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小院中，长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多谢岳先生，多谢黄相！”

“还有我呢，快点谢谢我！”龙阳抱着胳膊，撅嘴向天。

长卿哈哈一笑，“君上什么时候来的？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嗯，刚来，刚来。”龙阳谦虚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个什么天道，真是不知道好歹，咱们把宿主都撤回来，叫它自己玩好了。”

长卿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他执着的、在意的，从来不是天道。

“君上，当我战胜天神时，我就是万众生灵的意志，我就是天地的化身，我——就是新的天道！”

说话时，长卿缓缓握拳，仿佛攥着什么事物。

“黄相，我感受到了，就是权柄的力量！”

权柄？

大黄和龙阳对视一眼，两人都想起第一次在南郭小院讲道时的场景。

一晃，都过去二十年了。

大黄没想到，自己当初一番胡诌，二十年后真有人做到了。

龙阳却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感受到权柄的力量？

岳川也在思考长卿的话。

如果不依靠天道的力量，人族自己战胜天神，长卿会不会成为新的天道？

人皇与天地地位等同。

这个地位绝不可能是天地赐予的，只能是依靠自身打拼。

如果长卿能凭借自身力量战胜天神，完成天道都做不成的事，以后天道还有什么资格逼逼赖赖？

长卿拱手向众人感谢一圈。

“在下怎么可能战胜天神，这离不开诸位的相助，更离不开咱们姜国、中原、诸天万界的资源。”

长卿有想法，但是把想法变成实际，需要大能力、大神通，更需要海量的资源。

这些，长卿都没有。

好在岳川提供了全方位的支持。

“长卿，就这一个小小的武器，能战胜天神？”

岳川有点不相信。

他本以为长卿会要类似核弹的力量，又或者高达什么的。

却没想到，长卿只是要了一个特殊的武器。

其他都是围绕这把武器制定的规则。

“岳先生，其实在下一直在思考军功的问题。”

“当今天下诸侯征伐，恪守礼仪，中下层士兵要么躺输，要么躺赢。”

“他们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并不强烈。”

“但兵道世界不同，那里礼崩乐坏几千年，战争无比残酷。”

“士兵记功的唯一凭证就是人头。”

“后来战场上砍脑袋不方便携带，于是简化成割耳朵。”

“在下研究各国历史发现，出身贫寒的士兵都渴望杀敌立功，用军功换取田地屋宅。”

“所以……在下将这种杀敌立功的方式化繁为简……”

这一刻，岳川终于明白了长卿的想法。

没错，抢人头是人骨子里的本能。

游戏里尚且如此，更别说战场上。

春秋时代的战争太正式了，一场架打下来伤亡寥寥无几。

战胜方追百十步就不追了。

直到战国时代，商鞅变法，把砍脑袋跟军功、爵位挂钩。