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准考证被撕(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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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次考试,祝青臣这几天都在食堂吃饭,连奶茶都没喝了。
早睡早起,保持身体健康、精力充沛,给学生们做个好榜样。
陈和颂的运气不大好,没有被分到本校考场,而是被分到了三十分钟车程外的八中考场。
学校安排了志愿者的爱心专车接送,所幸和他同考场的还有另外两个住宿生,他们可以结伴前往。
考试前一天,三个人拿着准考证熟悉考场,结伴前往考场,祝青臣特意和志愿者司机打了招呼。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开着自己的私家车,负责接送考生。
祝青臣和他握握手:“谢谢您,这几天要辛苦您了。”
司机笑着道:“祝老师不用客气,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去考场,再安全接回来。”
祝青臣点点头:“那就好,谢谢您啦。”
司机又问:“几个学生的家长不来吗?”
“家离得比较远,再加上有点特殊情况。”
“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要不是没办法,也应该会过来看看。没关系,我来接送。”
“对啊。”祝青臣笑了笑,打开车门,招呼几个学生上车,“时间差不多了,快点上去。”
几个学生跟司机说了“谢谢”,便上了车。
祝青臣骑着小电驴,跟在后面。
高老师留在本校看顾,祝青臣跟着他们去外校考场。
他不能跟着坐车,万一车子坏了,或是半路遇到突发状况,他骑着小电驴,还可以临时变通一下。
抵达考场,祝青臣特意叮嘱几个学生,让他们把路线和附近的建筑都记清楚了。
另外,祝青臣还特意让几个学生别穿校服,穿了便装。
因为陈和颂成绩好,几次模拟考都是全市第一。
如果条件允许,祝青臣还想给他染个头发。
把他的脑袋染成绿的,一看就成绩很烂的那种,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染。祝青臣担心他染发剂过敏,也害怕他顶着一头绿油油的,意头不大好。
祝青臣一向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不留一丝纰漏,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天意是否成全了。
*
看完考场,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高一高二放假回家,校门口人有点多。
司机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就在校门口,认准我的车牌号。”
“好,谢谢您。”
司机开车离开。
正巧这时,谢朝过来找陈和颂一起遛狗。
祝青臣不想打扰他们,最后叮嘱陈和颂:“你的实力摆在那里了,就和平常一样考。等会儿去食堂吃饭,吃完了早点回宿舍休息,不要复习到太晚。”
陈和颂点点头:“好,老师明天见。”
“嗯,明天见。”
另一边,司机开着车,离开学校。
贺屿背着书包,也从校门口走出来。
他拿出手机,给陈母打了电话:“阿姨,明天哥坐别人的私家车去考场,车子看起来不是很好,车牌号是……”
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陈
母就坐在车里,认真地把贺屿说的内容都记下来:“好好,我知道了。”
贺屿的脸上再一次露出那种古怪恶毒的笑容:“哥明天就高考了,如果考试之前阿姨不能亲自送哥去考场,肯定会很遗憾的吧?”
“是啊。”陈母语气惋惜,“算一算,高三一整年,我都没有见到小颂,这次他高考,我肯定不能错过。”
“那阿姨快点去找司机吧,他已经过去了,我先挂了。”
“好,谢谢你啊,小屿。”
陈母挂了电话,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她想,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是期待儿子的高考的。
毕竟一生只有一次,她怎么可以缺席?要是传出去多难听?
正巧这时,志愿者司机开着车子,从旁边经过。
陈母马上吩咐司机:“快,跟上去。”
陈母一路跟着志愿者司机,到了小区楼下。
司机刚停下车,陈母也打开车门,扑上前:“你好,我是陈和颂同学的母亲。”
司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噢,你好你好,请问您这是……”
“陈和颂和家里闹脾气,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也不敢过去看他,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不敢去见他,听说您是爱心司机,我特意带了点礼物过来。”
陈母双眼通红,抹着眼泪,活像是一个被叛逆孩子气得不行的可怜母亲。
司机连忙道:“您别哭啊,这孩子也真是太不懂事了,高考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啊,您只管说,需要我帮您做什么?”
陈母拿出一个茶叶盒:“实在是麻烦你了,我也没有多大的要求,只是希望您能帮帮忙,让我见孩子一面。”
“这……”
司机犹豫了一下,下一秒,陈母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打开茶叶盒:“您看。”
司机抿了抿唇角,点点头:“好,那先说好了,不能耽误学生考试。”
“我知道,我就见他一面,马上就送他过去,不会耽误时间的。”
*
和谢朝一起遛了半个小时的小狗,陈和颂就回学校食堂吃了晚饭。
谢朝本来想让家里的厨师给他送饭,但是陈和颂没有答应。
食堂特意给学生准备了一些新菜,陈和颂也没点,还是点了自己常吃的那两样。
祝老师说的每句话,他都清楚地记在心里。
不要贪多贪凉,不要吃自己从前没吃过的东西。
吃完晚饭,陈和颂便背着书包去了自习室。
把明天要考科目的错题本翻出来看一遍,时间就差不多了。
他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东西,回到宿舍。
几个舍友早早地就洗好澡,上床躺着了。
陈和颂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怕吵醒他们,也没有开灯,小心翼翼地把洗漱用品和睡衣拿出来,准备去洗澡。
忽然,有人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睡不着,从来没有这么早睡过。”
其他舍友也坐了起来:“我以为你俩睡着了呢。”
“我也以为你们睡着了。”
陈和颂抱着脸盆,站在宿舍中间。
他们朝陈和颂摆摆手:“开灯吧,根本睡不着。”
“好。”陈和颂笑了笑,走进浴室
。
九点三十分钟,陈和颂关了灯,四个人重新躺回床上。
“一只羊、两只羊、喜羊羊、懒羊羊……”
“祝老师说,就算睡不着,也要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没错,祝老师说的对,睡觉。”
过了一会儿——
“你们睡着了吗?”
“还没有。”
“嘘——陈和颂睡着了,闭嘴。”
“噢。”
宿舍重新陷入一片安静,只有挂在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呼呼地转着。
陈和颂平躺在凉席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睡得十分规矩。
可他皱着眉头,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如同走马灯一般,许多事情从他的梦中闪过。
从他八岁那年跟着母亲来到贺家,他刚开始和贺屿相处得还算好,没多久,贺屿弄清楚了“陈母不会护着陈和颂”的事实,便开始暴露本性。
原来在贺家的这几年,他过得这样辛苦。
每天洗衣煮饭,辅导贺屿学习,忍受贺屿的冷嘲热讽、拳打脚踢。
从前不觉得辛苦,满脑子都是熬过今天就好了,现在回想起来,陈和颂自己都震惊,他竟然这样熬了十年。
可是,梦里并没有祝老师。
没有祝老师,没有人教他搜集证据、去派出所报警,也没有人帮他把这件事情上报学校,更没有人把他护在身后。
他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被迫留级、被迫做了贺屿的陪读。
终于到了高考这天,他和今天一样,把错题本看了一遍,收拾好书包,然后早早地上床睡觉。
迷蒙之间,他翻了个身,恍惚看见贺屿站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他的书包。
陈和颂睁大眼睛,想要从床上爬起来阻止他,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屿打开他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他的准考证。
不!
陈和颂瞪大眼睛,生理性的眼泪从眼中流出,他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不!那是他的准考证!停下!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说:“小屿只是不想离开哥哥而已。”
“小屿是高需求宝宝啊,害怕哥哥离开他,所以一直在用过激的方法阻止哥哥离开,虽然过激,但是也可以理解。”
贺屿拿着他的准考证,轻轻撕成两半。
下一秒,陈和颂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不知名的束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拳朝着贺屿挥去。
拳头带起风声,将床边的幻影打散。
陈和颂喘着粗气,回过神来,迅速爬下床铺,打开自己的书包,检查自己的准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