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登高3(2 / 2)
【常作客,三字平常,却是写尽诗人的漂泊状态。但仅仅漂泊倒还好说,此时的杜甫垂垂老矣,还疾病缠身。
“百年”,也就是暮年;多病,根据考证,杜甫此时身患糖尿病、肺病、疟疾、风痹,还有头痛、眼花、耳聋、行走吃力等症状,这些病也是老人常见病了,在秋冬会格外严重。“独登台”,孤苦可知。】
初唐。
杜审言忍不住抹眼泪:“我的乖孙,过得好苦啊!”
糖尿病什么的虽然听不太懂,但后面的他基本明白,就不是什么轻松好治的。杜审言狂悖了一辈子,也没遭什么太大的苦难,此时看着孙子年老多病缠身,别提多心疼了。
杜闲也心疼儿子:“爹,咱们以后勤俭些,给他多攒些家底吧。”他可没忘记后面儿子喝的还是浊酒。
【南宋评论家罗大经在《鹤林玉露》里说,这一联诗含有八重悲意。】
课件上出现罗大经写的八悲。
【大家对照来看,万里写路途遥远,悲秋伤时,作客言羁旅……仅仅十四个字,蕴含的情感却几乎将人淹没,而“万里”与“百年”对举,将时空完全展开,让人想到的又岂止是诗人一人的命运?
这就是杜甫,这就是他的诗。】
晚唐。
将这首诗读过无数次的李商隐忍不住眼眶湿润,八重悲苦说得贴切,杜工部一身才学,却一生颠沛,悲苦难言,《登高》一诗,简直要将他的苦难说尽了。
南宋。
本想靠着《说落花》、《说山月》传名的罗大经微微怔愣,随即便是狂喜,他也是能上水镜的人了!
这一刻,他心里因为弹劾罢官的抑郁不满才完全消散,解诗著书,同样可以留名后世,他的主张著于书中,千百年后自会有知音者!
中唐。
白居易道:“这《鹤林玉露》应是取自杜工部的诗,爽气金无豁,精淡玉露繁。想必这罗大经亦是老杜拥趸,八重悲意解得精妙。”
元稹也对这段解读颇为赞赏:“确实精妙,杜工部名声在当世不彰,若不是偶然得到,怕是要使明珠蒙尘,乐天兄,不如我们将杜诗整理校对一番,也做些诗解,让天下学子都来学杜工部的诗?”
白居易眼睛一亮:“是极是极!杜诗感怀激烈意境阔大,格律精当炼字传神,确为学诗的极好摹本!”
这,也是他们能为杜工部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因为如此浓重的悲哀,诗人最后也不得不哀叹,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我们仿佛可以看到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颓然叹息,艰难苦恨,一字一行血泪。
可杜甫为什么会这样艰难呢?艰难的又仅仅只是杜甫吗?熟悉历史又有阅读经验的大家肯定能反应过来,这里的艰难不仅指生活艰难,还指国事艰难。】
李世民的心狠狠一跳,来了!
【这首诗写于唐代宗大历二年,这时安史之乱已经结束四年了,但国家的动乱却并没有结束,藩镇趁机做大,成为了地方割据势力,就很像民国时期的军阀。他们互相争夺地盘,甚至危及朝廷,百姓仍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杜甫及其家室,也是百姓中的一员。】众位帝王心头一凛,虽然没听过藩镇,但联系后面的地方割据势力,却是不难理解。
嬴政冷哼一声,这大唐被水镜盛赞过许多次,后来竟会如此不堪,他们的皇帝是做什么吃的?
刘彻摸着下巴:“听水镜里的意思安史之乱是唐军赢了,难道这藩镇借着平定叛乱的机会拥兵自重?”
太极宫里,李世民黑着脸,心中怒气翻腾:“一个安史之乱还没有搞清楚,又来了个藩镇割据,我李家到底是出了多少个败家子?”
地方割据、危机朝廷,哪一个听着不是触目惊心?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地方割据,还有那军阀,听起来竟有些像隋末乱世,大唐,莫不是步了前隋的后尘?
北宋。
赵匡胤想到唐末的百年乱象,也是沉沉地叹了口气,军镇武人,处理不好便是威胁国本啊!所以他费尽心思削弱武人权力,就怕又出现当年的割据局面,没想到防得了武人,防不了异族吗?
想到水镜之前提到大宋的寥寥几语,赵匡胤忧心忡忡。
【在讲这首诗之前,我们回忆过杜甫青年时期的作品——《望岳》,诗里的杜甫豪情满胸襟,几十年后,同样的登高之作,却是满目悲凉,为何会如此?
《望岳》写于唐玄宗开元年间,《登高》写于唐代宗大历年间,中间隔着史书里绕不开的安史之乱,大唐王朝由盛转衰,一齐衰落的,还有诗歌里的盛唐气象。】
“由盛转衰……”
李世民手心微紧,安史之乱对大唐的影响如此大吗?也难怪,前面说安史之乱后藩镇做大,地方割据危及朝廷,如此又怎么不是衰败之兆?!
他又急又气,恨不得到那玄宗朝,一剑劈了李隆基。
【我们简单回顾一下杜甫的人生经历。一战失败后的杜甫很是过了一段漫游的日子,直到天宝六年,唐玄宗开设恩科,诏令天下“通一艺者”到长安应试,杜甫知道自己二战的机会来了,就去应考,在那里,他遇到了自己的一生之敌——宰相李林甫。
李林甫这个人是个官奴,最怕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次科考也同样。他自己名声不好,也很怕新选拔上来的人才跟自己作对,所以暗中操作,堂堂帝国的考试竟然一个考中的都没有!
这么荒唐的事他是怎么跟唐玄宗解释的呢?因为陛下把国家治理得太好了,天下英才都被陛下收在麾下,现在民间已经没有什么人才了,所谓“野无遗贤”就是这样。唐玄宗一听非常高兴,就没有追究这件事了。对此我们只能表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太极宫。
李世民一拍桌子:“荒谬!他李隆基是傻子不成?!”
野无遗贤,亏他还能信。
刘彻也觉得难以置信:“这唐玄宗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咸阳。
嬴政眼中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权奸误国,皇帝昏聩,唐朝焉能不乱?”
兴庆宫。
李隆基恼羞成怒,虽然楚棠在说李林甫,但是结尾那句对他的嘲讽简直已经实质化。
他气急:“李林甫竟敢如此哄骗于朕,让朕被天下人耻笑,不严惩他不足以正视听!”
高力士连忙劝道:“圣上莫气坏了身子,李相之前就被您软禁在府中,现在还是天宝初年,他没法再哄骗您。”
“不错,朕已经将李林甫软禁了,都是他蒙骗朕,都是李林甫的错!”
他高声说着,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