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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绮梦(2 / 2)

季辞还真需要,高强度的假体刺激使他对短波蓝光比一般人敏感,看电子产品经常眼?睛不适。

但他不能对她说。

“不需要。我凹造型。”

这是?什么胡说八道,程音觉得十年?后的季总,可比季三费解多了。

“知知不喜欢?”他忽然笑?道。

这一笑?简直迷得程音头晕目眩。

喜欢啊。当然喜欢。

初中时她十分痴迷网球王子,给手冢国光写了好多篇同人文,还上网买了个类似的空镜框,试图骗季辞戴给她看。

冷峻威严的眼?睛美男,永远是?她的取向狙击。

可是?他当年?根本?不配合她发疯……现在他……

“特?意?凹给你看的。”他笑?意?加深。

季辞垂眸,觉得程音语塞的模样非常可爱,忍不住将手伸到她的颈后,指尖探入发丝,轻轻摩挲她的后脑勺。

像在摸猫。

猫舒服得缩起了脖子,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眯了两分钟,又努力?恢复清醒,甩开了他的手。

“那天?在车上,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戴了眼?镜。”她指出他话中的漏洞。

怎么可能是?凹给她看,他难道早早知道会见到她?这锅她不背。

季辞不与小猫斗嘴,弯腰合上她面?前的电脑,“不早了,再不睡,你的眼?睛也得熬坏。”

这个调调,好像当年?程敏华在睡前强行收走她的故事书。

“牙刷过没有?”甚至还有例行的睡前检查。

猫点头。

“牙线呢?”

点头。

“那睡吧。”

这里说睡,那里他已经关了灯,随手将程音塞进了被?窝。

雪花形状的小夜灯温暖可爱,她听着他脚步声往外,脑子一热,脱口叫了声“三哥”。

声如蚊蚋,理论?上他不会听见。

脚步声却立即停住,重新又移回到了床边。

“怎么了?”他俯身,发现程音将自己裹进被?子,半张脸都捂在里面?。

伸手摸摸,居然额头还有些潮热:“不舒服?傍晚吹着风了?”

“我……晚上怕黑,但开着灯,又睡不好……”

程音说这些话时紧闭着眼?,知道他必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当年?她搬去和季辞同居,三天?两头在半夜搞突然袭击,理由永远只有一个:怕黑。

她一个夜盲症患者,怕黑怕得理直气壮,可惜这一招只在小时候对三哥有用?。

长?大?后她再怎么说怕,他也不会再陪她同睡,甚至连自己房门都要锁好,防她像防采花大?盗。

三更半夜爬床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

程音刚说完就有点后悔。

她居然直接挑战了最高难度,这借口用?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成功过。

也是?太紧张了,她连鼻尖都冒出了亮晶晶的汗珠,被?夜灯一照很是?醒目,可怜兮兮的模样。

季辞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忽然温声道:“知知,我今晚,可以?回房间睡么?”

程音倏然睁开了眼?。

“我们结婚了,要是?还分房,对鹿雪不太好。”季辞擦掉她鼻尖上的汗珠。

程音觉得自己不算愚笨,却完全无法理顺这句话的逻辑关系。

关鹿雪什么事?

“婚前分房,是?洁身自好。婚后如果?还分,就是?感情?不和了。”

“父母如果?感情?不和,小朋友会缺乏安全感,影响生长?发育。”

季辞讲得一本?正经,程音分辨不出他是?讲真的,还是?贴心地给了她一个台阶。

她还愣着,他已经回客房去取他的枕头。仰面?躺在床上,过了好半天?,程音才意?识到——她居然再次轻易取得了胜利。

难道之?前三哥说的是?真的,只要不犯法,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予以?满足?

失去了夜灯的照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柔软而扎实的黑暗。

程音躺在床上,睡姿笔直如同图坦卡蒙一世,事情?的进展正如她所期待,但后续要如何推进,她又不会了。

任何作战都讲究一鼓作气,之?前被?一瓶沐浴液拖了后腿,她的勇气已然枯竭——连浴缸戏都没有效果?,她还有什么其他聊斋可以?演?

而且……季辞一躺下就直接睡了。

话都没有多说,只淡淡“晚安”二字,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睡相想来极好,要么就是?这床垫卖得极贵,什么独立弹簧睡眠系统,总之?身边多睡了一个人,她丝毫感觉不出来。

哦,也不能这么说。

周围太黑了,导致她的嗅觉立刻调整到了灵敏模式,翻来覆去,总能闻到他身上新鲜沐浴过的气息。

不知是?什么香味的沐浴液,清刚明快,像海风萧萧吹拂着竹叶。

这两种东西本?不可能存在于同一空间,就像她和他本?不应该存在于同一张床上。

一想到沐浴液,程音顿时有点懊恼,刚她应该进浴室重洗一回,至少冲掉身上的橘子气味。

她往床的边缘挪了挪。

新婚之?夜新郎冲去卫生间吐了,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美名。

她越想越后悔,还想继续再挪,突然听到季辞无奈的声音:“躺过来些,别掉下去了,我又不碰你。”

哦。他没睡着。

只是?不想碰她而已。

程音说不明白?心里滋味,有点气恼又觉得没必要,如释重负还有些不甘愿。

就这么左右互搏着,她僵着脖子睡着了。

自然是?很难睡得舒服的。

梦里她被?一条蛇追着满世界跑,蛇还戴了一副眼?镜,像哈利波特?加入了斯莱特?林,只不过那蛇的瞳仁是?深灰色,看着格外冷漠无情?。

可是?它的躯体又是?热的,可以?说很烫,完全不符合冷血动物的定义。程音被?它缠绕了几次,简直都要热死。

她最终是?被?热醒的。

夜仍然很黑,沉沉覆在身上,程音分辨了片刻,不是?夜,是?一只手臂。

那只手倒是?安分,什么都没有做什么,相较之?下,她的手就很不客气,直接摸到了别人的胸口。

手感真好。

季辞的睡袍被?她扯得松散,前襟几乎完全敞开了,如果?程音能有黑暗视觉,估计当下这一幕能让她流鼻血。

即使看不见,也已经足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