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锳纪对于成为禅院族长没兴趣, 但他很清楚甚尔和禅院之间的矛盾。
将来禅院甚尔要结婚，家里必然会接到消息，如果禅院家知道甚尔的妻子不仅不是九十九由基, 还是一个和咒术界没关系的普通人……
锳纪觉得禅院直毗人不会说什么, 禅院扇也顶多说一句废物只会找废物什么的，但禅院直哉那小子估计会变成火药桶，砰一声直接炸了。
也许甚尔并不在意禅院家的任何反应，可是锳纪不这么想。
在锳纪看来，禅院直哉作为禅院家下一任继承人，他承认甚尔、并认为甚尔是最厉害的, 这是一件好事。
正因为禅院家否定了甚尔，那么来自家族继承人的认可、崇拜和尊重才能抚平甚尔心中的空洞和愤恨。
只是甚尔好像有点讨厌直哉，锳纪才不多说什么。
锳纪是觉得直哉才八岁多，等直哉长大有自由出门的权利, 他肯定会经常去找甚尔，双方接触的多了, 甚尔自然会了解直哉。
但是现在嘛……
锳纪想到上次直哉说什么好女人啦、男人婆啦，顿时头疼万分。
哪怕上次锳纪不太明白这几个词的意思, 可他能咨询日下部啊！
直哉小小年纪学了什么乱七八糟，要是直哉敢在甚尔面前这么贬低甚尔喜欢的人, 怕不是要被甚尔打成肉泥。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很简单, 只要锳纪说一句，是我让甚尔结婚的, 那所有矛盾和黑锅都会落在锳纪头上。
所有禅院家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禅院甚尔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但如果是双胞胎兄长禅院锳纪的提议，甚尔大概率会听的。
于是锳纪心里转悠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比如成为一日族长，批准弟弟结婚，再将族长的位置丢还给禅院直毗人。
乐岩寺校长听得满脑门问号，他很想再挖一挖禅院家的黑料，倒是日下部笃也了解锳纪，知道锳纪八成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上了，于是他打断两人谈话：“新人过来了。”
新郎夜蛾正道和新娘缓步走来，乐岩寺校长只能无奈闭嘴，锳纪的注意力也转移到新婚夫妻上，所有宾客都停止闲聊，微笑着看向场中的新人。
神社社主念着祝文，向大家宣告眼前这对新人结为夫妇。
随着新郎和新娘一起饮下杯盏中的酒液，在众人的恭贺声中互相握住对方的手，锳纪眼中的世界在某个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
人与人之间的缘、爱、思念、感情、记忆……种种无形的羁绊化为纷纷扰扰的线，纵然它们凝聚成一团一团的，每一根线不断延伸出去，可没有一个人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联系在一起，却又是相对独立的个体。
也许这就是神灵眼中的世界吧，所有一切都有迹可循，每个人都在朝着属于自己的终点走去，不管终点是幸福还是死亡。
锳纪静静看着这一幕，他闭了闭眼，一切异样全部消失，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就是成婚吗？真是幸福得要溢出来了呢。
锳纪在心底祝福着，希望甚尔也能这么幸福地和所爱之人共度一生。
想到甚尔，浓烈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
上一次锳纪和甚尔见面还是三月份，现在已经九月了，按照亮介的说法，甚尔的培训已经结束，正在考核，考核完成后就可以回来了！
锳纪和甚尔从未分离这么久，此刻他再也忍不住，趁着宾客们上前与夜蛾正道和新娘说话时，偷偷给甚尔发短信。
锳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过了一会，甚尔的短信回复说：“再有一周左右就回去了，回去前和你说。”
紧接着甚尔又发来短信：“我在考潜水证，将来带你去玩浮潜。”
锳纪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小声嘿嘿笑起来。
超——开心~
婚礼结束，夜蛾正道带着新婚妻子去度蜜月了，锳纪和日下部笃也只能自己做任务。
好在夜蛾正道提前留了课程进度表，来学校上课的辅助监督按部就班，倒也没耽误锳纪的大学学分进修。
由于高专变成四年制，锳纪本来入学读大三，如今变成入学读大二。
大学一年级的课程对他来说不算难，总算不用像之前那样疯狂啃书本赶进度了。
就在锳纪数着日子等甚尔回来时，某天下午放课后，日下部笃也溜达到锳纪的宿舍，正式提出了单飞。
“我和你搭档了三年多，虽然做二级任务时你很少出手，但你毕竟在我身边。”
日下部笃也深吸一口气，他是下了很大决心做出这个决定的：“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底牌，可我们明年就毕业了，锳纪，我不能一直依靠你。”
“趁着在学校的最后几个月，我想一个人出二级任务。”
日下部看向锳纪，他苦笑着，还带着点纠结和郁闷，更多的是释然和平静。
“这几年多谢你迁就我，虽然看起来是你卡着我的等级，可我心里明白，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但咒术师的道路是孤独血腥的，未来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
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对锳纪伸出手：“我要提交二级咒术师申请了，锳纪，如果有机会，我们以后再合作。”
锳纪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可是很快变成了平静。
他说：“你长大了，笃也。”
人类的成长就在一瞬间。
也许是听到了一句话，也是突兀的顿悟，也许是看了一本书，听了一堂课，整个人的心智就成熟沉稳起来，再不复过往的稚嫩、任性和青涩，变得能独当一面、为后辈遮风避雨了。
锳纪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日下部笃也很生气地找他邀战的样子，时光匆匆，原本那个有些颓废别扭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坚定向前迈进的青年，看着日下部笃也的变化，锳纪有种自己好像也成长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握住了日下部笃也的手：“好呀，笃也，有事尽管来找我，你知道的，禅院家无法对我做什么。”
锳纪平静地说：“如果我想，我可以斩开一切。”
日下部笃也似乎也想到了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是啊，你可是斩断一切的禅院锳纪。”
顿了顿，日下部笃也小声说：“之前乐岩寺校长提议你升等级，我建议你不要打申请。”
他凑到锳纪耳边低声说：“就如总监部会定时请五条悟做麻烦任务以判断他现在的实力提升到什么程度了，那边对你也有类似的考察和监视。”
锳纪有些惊讶：“他们盯着我做什么？”
日下部笃也不好说锳纪喜欢探究的习惯惹人注意，经过几年相处，他知道锳纪只是单纯对任务细节感兴趣，但耐不住高层的人喜欢多想啊！
就好像现在高层还觉得九十九由基喜欢禅院锳纪，他们还认为加茂原和五条相彦在努力翘禅院锳纪的墙角，并且翘得很成功！
——日下部笃也对此无话可说。
日下部笃也知道锳纪的脑回路很奇特，所以他说得很直白：“因为你能打五条悟。”
锳纪立刻矢口否认：“别胡说，五条悟有六眼，他可是最强，我没打过，我不知道。”
锳纪答应过禅院直毗人背了甚尔打家里人的黑锅，自然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去砍五条悟，锳纪向来遵守诺言，答应了就会做到，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日下部笃也哂笑：“行吧，你不知道，但你是斩断一切的禅院锳纪，你有这个可能，不是吗？而且你这些年一直在做清理诅咒师甚至暗杀的业务，对不对？”
虽然日下部笃也是锳纪的搭档，可并不是每个任务都绑在一起，尤其这种涉及阴私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锳纪点头：“对啊，但……等等，你没做过吗？”
日下部笃也哑然：“没有啊，我没术式，也不擅长这方面，自然没做过。”
“我以为大家都做！”
锳纪有些懵逼，他还以为这是咒术师的业务分类之一呢！
慢了半拍，锳纪的表情缓缓变得凝重：“按照课本上说的供需关系，下次他们再找我，我应该提价的。”
日下部笃也卡了一下，被带歪了：“是啊，能干暗杀的咒术师挺多的，但背景深厚不怕总监部、而总监部也不会怀疑的人倒是挺少，你……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日下部笃也无奈地说：“总监部很忌惮你，你能去伊豆读书，也有一部分总监部的私心，他们觉得如果你和禅院家有点纠葛，也许将来你的立场能偏向总监部一些，乐岩寺校长是总监部的人，所以一个劲撺掇你晋升，而且你忘记啦？九十九还说喜欢你……”
锳纪听得满头雾水：“总监部希望我和禅院不和，所以在策反我？但你不希望我晋升，对吗？”
日下部笃也叹了口气，放弃解释，直接说结论：“你的晋升会增加禅院的实力，同时会提高总监部对你的忌惮和堤防，这对你没好处。”
锳纪虚心求教：“那你觉得我要一直保持三级吗？”
日下部笃也问锳纪：“你家里怎么说？”
“直毗人叔父还生我的气呢。”
锳纪摊手：“我没和家里人说这件事。”
日下部笃也利索地说：“那就当不知道，等你去伊豆后再说。”
锳纪爽快地点头：“我懂了，你直接这么说就行了，前面啰里啰嗦了一大堆，容易让人脑子打结。”
日下部笃也想翻白眼，但下一秒又心里发愁。
他觉得禅院锳纪开开心心挺好的，可一直这样又有点担心。
倒是锳纪笑嘻嘻地看着日下部笃也，像是吃到蜂蜜的小熊：“笃也是在担心我吗？笃也是总监部那边培养的咒术师吧？这么给我通风报信，不会妨碍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