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年年?
若是想叫得亲昵些,叫小荼、荼荼更合适。
可他在嘴边尝试着咬字,好像的确年年叫得更顺口,还自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仿佛他就该这样叫她,已经叫了许多年。
“年年……”,宗守渊听话地改了口。
“嗯!”,年荼满意一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亲,作为奖励。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而已,浅尝辄止,宗守渊却僵硬成了石像,更加激动,一只手已经遮掩不住。
年荼垂眸瞥见,下意识想伸手过去帮帮他,半途中猛然想起灰狼的身体现在出了些问题,动作顿住。
中看不中用的话,场面会很尴尬。
她倒是不嫌弃,可是男人都爱面子,尤其是在这方面,一旦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脸,恐怕一辈子都甩不脱心理阴影、抬不起头。
为了灰狼的心理健康,她及时收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重新拿起扇子,稍微挪开一段距离,给他继续扇风。
“……”,宗守渊将她的犹豫尽收眼底,闭了闭眼,心情低落。
果然,年年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做这种事。
他不会勉强她。
若是他借着夫妻名义,满足一己私欲,让年年不痛快,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徒惹她厌烦。
两人都陷入沉默,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年荼撂下扇子,提议,“闲着也是无聊,不如你教我写字吧?”
她在年家偏僻的小院里困了二十年,连个教书先生的影子都没见过,自然对这个世界的文字不甚了解,大字不识一个。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女子不通学问也是寻常事,但年荼并不习惯做个文盲。
“你教我写字,我给你做个香囊”,她的手艺活不输其他女子,还学过调香,倒是能完美融入这个时代。
宗守渊立刻被勾起了兴趣。
他曾见过同僚贴身佩戴香囊。
有的是夫人做的,以示夫妻恩爱,有的是妾室做的,以示对妾室的偏宠。小小一枚香囊,蕴藏着男女之间的感情,外人见了,便知这个男子的心在哪里。
“真的、给我、做、香囊?”,一时间,宗守渊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忍不住萌生欢喜。
年年想让他贴身戴着她做的香囊,是不是想向外人宣告她对他的占有?
他一定会好好贴身戴着的,绝不辜负她的心意。
就算她从没学过女红,做出来的东西不大精美,他也不会嫌弃。谁若敢嘲笑,便等着承受他的怒火。
年荼看着伴侣喜滋滋的表情,忍不住发笑,掩唇轻咳一声,“真的给你做。”
不管到哪个世界,她的雄性都还是这么好哄,一个香囊就高兴得不得了。若是能变成兽形,尾巴恐怕早已摇晃成了螺旋桨。
她想顺毛揉一揉灰狼的毛,可惜伴侣如今只有人形,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摸了摸他的头发。
从前宗守渊的头发一直很短,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长头发的样子,手感竟然也很不错。明明是个威武的雄性,头发却软绵绵的,年荼忍不住多摸了几下才松开手。
外面天色还没黑透,屋里光线略微有些昏暗。
宗守渊兴致勃勃点亮烛火,拿出纸笔,第一次当起了启蒙先生。
他知道年荼聪慧过人,料到她习字会很顺利,却还是震惊于她的学习速度。
一个字仅需临摹两三遍,她就要求继续学习下一个。
“你、真的、都、记住了?”
见年荼点头,他半信半疑地抽查考教了一番,眼眸中流露叹服。
年荼一抬头,对上宗守渊仿佛看天才一样的目光,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她毕竟并不是真正的文盲,不同的语言文字总有相通之处,学起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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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这样一个聪明的学生,无疑是一件轻松愉快事情。宗守渊领兵打仗,曾调配统帅过千军万马,也做过不少人的武功师父,却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成就感。
他也说不清其中缘由,只是一对上年荼亮晶晶的眼神,胸膛中便生出一阵激荡情绪。
唯一令他感觉到难熬的,便是自己不由控制的身体。
这也怨不得他。
一男一女紧挨在一起,手把手习字,本就过于亲密。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宗守渊犹豫着想松开手,几番纠结,还是没舍得松。
就这样吧。
他们毕竟是成了亲的夫妻,比这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他给她擦过脸,她喂他吃过饭,还共用过一副碗筷……
越想,宗守渊的耳根越烫,觉得自己简直不像话。
事到如今,他只能守住最后的底线,绝不能不顾年荼的意愿玷污她的清白。
一直学到亥时,年荼才感觉到疲乏,打了个哈欠,把脑袋靠在伴侣肩头。
宗守渊不敢乱动,僵硬了好一会儿,轻声询问,“要、不要、叫水、沐浴?”
“好呀”,年荼点头,“洗个澡,就可以睡觉了。”
时辰已经不早。纵使她上头没有婆母需要侍奉,公爹也不在府上,无人管束,十分自由,她也不能在作息上太过放纵。
“明天你叫人送些材料来吧,我给你缝香囊。”
一个小香囊,她还不至于空口画大饼,花不了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能做出来,早些满足灰狼,也能让他早点高兴一下。
宗守渊故作不在意,淡淡点头,喜色却从眉眼间流露出来,根本遮掩不住。
送水的下人进来时,都看得出公子心情非同一般的愉悦,于是暗地里眉来眼去,交流八卦。
看吧!公子今夜少不了又要与夫人耳鬓厮磨一番,不然心情怎么会这么好?
自从伤了腿之后,公子就再没这样高兴过了,看来真是很喜欢夫人啊!
年荼没看到这些丫鬟仆妇相互挤眉弄眼,不知她们背地里都在议论她什么,只觉得这些人对她都特别殷勤,一个个满脸堆笑,模样很是谄媚。
“你们都出去吧”,宗守渊按捺不住,开口赶人,“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是!”,下人们一溜烟退出去。
公子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她们当然不敢打扰公子的雅兴。
隐隐约约的,宗守渊觉察到她们态度有些奇怪,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来不及仔细思考,一条白皙藕臂忽而夺去他全部注意,他下意识扭头望过去,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绮丽美景,不由控制地愕然瞪大双眼。
回过神,他羞涩地捂住脸,以最快的速度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你、你怎么、能……”
“我要沐浴呀”,年荼丝毫不觉羞耻,理直气壮,“不脱衣服,怎么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