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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苏清词躺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忽然听到裴景臣说:“小词,该吃药了。”

苏清词迷迷糊糊转醒过来,电视节目刚好放到片尾曲,他直接将裴景臣整个人屏蔽掉,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小词,吃药了。”裴景臣不厌其烦的重复道。

苏清词等片尾播放完,起身道:“我去睡了。”

裴景臣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沙发上,同时递水杯:“先吃药。”

苏清词皱眉,扬手把水杯打翻,温水散了一地,飞溅几滴落到袜子上。裴景臣弯腰把杯子捡起来,面上挂着清淡的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用的塑料杯。”

苏清词皮笑肉不笑:“是么,你真有先见之明。”

裴景臣又去倒了水,递药:“吃吧。”

苏清词闭上眼睛:“别逼我发脾气。”

突然,他的后颈被男人的大手扣住,两片柔软贴上嘴唇,苏清词头皮一炸,怔鄂之际竟被对方撬开唇瓣,紧接着就有两片药顺着对方舌尖灵巧的导入苏清词的口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咽喉,不得已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生生的咽,刮的食道发麻,苏清词的脸色因恼怒而涨得通红,狠狠推开裴景臣:“你!”

“别逼我发疯。”裴景臣深深看着他,目光刻骨。

苏清词锁了卧室门,裴景臣今晚睡客厅。

次日一早,苏清词走出卧室时,裴景臣问他要什么酱。苏清词心里有气不想搭理,洗漱完出来时,裴景臣端早餐上桌,苏清词一看,足足六份三明治。

裴景臣说:“这个是沙拉酱的,巧克力酱的,草莓酱,蓝莓酱,炼乳,花生酱,应有尽有,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

苏清词:“……”

裴景臣又问:“想喝什么?”

苏清词真怕他再端七八种饮品上桌,不情不愿的回答道:“牛奶。”

饭后,裴景臣拿着体温计来烦他,苏清词不动,裴景臣就像伺候幼儿园小宝宝似的,把他胳膊抬高,把体温计夹在腋下。苏清词等他前脚走,后脚就把体温计扔了。“啪”一声,水银碎一地。

裴景臣回头道:“我从网上批发了一箱,你随便扔。”

苏清词气的想笑:“……”

裴景臣一本正经的说:“不够的话我投资个药厂,每天生产几万支体温计给你摔着玩。”

苏清词:“裴景臣,你有完没完?!”

裴景臣展颜微笑:“没完。”然后人畜无害语重心长的说,“该吃药了。”

苏清词:“……”

苏清词狠瞪他:“滚!”

“你吃完药我就滚。”裴景臣边说边理了理西装领带,“下午一点半我会滚回来,请注意查收。”

苏清词:“……”

苏清词从前觉得自己最难缠,没想到裴景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清词也在裴景臣出门后删除他录入的指纹信息,然后裴景臣给他打电话“威胁”叫保安。苏清词气乐了,让他搞清楚谁是业主,你凭啥叫保安?然后保安呜呜泱泱的来了。

苏清词气急,质问保安队长是不是不想干了,他早说过不让裴景臣进小区!保安队长满脸无辜的说裴景臣也是业主啊,哪能不让“上帝”回家?苏清词当场懵了,善解人意的保安队长指着远处一栋别墅说裴先生昨天刚过的户。

苏清词:“???”

如今的裴景臣不仅能光明正大的进小区,还能假公济私使唤保安以“苏老师重病可能晕死在屋里了赶紧破门”为由,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当然他们还不至于私闯民宅,但一群人在外面呜嗷呜嗷的喊“苏老师”,跟哭坟似的也有够扰民。

很好很好,算你狠。曾经作为苏清词武器的安保大队,现在分分钟叛变,跟裴景臣沆瀣一气。苏清词自我宽慰,打不过就摆烂,爱咋咋地。

这天吃过早饭,吴虑来了,闲聊几句之后,裴景臣端来药片和温水给苏清词。苏清词冷眼看他,不动,裴景臣也不催,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还想我喂你?”

怎么个喂法,懂得都懂。这几天吃药都是被裴景臣以特殊的方法强迫的,有时苏清词真想吐给他看,可是吐不出来,再说呕吐的感觉也怪难受的,单纯为了跟裴景臣赌气而让自己眼泪鼻涕一大把狂呕,不值当,也很丑。

裴景臣之所以说的这么小声,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毕竟房子里不止他们俩,还多个吴虑,苏清词毫不怀疑裴景臣能当着吴虑的面给自己喂药。

就上床来说,裴景臣相当腼腆和保守,在外从不乱来,有旁人在就更不会做亲密举动。后者苏清词倒也理解,公共场合么,尊重你我他,要腻歪回家腻歪,别辣路人的眼睛。但前者难免有点遗憾了,野战的刺激感远远超过家里的阳台,苏清词曾尝试过在车里勾搭裴景臣,可惜这人太正派,屡战屡败。

苏清词想的有点远,但他忽然想跟裴景臣较劲,谁怕谁,有种就当着吴虑的面来个法式?

不过裴景臣现在变化太多,没准真能豁出去,还是别冒险了。

苏清词拿过药片吃了,裴景臣勾唇一笑,温润的面孔展露出几分惑人的魅。苏清词挪走视线,跟吴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吴虑忽然想起什么,随口提起:“小臣,你生日快到了吧。”

裴景臣的生日在三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酷暑的时候。

苏清词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裴景臣的生日。每年除夕夜,他除了设置第二年除夕的闹铃之外,还会提前把裴景臣的生日圈出来,然后各种幻想怎么给裴景臣庆祝,准备什么礼物才别出心裁。等到距离生日一个月的时候,他开始在心里计划,去哪里旅游,吃什么美食,要一起拍好多好多张照片,裴景臣不是喜欢小动物吗,那就去动物园好了。

他计划周密,写了好几页备忘录,然而这些备忘录的下场只有一个——回收站。

他忙工作,忙应酬,忙着回家陪裴海洋,只有晚上的时间是勉强挤出来留给苏清词的,短短四个小时,还旅游个寂寞?苏清词只好下厨做一桌饭菜,可裴景臣白天的时候吃太多也喝太多了,到晚上哪里还吃得下,他只勉为其难的夹两口意思意思,有些菜甚至连碰都没碰。

苏清词从半年前就开始标记,一个月前开始策划,备忘录修修改改都快包浆了,最后在生日当天亲自监督空运来的蔬菜水果和海产品,又忙忙碌碌小半天烹饪的八菜一汤,结果裴景臣就这?苏清词哪能忍?为什么白天吃那么多,为什么不给自己胃留点地方?

苏清词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裴景臣八字不合什么的,好像从认识自己开始,裴景臣的生日就没一次是消停的,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水木芳华那次。

吴虑走后,苏清词看阳光正好,推开落地窗到露台上的躺椅坐下。

裴景臣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水蜜桃去皮,切成滚刀块,西瓜去籽,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苏清词看一眼,水蜜桃的桃肉是远离桃核的,甜而软;西瓜是正中心位置的,甜而脆。

裴景臣用水果叉插着西瓜,喂到苏清词嘴边:“我过生日那天,咱们去露营怎么样?”

苏清词将头靠到椅背上:“你之前提过,我给过你答案。”

裴景臣将眼底的落寞掩饰的很好:“嗯。”

*

裴景臣早起时,清晨五点半,外面天色大亮,朝阳明媚。

裴景臣看一眼手机日历,今天是他的生日。

裴景臣对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十八岁具有特殊意义,其余的没啥好庆祝的。但今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和兴奋,仿佛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会被赋予某种特权,可以天大地大,寿星最大。

裴景臣做了早餐,去卧室叫懒床的苏清词起来。

所谓生日也被资本荼毒,让你买蛋糕买鲜花下馆子什么的,有仪式感就要花钱,花钱才能促进消费。

裴景臣没有仪式感,一碗面,一颗荷包蛋就行了,家常还管饱,比那些用大盘子装着一口就没的牛排经济实惠多了。他曾跟苏清词说过,不用费心费力准备八菜一汤,吃不完你还受累,就简简单单一碗面即可,素食方便面也不是不行。

可每次说了都是白说,每次回家,苏清词肯定守着满满一桌丰盛佳肴等他共度晚餐。他白天迫于应酬,不得不在合作伙伴的鼓吹下吃饭喝酒,什么意大利面,鹅肝,牛排,奶油焗虾,吃了一肚子,腻的很,晚上回家只想喝白粥。他夹不了几口就撂了筷子,忙活一天的苏清词难免生气,抱着电脑在网上搜“有个扫兴的男朋友是什么体验”。

裴景臣也觉得自己挺扫兴的,如果他发一个帖子,标题是“有个做八菜一汤的男朋友等你回家但你并不想吃”,他敢发誓,肯定会被网友骂几百层楼,譬如“what,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找的男朋友,不要给我”、“楼主是来炫耀的吧”。

苏清词起床后,裴景臣端两碗面上桌。饭后,裴景臣把电脑屏幕递给苏清词看:“这家饭店距离咱们不远,虽然是新开的,但评价不错,午饭去试试如何?”

苏清词看着裴景臣一脸期待的模样,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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