刚好。

因为个头够高,他的身形还格外修长。

这是天生的好身条,哪怕同样的锻炼,换一个人来,绝不会有他这么漂亮的肌肉和身材。

白芜的呼吸窒住了。

南遥身上穿的这件下裙是他亲手做的,为了质感,他特地压了褶,使得这件下裙垂坠性极好。

南遥穿上它,威严又俊美。

岸穿红色长袍也极美,可那是飘逸灵动的美。

南遥不是,他威严、厚重,犹如天神。

南遥走近白芜,白芜的呼吸更显急促。

南遥眼睛里带着笑意,灼热的大掌抚上白芜的后颈,往自己这边一压。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眼睛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也能看见醉人的星光。

白芜心咚咚跳得极快,他喉结动了动。

南遥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啄吻了下他的鼻尖。

南遥眼睛微弯,往下,嘴唇贴住他的嘴唇。

白芜感觉到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贴在自己唇上的唇瓣干燥微凉,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南遥一触即分,粗粝的指腹摩挲了他嘴唇一下,捏捏他后颈,“回神。讨厌么?”

“啊?”白芜脸颊爆红,狼狈地退了好几步,眼神闪烁,“……不。”

说完,白芜快走几步,走到南遥前面。

南遥见他耳廓都红了,低笑一声,悠悠跟在他后面。

因为这个吻,白芜一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爬起来的时候,他眼下又是两抹青黑。

岸纳闷地看了他好几眼,“你们昨天回来得也不晚啊,我都听见开门声了。”

白芜脸上又有红云弥漫的趋势,他轻咳一声,“哥,今天你做早饭?别忘了我的小鱼干啊?”

“亚父做,他带着南风白雪去田里了,说要顺便给你拔点蒜苗炒小鱼干。我先烧点开水。”

白芜见他用杂絮引火,点头。

岸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手,“别看了,这些都是杂絮,再怎么也没办法织成布。”

“我总觉得它还有点别的用处。”

“什么?难道可以吃?还是可以做药?”

“我们又不缺吃的,哪用得着对树皮棉絮下嘴……”

白芜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岸见他站在那里,不解,“棉絮是什……”

“我知道我忘什么了!”白芜原地跳起来,“我忘了纸!我居然忘了造纸!!!”

岸更显茫然,“纸又是什么?”

“一种用来记载事物的工具。”白芜大步迈到火塘前,弯腰双手抱住破背筐,“哥,你别用杂絮引火了,我有用!”

“什么?”

“造纸!”

白芜将破背筐放到一边,抄起洁牙棒和洗脸巾就往外跑。

他匆匆忙忙洗漱回来,冲到杂物间,另外拿了一个新陶锅。

他将所有杂絮倒入大陶锅里,加水熬煮。

在煮的同时,他去杂物间,取了一捆剖好的木片,又找了木料出来,坐在一边编织木片,准备做抄网。

他们家离任何一个部落都不算近,在这里尽情折腾,也不会泄密。

南遥下来后,也没问“纸”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便过来帮忙。

两人一直忙到吃早饭。

白芜吃完饭一推碗,又在忙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