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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客从何来(97)(1 / 2)

董玉璇?!

林雨桐站在这家的府邸外面, 听着从宅子里传出来的格外悦耳的琴声,等着追来的四爷。

四爷来了,用着这边店铺的庙学的人也出来了。林雨桐对她们摆摆手, 叫她们忙去, 不关她们的事。等四爷过来了,她没动, 只是朝里面指了指, 叫四爷听。

片刻之后, 四爷中肯的点头,琴弹的着实是好。

林雨桐冷笑一声,这才上前,敲响了董家的大门。

不大功夫, 门打开了。是个老嬷嬷开的门,林雨桐之前见过这个人, 董玉璇抱着孩子求医的时候, 身边就带着这个婆子。这婆子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一看是林雨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打开了门,“是郡主娘娘,您……您请进。”

林雨桐上下打量了这嬷嬷一眼, 拉着四爷往里面去。然后被这嬷嬷安置在花厅里, “您先坐,家里没多余的下人,老奴这就去禀报姑娘。”

林雨桐点头, 四下里打量,却并没有言语。

这嬷嬷退下去, 时间有点久,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董玉璇才急匆匆的过来见礼,“郡主赎罪,孩子溺身上了,腌H的很,洗漱了才敢来见,请您见谅。”

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林雨桐却没叫起,“董姑娘?”

董玉璇抬起头来,“请郡主赐教。”

“我打发去查你和董家的人还没回来,你是说实话呢,还是等查证你消息的人回来你再说话。”

董玉璇抬起头来,“公主这是何意?”

林雨桐低头看她,“能否把胳膊伸出来,容我诊脉。”

董玉璇的手猛的一缩,而后站起来,上前两步,缓缓的伸出手臂,将袖子撸起来一些。

林雨桐的手搭在董玉璇的胳膊上,只片刻便松了手,“你觉得还能瞒的住?”

董玉璇收回了胳膊,“实不知郡主何意?”

林雨桐笑了笑,“我是被姑娘的琴声引来的。姑娘的琴艺,在我看来,少有人及了。可那日,姑娘在会馆里弹‘比钟’,技艺却生疏的很。”她扭脸看四爷,“是一个人弹奏的吗?”

是!四爷点头,“落指的尾音是一样的。”

“同一个人弹奏,为何短短数日,琴艺差别如此之大呢?”林雨桐看向董玉璇,“姑娘一直会弹,且技艺高超。我也看了姑娘的手,不曾受伤……”

“在家要照料孩子,沿途一路上哪里能练琴,手生疏了而已!”董玉璇如是说。

林雨桐点头,“有道理。”她看向对方,“听闻姑娘遭遇,不难想象姑娘在家是何等的辛苦操劳。”

“侄子侄女还小,难免多费些心思。”

“如此亲力亲为的操劳,姑娘的脉象该是阳气旺盛,阴阳协调才是。可我刚才为姑娘诊脉,发现姑娘的脉象晦涩,像是长久不动,久卧床榻之人的脉象。我想,姑娘之前弹琴,不是不想弹好,而是手指运转不灵,便是生活不影响,可真正的细节以及技艺,对手指的灵便度要求极高。你也没想到,你压根就恢复不了当日鼎盛时期的水平。按说,你该韬光养晦的,你不该这么着急的练琴,这是极其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就会惹人怀疑。但是,你为何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你要弹琴给你的知音听。”林雨桐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到这里了,你再瞒着就没意思了。老王妃已经作古了,她是我的曾外祖母,从她这里论,那我应该称呼您一句什么呢?”

董玉璇眯了眼睛,缓缓的站直了身体,“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你是怎么想到的?!”她也上下打量林雨桐,而后又看向四爷,“也该我来问问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林雨桐看她,“我刚才蒋家来。”

董玉璇的表情一点一点的收起来,然后冷哼一声,“果然!女人想干事,就不应该有孩子。不管什么样的女人,生了孩子,也就等于废了。除了孩子,再没有别的底线。所谓的忠诚,更是放屁!”

她不再伪装,不再低眉顺眼,她张扬一笑,端是美艳不可方物,而后往主位上一坐,倒是一副好气派,“没错,董明月是我姐姐。”

果然是老王妃的亲妹妹。

“当年,我那姐姐被天母看中,收为弟子。我是从家里出来,投奔我姐姐去的。我善琴,而天母也想学琴,为了学琴,皇上竟然亲自给她做了‘比钟’。”

这个皇上,说的是乌四海。

“最开始我能常进宫,其实是教天母学琴去的。天母很忙,忙起来的时候我就留在大殿里,帮她弹琴。她喜欢听我弹琴!如此,我便也成了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常客,除了美貌和琴艺,别无它长。那个时候,备受推崇的女子是天母和我姐姐那样的女子,飒然如男子,而不是什么艳丽的长相温柔的性情。那个时候,我也只能缩着肩膀,进进出出。天母和我姐姐他们,是天上闪耀的星,而我只是萤火……可这点萤火之光却被皇上看到了。他喜欢我弹琴,喜欢瞧我,喜欢跟我说话……那段时光,是我这一声,最美的时光。”

得帝王恩宠,幸甚!

“许是真的是得意忘形。在我为再一次看向一直空摆的‘比钟’的时候,我的手伸向了它,没忍住,拨动了琴弦。可巧了,我姐姐那天正好进宫,在大殿外听见了‘比钟’,听出了是我演奏的,当时就把我揪了回去。她先是骂我不懂规矩,有些人的东西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她要送我走。可笑不可笑,就因为我动了天母的琴。当时我才十六岁,正是矜骄的年纪,哪里服管。便跟我那好姐姐叫嚷,告诉她皇上有多喜欢我……我以为我姐姐最多就是打我一顿,我有皇上护着我怕什么。可却怎么也没想到,我姐姐狠辣无比。她骂我不知廉耻,随便在街上拉了个人就将我许配给对方,硬摁着进了洞房,第二天就被她驱赶,我跟着那个男人出了燕京……”她此刻说着,麻木的像是说别人的故事,“后来,那男人再想亲近我,那我就不能答应了。他又顾忌我那狠心的姐姐,不敢真对我怎么样。可我却毫无顾忌,在路上,我就杀了他。将他丢弃在河里,淹死了!随后,我便流落江南,身无分文,美貌无双的我,便成了江南最有名的花魁娘子,我卖艺不卖身。我想找四海去,可是这消息怎么传递的过去?到燕京,我便是个死……”

“闫家!”林雨桐轻叹一声,“那个时候,便有了闫家。”“是!”董玉璇轻笑出声,“那时候追捧我的年轻公子极多,其中就有一位叫闫鹏的。别人再是尊重,难免生出轻薄之心,只他如正人君子一般,一掷千金的见我,见了我去只听琴喝茶,别无他念。我试着亲近他,才发现他更躲闪了。我这才知道,他是身有残障,男也不是男,女也不是女。这倒是刚好,他为我赎身,我嫁给他。没有孩子,便收养那些在J馆中出生的孩子,这边有了后来的闫家。那几年,有闫家的家财做支撑,在燕京城周围开几家J馆,消息传递一下子便便捷了。宫里的老宦官偶尔也会去那样的地方,于是,我就将消息给传了出去。再之后,我便见到了四海。”

你确定他见你,不是因为发现你还有可用的地方。比如消息渠道!你竟然能瞒着天母和天庙的眼,将消息递到御前。这足以叫他对你重视起来。

董玉璇一看林雨桐的眼神,便冷笑起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那有如何!至少我不是我姐姐说的那种废物,能吸引男人的只是一张脸皮。”

你高兴就好!然后呢?然后他跟你在一起了吗?

“你懂什么?!他当时没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多的可能。”

林雨桐摇头,“所以,他首先帮你保存了容颜。”

按照你这个年龄状态,也就是在这个年纪甚至还年轻个一两岁的时候就被休眠了的。

要是没猜错,太祖是需要一个非常可靠的实验体!那董玉璇符合这个标准。

林雨桐又看向董玉璇身边的嬷嬷,“徐娘半老,一直出面办事的该是嬷嬷吧!之前你开门的时候我才看到你的手指,纤纤玉指,保养得宜……敢问嬷嬷,又是何人?”

要是没猜错,许氏见到的美貌妇人应该就是此人了。

这嬷嬷皱眉,“郡主会找到我们不奇怪,可为何却笃定我们就是背后的主子?”

“红娘!”林雨桐语气笃定,“红娘的死是不得不死,背后之人不容她了。可时间这么紧凑的情况下,猎场里的消息就是长着翅膀,传的也不会那么快。那么是谁那么迅速的下达了叫红娘自裁的命令?除非,这主谋之人就在长安。而这前前后后,只你们出现的最突兀。正好红娘叫孙重山将你们送去蒋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之前,我确实没疑心。来的路上,我也只是怀疑。我原想着,能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也行。却没想到,在宅子外面听到了琴声。由此我有了判断,董玉璇不仅仅是董玉璇,她这么急切的练琴……我斗胆猜测,乌四海在身体每况愈下,时日无多的时候,选择了跟你们一样的路子。那么多年,你们的实验证明了,这条路是走的通的。因此,他拖着病体,选择了沉睡。星宇城塌方之时,你们是否已经转移了乌四海……他快要苏醒了吧?!”

这嬷嬷掩藏冷光,“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怎么?要杀人灭口?”林雨桐看了对方一眼,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董玉璇看向两人,“想知道更多?”

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接近真相。

“敢不敢跟我们走,去星宇城?”

之前就打算跟谢流云一起去的,只是没去成而已。

林雨桐一点都没犹豫,“随时都能走。”

董玉璇便起身,“那就走吧!不要带人,只你们夫妻,可敢?”

敢!

董玉璇便立即起身,“那便走吧。”

林雨桐走到了门边了,问她:“孩子呢?不管了?”

“交给庙学的人叫他们给闫家送回去吧,俩孩子本都是父不详的孩子,生死由命便罢了。”

哦!那回头该查查这俩孩子的来历,是不是真像是董玉璇说的这样。这个病着的还小,那个董清欢应该记事了。

董玉璇像是明白林雨桐的想法,“别多想,本也没打算带清欢那个孩子,是她自己机灵,半年前挑人的时候她扒着我不撒手。这是知道我能给她不一样的日子,不会像是闫家养的其他孩子一样入了J房。这俩孩子,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发善心……仅此而已。”

林雨桐没接她的话,那边四爷已经交代了门口庙学之人,留了口信,别的再没多说。前后四匹马,转瞬出了长安城。

这消息瞒不住宫里,宫里也知道这必是查到了什么不能及时禀报。孙氏直接下令,“沿线驻军,随时听从调遣。”又令王大山和阿丑,追上去,别的不要管,护两人周全最要紧。

宝昌得了跟随父母出门的亲随禀报,别的事没干,迅速的跑到院子里,把笼子里那只海东青拿出去,然后撒了出去。虽然不知道海东青来来去去的,给谁传递消息,但爹和娘一直暗地里藏着人呢。

长安城外一处不显眼的宅子里,一个三十许岁的妇人听到鹰的叫声,站在院子里伸出了胳膊,那鹰迅速的落下来,降在这女子的胳膊上。这女子把鹰身上上下翻了又翻,没有见竹筒。她不由的皱眉,“出事了?”

说着,撒了鹰,立即去牵马,“我出门一趟,长安可能出事了。”

后院的柴垛子上跳下来一个衔着草的姑娘,“她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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