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七（2 / 2）

寒山人来又人去，几位掌教带着弟子离去，沈兰时也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道保护灵光殿的结界，也离开去看沈玉琢了。

倒是谢轻寒最后一个走，他将衣物替谢棠一件件理好放入衣柜中才离开，离开时谢棠颇为不耐烦，迫不及待就将门关了上，好似想快快赶他走。

阴云密布的夜，谢轻寒慢慢下寒山，孤寂小路上只有他一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刻他脸上才没有半点笑意，眉眼间是毫不遮掩的戾气。

他苍白的手指拂过坚硬嶙峋的山壁，锋利的山石割过他的手指，这样的痛楚太轻了，他用了些力。

一阵山风忽然掠过了他。

他顿住脚步，嗅到风中淡淡的腥气，那是……血的腥气。

谢轻寒回过头，瞧见远方的灵光殿中灯光突然全部灭了，咦？他记得上一次的剧情，应该是谢棠回到门派的第二天夜里才招来邪魔附体，怎么这一次这么早她就要被邪魔附体暴露容器体质了？

他眯了眯眼，嗅到风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而沈兰时的结界对那东西没有丝毫阻拦，甚至没有发出声响，这绝不是上一次剧情里，附体谢棠的一般邪魔。

他胸腔里的心莫名抽动起来，那血腥味太熟悉了，他抬起头看见一轮红月，方才还是月牙，在这顷刻间变成了红满月。

红月夜，血腥气，除了那个“东西”还能是什么？

这一次他的妹妹竟然招来了“了不得”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剧情和上次不一样了？明明这东西该在几天后，出现在他眼前……

难道因为她真是女主？世界因她死而无限循环？也会因她而改变？

谢轻寒心头悸动，足尖一点，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下一瞬他寻着血腥气穿门而入，潮湿的热气扑面，雾气腾腾的室内青纱飘荡，他瞧见青纱之内一道消瘦的背影泡在温泉池内。

是谢棠，她急着赶他走就为了泡温泉。

殿中只有淅沥的水流声，他停在青纱后，嗅到浓烈的血腥气，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就在谢棠的背后，朝她俯下身去——

他闭着眼拔身上前，猛地伸手攥住了那暗红色的影子，掌心只觉一片湿黏之意。

他听见池水动荡的声音，下意识的睁开眼，看见掌心里抓着的熟悉血色影子，以及池子里转过身来的谢棠。

她身上穿着紫色的轻薄软衫，泻着一头乌黑的发**的裹在身上，像一尾惊慌的鱼儿，胸|前起伏的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她太瘦了，细小的骨头挂着硕果。

掌心里的血色影子猛然朝她伸出手去。

谢轻寒攥住血色影子的脑袋，用力扯了开——

“宿主快阻止反派！”绿jj系统慌忙道：“那是血煞！剧情里反派就是灭血煞，被残留的一缕血煞入体，才激化了他的心魔导致他一步步沦陷成魔了！”

“噗——”的声音，血色影子在他掌心里血雾似得爆开，将他的衣、他的脸染成斑斑红色。

谢棠下意识的后退，站在那雾气弥漫的池子里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他会不知道那是会导致他入魔的血煞吗？

不，他一定知道，他经历过那么多次世界崩塌循环，他一定经历过无数次血煞入体。

谢棠看见他被血染污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那双眼里死气沉沉。

他一定试图去挣扎过、抗衡过、千方百计避免血煞入体、避免入魔，却无法改变他身为反派的命运。

谢棠看见一缕黑色从爆开的血雾中腾起，钻入他的掌心里。

所以他早已不在意血煞入体，他早已是“魔”了。

绿jj系统着急：“可是血煞入体他会被折磨的短暂失控！原文里他血煞入体失控的杀了一名无辜弟子，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走向深渊的开始，我担心他会伤害您……”

他没来得及说完。

谢轻寒双眸红光隐隐，掌心中黑雾如同蚂蟥钻用进他的口鼻之内，他似乎在痛，身体不受控的细微颤抖着，伸手猛地抓住了飘荡的青纱，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很痛吗？

谢棠静静看着他，听见系统说：“血煞入体很痛苦！会折磨的人通过杀人饮血来缓解！”

青纱发出被撕裂的声响，谢轻寒颤抖的身体失控的朝温泉摔下来，盯着她细细的脖颈浑身血液叫嚣着，攥住，用力攥住血会从她紫色的血脉中喷出——

可他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那熟悉的声音——[女主厌恶度减2，是否为您绑定【气运之神】系统？]

是祂的声音。

----

谢轻寒坠入温泉，被水吞没的刹那，谢棠听见了他的心声，他说：绑定气运之神系统。

一瞬之间她的初级系统弹出，在眼前展开界面，她听见一连串的“叮”声。

——【反派谢轻寒选定[气运之神]系统。】

——【已绑定反派谢轻寒。】

——【恭喜您升级为初级反派系统（试用期）。】

——【初始积分为100万。】

绿jj系统：“？？？？”

谢棠轻轻笑了，瞧，系统规定漏洞还挺多的。

绿jj系统要崩溃了。

谢棠垂眼看着被水淹没的谢轻寒，就让他痛苦，让他沦陷，让他坠入深渊，才会感恩戴德的抓住她这根稻草。

她听见系统里传来谢轻寒喑哑的声音，那是他的心声，他在和系统对话，他在问——

“是你吗？”

谢棠用装神女时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温柔又机械的回答他——“是我，宿主，您的专属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