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这事儿别传出去。”说完,易忱也没管寝室几人什么表情,“走了。”
身后传来“噗”的一声。
程岸没忍住笑声:“忱哥,骗我们可以,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易忱:“?”
“虽然吧,忱哥你很帅,但…”他言尽于此。
“但什么。”易忱竟也不急着下去了,寡淡着脸,拖着椅子坐下,“说啊。”
程岸聪明地打哈哈,可惜宋绪看不清形式,替他补上:“但长了一张嘴。”
易忱:“?”
程岸干脆好人做到底:“追钟吟的,不是播音主持人,就是一米九的篮球队长。”
他语气含蓄,目的也就是提醒他这哥们别太自信,这世上最大的错觉无非就是“她/他喜欢我。”
“所以?”后者显然没有听出半分,“一个四肢发达一个头脑简单,和我有可比性吗?”
寝室三人:“…………”
“你们爱信不信。”易忱不耐烦了,“我真是闲的,和你们说这些没用的。”
说完,他开门就走,程岸和宋绪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缓缓摇头。
“恼羞成怒了。”程岸偏头问:“年哥,你信吗?”
林弈年开玩笑:“换个角度想想,可能钟吟有一双善于发现优点的眼睛。”
宋绪锐评:“例如忽视忱哥的嘴,只看他的脸?”
几人发出爆笑。
-
一直到回寝室,钟吟还有些不安心。
害怕这件事横生枝节,易忱因此背上处分。
但一晚上,手机都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息,和易忱的记录也停留在那句“私人恩怨”。
第二天早上,钟吟还是过意不去地发了条消息:[你没什么事吧?]
直到中午,这位才不紧不慢地回复:[你说你上次写了检讨?]
钟吟莫名其妙地回了句嗯。
001:[发来]
钟吟:[要我检讨做什么?]
001:[抄]
钟吟缄默的同时松了口气。只是写检讨,那也还好。
她找到自己东拼西凑的那份检讨,发了过去,[你别全抄,记得改一点]
对面不出意外地过河拆桥,拿了东西就玩消失。
钟吟已经生不起来气,摇摇头,转而做起课业。
午后,钟吟难得清闲,计划着看一部电影,却被白帆的一通电话打断。
白女士精神济济,让她出门逛街。
钟吟却不想动弹,“上周不是刚逛过吗…”
白帆充耳不闻:“妈妈晚上就走了,有些体己话还没和你说呢。”
钟吟没办法,顶着太阳出了门,在校门口和母亲见了面。
白矾穿着一身手工旗袍,肩带披帛,从头发丝精致到脚,看着女儿一身简单的打扮,她嫌弃地摇头:“昨天就想说了,怎么妈妈给你买的衣服全都不穿?这么大了也不打扮打扮。”
白女士买的衣服…钟吟想起那一柜子夸张的旗袍和连衣裙,连连摇头:“在学校还是越简单越好吧。”
白帆伸手点她额头,“你啊,就和你爸一样,大大咧咧的,从小妈妈就想把你培养成人见人夸的淑女,你就偏偏要唱反调。”
钟吟撒娇:“现在不也人见人夸嘛。”
母女俩在商场逛了几圈,找了家咖啡店喝下午茶。钟吟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就要说出酝酿了很久的话时,白帆突然开口:“昨天带你见的顾阿姨,你喜欢吗?”
钟吟点头:“顾阿姨很热情,喜欢的。”
“她儿子呢?你觉得怎么样?”
钟吟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半晌,她咽下去,“还行吧。”
“还行?”
钟吟拿不准母亲的意思,含糊其辞:“就挺好的。”
白帆笑了笑,优雅地喝了口咖啡:“那你们可以多相处相处。”
钟吟:“…哦。”
“学校还有认识什么其他的男孩子吗?”
钟吟不假思索:“没有。”
白帆终于是放心了,末了,还提醒她:“要认识了新的朋友,一定要和妈妈说,知不知道?”
钟吟缓缓地嗯了一声。
一直到吃过晚饭,白帆说:“时间不早了,我晚上八点的飞机,先回去了,给妈妈抱一下。”
钟吟被白帆按在怀里抱了抱。
“就送这里吧,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钟吟点头,又摇头。
“怎么了?”
钟吟神色复杂地看着母亲,终于,将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妈妈,其实我一个人在这边可以的,你不用来这么多次。”
白帆脸上得体的笑容慢慢消散,“怎么,嫌妈妈烦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钟吟忙解释,“我就是,就是想真正独立地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不想再和高中一样了。”
白帆看着她,不说话。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司机打来了电话,表示那里不能停车太久,得快点了。
挂断电话后,白矾转身就走。钟吟追上去,“妈妈,你生气了?”
白帆甩开她手,语气幽怨:“我哪里敢生你的气,你现在是长大了,说不要妈妈就不要了。”
说完,也不等钟吟开口,她便直接上了车,还扭头将车窗也关了起来。
轿车扬长而去。
钟吟站在原地,一口气憋在胸腔,半晌也吐不出。
好消息:短时间内,白女士应是不会来了。
坏消息:白女士生气了。
母亲从小被人宠到大,脾气就和小姑娘似的,这一生气,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回来了。
钟吟回寝室时,还不到八点。
郑宝妮又去乐队了,寝室里只有郭陶和史安安,一个打游戏,一个看动漫。
“回来了?”郭陶给她递了一小把草莓,史安安则给了几包新买的零食。
钟吟接过室友的馈赠,又讲逛街买的糕点分给她们。她坐在位上,打开下午没看成的电影,心情突然就好了些。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迈出了这一步,不是吗?
次日一早,钟吟便接到了来自钟父的电话,问了她来龙去脉。
威名在外的钟教授,遇到的比课题还难的挑战,大概就是如何哄夫人开心。
钟吟解释:“我没有怪妈妈,我就是,想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钟正钦儒雅的声音传来:“囡囡,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的确是你妈妈做的欠妥。”
钟吟坐在燕名湖畔,看着湖面上交颈的天鹅,心情从未有过的宁静:“那就请爸爸帮忙哄一哄妈妈嘛。”
钟正钦还能怎么办?笑着摇头:“你啊,下次可别惹你妈妈了,你妈妈不舍得怪你,却舍得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