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草。
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都大。
“这个桌纸你不喜欢就撕了,”林弈年边将所有东西整理到箱子里,边嘱咐,“这个椅子有点晃,你坐的时候要注意。”
“床上我安了个钩子,可以放插板,充电也方便。”
储成星点点头。
他又四处晃了一圈,突然惊奇:“诶,你们宿舍还养花养草啊。”
几人都朝阳台看了眼,上面风信子开得正好,迎风舒展。
“哦那是年哥养的,”程岸说,“后来忱哥会帮着浇浇水,施肥,今年又开花了。”
林弈年朝着阳台的花看了许久。
忽然道:“我能把花也带走吗?”
他说话时,没看向别人,问的就是易忱。
后者滑鼠标的手指微顿,嗯了声:“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谢谢。”林弈年道谢。
“拜拜啊哥们。”储成星看着林弈年抱着箱子走出寝室的身影。
青年朝他颔首。
寝室几人,包括易忱,都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储成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眸中再次露出不解。
说认真的,他对林弈年的印象是真的挺好。
温和谦逊,还爱干净。
“唉。”
“叹什么气啊兄弟。”程岸拍拍他肩膀。
“我还是纳闷儿,”储成星的情商再次掉线,“林哥人这么好,钟学姐到底为什么和他分——唔。”
他的嘴巴被程岸一把捂住。
易忱靠着门,听到这话,却没有一点就炸,神色也没起什么波澜。
知道林弈年走到楼梯口,冲他挥了下手。
到这时,他才收视线,转身走回座位。
路过储成星时,易忱朝他看一眼。
“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回答你。”
“没有别的,只因为我运气好一点。”
林弈年那晚说的话,彼时他不能全然理解,如今跌落云端,面向冷冰冰的现实,甚至兜里都捉襟见肘时,才后知后觉。
的确应了林弈年所说。
在那样的境遇里,他也没法做得更好。
除了寝室,易忱回景城国际那套房子的次数也多起来。
大多在周末,抽出整片的时间写代码,修bug。他过来,储成星和刘信玮自然也过来,有时带上顾旻二人。
故而,一到周末,房子里就热热闹闹的一屋子人。
编程倒不是问题。
但现在的游戏都卷美工,一个合适的,水平足够的画师,打着灯笼也难找。
不然就是价格过高,他们暂时负担不起。
于是储成星又打起了身边人的主意。他从军训以来,微信就被加爆了,各个学院都有,不乏美术学院的妹子。
易忱和刘信玮修bug的时候,储成星就在旁边和妹子聊天。
钟吟端着果盘过来,低头朝他屏幕看了眼。
念出声:“姐姐,求求了?”
“噗。”顾旻接过钟吟手中的果盘,鄙视地看储成星一眼,“不是吧,你这么不要脸。”
储成星转着手机,丝毫不脸红:“脸有什么用?能画画吗?”
郭陶咬了口西瓜:“你们要找美院的谁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呢。”
“还在打听,”储成星耸肩,“是微博一个很有名气的原画师,画风是我们认为最合适的,在我们学校,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他们目前在做的还是二游。对美工的要求必不可少。
既然没那么多钱,只能从身边校友薅羊毛了。
“诶!这姐姐回我了。”储成星放下西瓜,擦了擦手,看手机,“她和我说这账号是动画专业大四的,言妮学姐?”
一片安静中。
有人猛咳出声,易忱一个西瓜籽呛在喉里,钟吟吓一跳,忙递杯水过去,另只手拍他背后:“你怎么了?”
易忱抬头灌水,眼神却闪躲地错开。
钟吟坐到他身侧,见他表情怪异,不免问:“你还好吧?”
“嘶。”郭陶的神色却陷入思索中,“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啊,我好像在哪看过。”
“我靠。”她突然猛吸一口气,朝易忱看去,“这不是前两年和你论坛对骂——”
郭陶的声音逐渐地低下来。
她话虽只说了一半,但在座几人,也都基本猜出了怎么一回事。
各自陷入漫长的沉默。
“不是吧。”储成星脸色变换半晌,不可思议地看向易忱,“这位你也得罪过?”
“我草易忱你他妈到底惹了多少人。”他大骂出声。
钟吟其实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只听郭陶带过几句,不由看向易忱:“你当初和这个言学姐怎么回事儿啊?”
易忱舌尖顶了顶上颚。
几乎快笑了。
行。
老天这么玩儿他。
一报还一报。
以前做的孽,现在就通通兑现是吧。
顾旻算是了解内情的。见他哥没有阻止,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原委。
最后还看了眼钟吟:“吟吟姐,你放心!我哥和那个学姐,绝对一点儿暧昧都没有,纯纯是仇敌!”
一个论坛大骂他一千字的女生,钟吟要还能觉得他们暧昧,那也是脑子有包。
“我放心的,”钟吟嘴角抽着,气得伸手掐了把易忱,“我对他得罪人的本事一向是佩服的。”
易忱被她掐得浑身一抖,急忙按住她手,包裹在掌心。
有些委屈:“她骂我你怎么不管?”
储成星呆滞着蹲在地上,一副“我他妈摊上这种队友我完了的”表情。
刘信玮也发着呆。
他们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头。
“阿忱,你去和学姐道歉。”钟吟看向易忱。
“我?”易忱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和她道歉?!”
“你知道她当时和人打赌来套路我的行为有多恶劣吗?要我稍微傻逼一点儿我都成她手下的玩物了。”
钟吟其实能想象追求易忱的崩溃。
言妮当时也一定没少吃瘪,能论坛骂人,精神状态肯定也岌岌可危了。
钟吟:“你去不去?”
易忱垂下脑袋:“…去。”
晚上,送走所有人后。钟吟按住易忱,威逼利诱:“说说看,你和这位学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在生气,一副摆烂的态度:“都是我的错,我没素质,我活该。”
钟吟看得想笑。
伸手掐他的脸,“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当你们有什么——”
“喂,”易忱当即被冒犯到,“你可别平白给我扣黑锅啊,我堂堂正正,干干净净。”
“就谈过你一个女朋友,也就亲过你摸过…”
“行了!”钟吟脸烫起来,“正经点儿。”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和人解除矛盾?”
易忱轻哼,慢腾腾说起这件丢人的事儿。
听他断断续续说完,钟吟半天没有说话。
他抬起眉梢,冷笑:“说啊,刚刚不挺能说的。”
钟吟气势也弱下来:“所以你一开始那么对我,也只因为前车之鉴?”
“你自己说说,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不该误会吗?”易忱越说越觉得憋屈,“你们一个个干的是人事儿吗?”
“我是什么很好玩的玩物吗?她是打赌,你是借我接近——”他深吸口气,一把按下钟吟的腰,气得咬上她耳朵,“钟吟,你就该赔我一辈子。”
“……”
被他反将一军,钟吟竟是无话可说。且不说易忱本来就自恋,她前期做的那些事儿,也的确有嘴说不清。
“好了好了,”眼瞧他情绪都快暴走,钟吟连声哄着,“对不起嘛,你换位想想,没有这件事,咱们也走不到一块儿,是吧。”
“放屁。”
易忱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没这件事儿,咱俩早在一起了,床都不知道滚多少趟了。”
钟吟看他,好笑道:“你哪来的自信?”
“我妈和你妈认识,”易忱将她往腿上抱了抱,低声和她咬耳朵,“没这些前车之鉴,我见你第一眼就会去追你,再加上咱妈撮合,咱俩就是天赐的缘分。”
钟吟想了想。一时竟然觉得他说的没毛病。
他要是打直球,嘴巴也不犯贱,凭她对他这张脸的好感,他若真来追,她可能真就答应了。
“是是是,”她揉了揉他发梢,轻笑,“天赐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